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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婚后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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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患过后月余,悬池再次过上了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生活。聂聆算是发现了,这丹炉仙子应当是害了什么心病,只要一得闲就会变得焦躁不安,脾气大的一点就着,每当“病发”之时,她总要与妖物、妖修打杀几场才能舒坦。妖之大小不论,修为越高越好,能杀的旗鼓相当,昏天地暗最好!再不济也要有个金丹修为才行,只有到了这个修为才多少能陪她悬池仙子过上两手。
斗败峦蚺君等妖修后,悬池安稳了几个月,乖的不可思议。前阵子又起了劲儿,带着狐狸去谷山逛了一圈,多少过了些拳瘾。近日悬池无所事事,便又坐不住了,隔三差五就在越州地界里溜达几圈,宰些不入流也不走运的山精野怪,将越州杀的四下太平。
聂聆听阿宁说,悬池这家伙还特地跑了几趟青州,找萧家的那位化神老祖打了几架。聂聆不懂什么是化神,她只知道这臭丹炉跑去别人家揍了人家的祖宗,这算什么?这不摆明是去挑事的嘛!
按她悬池的说法,生而为炉,天生便是用来炼化妖物的。纹银炉想炼妖物,就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天经地义,不该被人辖制。
聂聆管他不住,便由她去了,但聂聆心里总会不是滋味,也常因此事与悬池起争执,每次吵来吵去,无外乎是这几句话:
“小聆儿,再同你解释一遍,本仙子生来就是要降妖除魔的,不为别的,只图一个舒坦。若不与妖物相斗,我便觉得五内如焚,不得安生!”
“若是这样,怎不见你胞弟叫嚷着宰那劳什子妖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说了,本仙子是好锻材,小飞剑是边角料,他自然没我纯粹。”
“你鬼扯!”
“你怎么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
“彼此彼此!”
“本仙子就这样,改不了。”
“悬池,你什么态度!在一起后,你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儿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我什么样了?”
“你什么样,本仙子也不会处处管着你!”
“你也好意思说!”
“……”
“悬池!臭丹炉!你若哪天叫人打死了,我便嫁人去!”
“嫁人?你做梦!你想嫁谁?!是不是张宪?本仙子这就去打死他!”
……
每每吵到最后,聂聆多半是要气的大哭,悬池看不过眼,心一软,便只好道歉来哄。消停个一两天后,依旧如前。
聂聆很是无奈。
昨日傍晚,悬池独自出门,池剑也刚刚回到别院,姐弟俩匆匆打了个照面,错身而去。晚饭后,聂聆拉住池剑与阿宁,打算商量商量悬池的事情。
聂聆亲自为池剑斟茶,闲聊了几句后,转入正题。
“小叔,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商量,我也不是想抱怨什么,你也看到了,悬池她总出去惹是生非,我怎么劝也不听,我实在担心她哪天会惹祸上身,她打小便这样吗?”
池剑双手接过茶盏,小抿了一口。
“放心,不用劝她,她厉害着呢,打小就这样。”
池剑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本体飞剑亦未入匣,被他引在指尖,舞着精巧的剑花。
“她厉害?我可没看出来!年前那次就伤的不轻,手都被扎穿了,多叫人心疼呀!还说自己一个打十个,大获全胜,鬼才信咧!”
阿宁闻言来了精神:“主母,咱家仙子没说打十个,是打死了五个!池剑公子也打死一个,剩下三个跑了!小狐也出了不少力呢!”
聂聆搓了搓狐狸脑袋。
“阿宁说的没错,聂聆,小丹炉她真的很厉害,便是我认真起来,也只能独斗洞虚而不败,姐姐却能使出通虚一击!我最近苦练技艺,绞尽脑汁仍是摸不到进阶的法门。只凭这一手,人界里能敌得过她的估计不到五人。”
“小叔,什么洞虚通虚,我听不太懂的。我倒觉得她也没多厉害,她要是这么厉害,还会叫人打伤了?”
“此事没什么好争的,总之小丹炉很厉害就是了,在你们人界可以横着走了。”
聂聆叹了口气:“就算她很厉害,也不能这样吧!天天嚷着宰这个杀那个,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行吗!有家不回,就喜欢在外面乱转,我这半个多月才见了她几次?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我真是奇了怪了,同样是那个…器灵,小叔叔你就老成持重,很有仙人风度,再看她悬池,像个野猴子似的,今日这里折腾明日那里折腾……”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是好锻材,小丹炉是边角料,她自然没我成熟,急躁些也正常。”
“难不成她要一直这样?”
聂聆声音了高了几分,池剑眼神一变,思考片刻,似乎想通了其中关键:“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聂聆,你受够了,你想休了小丹炉!”
“怎么会!我不是!!我没有!!!我…算了算了,不问你了!”
聂聆话说一半,也不知该如何讲明白。池剑毕竟是男子,哪可能懂得女子的心思。
要是白珠月在就好了。
聂聆叹了口气,看了看面前的狐狸,委屈问道:“阿宁,你说,我是不是把她管的太严了?你们神仙是不是都不喜欢过那种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日子?”
“主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要换做我,才不去打打杀杀呢,反正天塌下来有咱家仙子与池剑公子顶着,小狐也不必寻什么香火,每天吃吃丹药,练练功法就行了,没人能欺负到咱家人头上。小狐修为差仙子太远,但也知道,在这修界里,你不欺负别人,就要被别人欺负。仙子把周围的人打服了打怕了,隔三差五去找几个有头有脸的化神修士比划比划,那咱们端县城就是天底下顶安全的地方了!”
“我就知道你跟她一条心!都把这臭丹炉捧天上去了!”
“嗷,主母,小狐说话句句属实呀,再说了,仙子她多在乎你,你怎会不知道!也就你能对她大发牢骚,我要是受了委屈,提都不敢提呢!赖友福更惨,随随便便就要挨顿揍!”
狗窝中的赖友福热泪盈眶,深以为然。
聂聆若有所思,狐狸眨了眨眼,暗搓搓道:“话又说回来,仙子她确实有点太任性了,太蛮横了!池剑公子不与她计较,也只有主母说话她才能听进一点儿。至于管的严与不严,还不是主母自己说了算?仙子觉得我不听话时,总是拳脚相加,要是主母觉得仙子不听话,嗷,是不是也可以……”
“咳咳。”
池剑敲了敲石桌板,收剑入匣,闪身回房。
几息后,悬池仙子跃下纹银炉,从天而降,照着狐狸屁股来了一脚。阿宁惊叫,摔了个趔趄,抢到地上,捂住脑袋不敢起身。
“白小宁,胆肥了你,敢在背后讲本仙子坏话!”
“哇!仙子,我刚刚还讲了好话呢!你单就听到最后几句!”
悬池作势欲打,聂聆赶忙将狐狸护在身后。
“你不是过两日才回来吗?”
丹炉仙子为自己倒了茶,润了润嗓子:“我刚飞到越州城,遥遥看见白小月飞了过来,这丫头闭关出来,有了元后修为。本仙子送了她一柄宝扇,把她高兴坏了,我怕她骄傲自满,与她过了几手,顺便给她喂喂招,打完就回来了。”
“月儿来了?”
“后边跟着呢。”
远处,一只秃毛白狐狸一瘸一拐,哭哭啼啼地飞进别院,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不敢见人。
阿宁起身,跑去白珠月房间前,扒开窗子一瞧,心中立刻平衡了不少,挨的那一脚倒也不怎么痛了。
狐狸心道,好在没受了那柄“断凡尘”,原来狐身脱了毛竟会这么丑。
悬池放下茶盏,在聂聆耳边道:“聆儿,在本仙子背后嚼舌根,哼,讲了我多少坏话?让我猜猜,多半又是抱怨我好狠斗勇、惹是生非,不回话了?我就知道!”
“我…我那是担心你!”
“本仙子在仙界里憋的狠了,吃了好久的灰,此番下界,总算能自由自在,放开手脚,杀个过瘾,宰个痛快,再说我又没去害人,反倒为越州除了不少伤人的祸害,便是这样,还要处处受拘束,这也不得行,那也不能干,这同天上又有什么两样?你干脆在我脖颈儿上拴个链子,走哪牵哪得了!”
“我…我没想拴着你!明明是你的不对,你怎么反倒责怪起我了!”
悬池先发制人,强词夺理,佯装生气,她不搭理聂聆,径直往卧房走去。聂聆有些心虚地跟在悬池身后,跨进房门,她刚想辩解几句时,便被悬池一把揽来,摁倒在罗帐里。
丹炉仙子顺势躺在聂聆左边,两人侧着脸,互相瞪了半天。趁着聂聆开口前,悬池挥手召来纹银炉,塞进聂聆怀里:“你若真看不惯我这样,你便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就是了,比如,叫我不准再去与人斗法,不准离开端县,不准再同你吵嘴,怎么样都行,对着丹炉起念三遍就好了。反正丹炉认了主,我便拿你不得,你如何对我,我也只好受着。”
聂聆抱着丹炉回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你不用拿话激我。”
悬池向左翻身,拿背抵着聂聆:“本仙子可不知道。”
“嗯?你还来脾气了!!”
“就来!”
“你也太幼稚了吧!”
聂聆边说边向左翻身,顺便把手搭在悬池腰侧,搔挠揉捏了半天,见不起作用,她深吸了几口气,撒娇道:“好好好,服了你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好仙子,好丹炉,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悬池轻轻握住聂聆不安分的小爪子。
聂聆向前贴了贴,朝悬池耳边吹气:“池池!我忽然想到个好主意,我为你找点事做吧。忙起来,你就没那‘闲情雅致‘去‘斩妖除魔’了。”
丹炉仙子哼了一声,转过身,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