15、上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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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火了。
现在的家庭状况显然买不起我爱吃的昂贵零食，两个忍校没毕业的孤儿显然也没能有可供花销的任务金。所以我最近嘴里感觉缺点什么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抓一把没吃完的咸味瓜子。
这是上次促销玖辛奈买的，但因为我总是想吃点东西，所以反而是我消灭的更多。就这样连续吃了半个月，在吃完它之前我的软腭先一步弃甲倒戈。
我忧郁地闭上了嘴，这下吃什么都痛了。
“别动！”
同伴训我。
她的手拖着我的下巴，大拇指伸进口腔内，按在下面的牙齿上，用了一点力，让我张开嘴任她观察。
“还好，不是很严重……都说了不能吃这么多！”
抱歉。但我的嘴真的很闲耶。
（啊，非要说都是玖辛奈的错才对！）
与开摆的叹气相反，不知道哪里漏了陷，我的眼睛里蹦出了这样倒反天罡的几个字。
“……哈啊？呵呵。”
错觉吗…？头发从脑袋后面飘起来了？
按在牙齿上的手指一下子变得很用力。完全说不了话！
“痛……”
口齿不清地。
其实没有很痛，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痛感吧？但还是模模糊糊抱怨，想要浑水摸鱼，字和字之间的分界都茫昧了，轻忽地落在眉眼之间，换来对方气势汹汹的笑容。
好可怕！
在连洗七天碗和理亏地打一架之间，我选择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张开手臂，抱住了玖辛奈。
稍稍抬起下巴看她：“原谅我。”
……完全是陈述句。
玖辛奈在我靠近时就下意识松开了手的力气，被侵占了位置的手臂轻触着我的肩膀。
鲜红到会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的红发，从主人的肩膀蜿蜒而下，动物尾部毛发那样蓬松的弧度，末尾收束成一个尖尖，不长不短，刚好停在了我的眼前。
和其拥有者对外展示的脾气一样硬质的发丝，如果把长度剪到耳后，就会稍微蓬松地炸起来。再往上看，越过往脸颊边翘起的发梢，正低垂下来注视我的眼瞳，光进入后所反射出来的颜色，宛如青金石的暗色部分。这种深而暗的蓝，光线不好时呈现出矿物被壳那样的黑灰。
“你……”头顶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放手了啦！”
这就是结束且不追究上一个话题的意思。
呵呵，易如反掌。
由于我做饭太离奇而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成为便当生产大师的漩涡大人，久而久之自动获得了几分不容忤逆的威严…可实质上！是被求一下就会态度软化的、超好应付的家伙！
就像刚开始在这里生活，我还没有退出厨房阵地时一样。不小心早放了肉，最后炒出来硬的像木头；往锅里倒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醋是酱油，手忙脚乱倒空了半瓶，不得不把炒一半的菜端去用水冲；拿锅铲的力气和手法都不太对劲，导致家里为数不多的厨具轻轻报废……玖辛奈的表情染上了火焰的温度，刚张嘴骂我又想笑，控制住了嘴角低头一看锅又想骂我，最后生气地把兼具碳的口感和肉的味道的大作塞进罪魁祸首嘴里，并毅然决然将我踢出了承担家庭生活幸福水平重任的备选者名单。
“小弥做菜做的像杀人。”
浪费了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不得不吃下外表像发霉、像木炭、像蜗牛、看起来死不瞑目的饭菜。
脾气和闪闪发光的红发一样硬质，擅长以牙还牙的玖辛奈说完，就这样原谅了我。
简直是让人落泪的宽广心胸……！
再一次被轻轻放过，我不退反进，又抱着她晃了两下，盘算着能不能连吃带拿委婉影响一下晚饭种类。然而还没开口，摇动的幅度就招来了被拥抱者的扯脸套餐，虽然贴心地避开了会引起疼痛的那边，但呼噜脸颊肉的手指仍然毫不留情。
站窗口吃食的小鸟一边享受着我的特供鸟食，一边发出了鄙夷的鸣叫。
可恶的小鸡，凭什么只针对我！
给你买小零食的钱还是我扣吧扣吧省出来的，这完全是歪屁股的以怨报德。
磨磨蹭蹭吃完早饭，离开木叶安排的住宅，我发现今天的运气貌似格外不妙。
早上被玖辛奈就上火事宜没收了咸瓜子，刚在心中惨淡地做完零嘴告别会，心想我身体比周围小孩们健康出一个level凭什么嗑瓜子嗑上火。还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上课又惨遭噪音骚扰——教潜行理论的男老师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生气大喊大叫了，可能是早衰吧。
看外貌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男性，略过衰老的皱纹，年轻的时候或许有张美丽的脸，但或许是逝去的青春一起带走了他的好脾气，一天天的比我瓜子当饭吃还嘴里起泡。
倾斜手肘、上半身刚无所事事地倒上桌子，就被四处发泄怒火但依旧怒火无法发泄，疑似早衰的男忍“嘭！”地拍响了桌面。
同桌规整地摆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也被“嘭！”地震起来了一秒钟。
被抛起到弧线的顶点、往下落的时候，能越过飘飞起来一点的封皮，看到接在昨天的课堂笔记之后的、洁白的内页。
每到他的课同桌就不怎么动笔，可见这位老师的含金量。
“你！”男老师满头大汗，可能是刚刚话说多了气的，额头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几个十字，“漩涡江弥迦！你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嗯嗯没有。那咋了呢。
扬起可亲的爽朗面容，微笑着眼睛向上看，不知为何此人怒气更高涨了。
明明他年纪不算老迈，虽然已经离忍者的全盛年龄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但却有着连能充当木叶史书的水户婆婆都没有的暴躁古板气质。……这世道狂躁症也可以做老师吗，走后门的吧。
“你起来！”
他又给了桌子一巴掌，我开始可怜同桌的笔记本，干净整洁、一节课毫无污迹，却要受到这种虐待。
“课上这么放松，我看不点你你待会就要睡着了。你在听我讲课吗？！战场上你也这样走神吗！”接着听到他的深呼吸，“——出去站着！”
可有可无地一点头，我右脚往课桌外一迈，没有丝毫羞愧，大摇大摆地：“好呀老师。”
出去之前在教室里随意扫了一眼。
就像无缘无故被擦着了的火柴，坐在前面的玖辛奈已经开始冒火了。
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刚刚结束对小题大做找事老师的怒目而视，皱着眉头，目光一溜烟地跑到了我身上。
同桌也从众地看过来，这家伙好像从来不会生气一样，无论何时都摆出一副挑不出错、也丝毫不让人意外的柔和表情，却因为长着一张毫无道理的美丽面容，于是可怜的同学们在他身边被降格成了合格的背景板。
……咦？
同样能将他人贬低为自己人生背景的宇智波同学。不在这里？
视线稍稍往右一偏移，发现上课前没有被被任何一人质问过行踪的宇智波君，到现在座位还是空的。
我决定溜走。
留下分身，脚踩着树木的枝桠，轻轻松松来到了繁华的居民区之外，曾经偶遇过被寻找者的森林外围。
怎么不去族地呢……？废话，当然是我一时间没找到门在哪了。
之前说过异能力多少希望我获得正常的生活，它的第一次努力是逼迫我掌握活下去的能力，因此对我开放了大量的信息差点把我脑子撑爆。而在复活夜之后，这个非人的造物似乎发现，在身体之外，我的心也出现了微妙的裂痕，于是开始了谨慎的尝试——「梦」中的我视线里无处不在的词条消失了。
我能看到的只剩下四分五裂的线。其中关于自己的还被锁定了0%的透明度，因为它实在想要保护我。
好笨啊。
完全是什么用都没有。现在我连没搬迁前宇智波的大门都不知道在哪了！
按理说上一次的梦我应该知道的，亲爱的泉美永远欢迎我的到访，可无所事事的消极态度让我回避了对宇智波族里的接触。
看到熟悉的人，就会想起她们真实的死亡。
徒增痛苦。
但是、泉美……总是在那里。
有时候半夜醒来，眨着干涩的眼睛，我会去河边散步。
她总是在那里。
黑亮的长发在脑后扎起来，高领深色族服，回过头来的时候，准确地捕捉到我的眼睛。
漆黑的身影好像森林里的精怪，随风轻轻摇晃的黑发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不知道杀死了什么，落在眼角的一点血褐。
淡淡的，熟悉的血的味道，被夜风卷进河流。
小光，你总是在哭呀。
不要哭了。来这里吧，来这里呀。
夜风。腥味。温暖的人的躯体。
全身的血都变轻了。
恍惚了一瞬，我看见了宇智波君。
“……”
心中的所有话语，浓缩成了一句苍白徒劳的问句。
……同学，同学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