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炉历险记》擅长摸鱼

11、庙小妖风大

　　张延出门，在外面随意走着。在山上见到了聂聆时，他竟第一时间想到了父亲。他急着安排了两人的见面，是想让张宪聂聆二人有一个了断，最好能顺便看看张宪的笑话。

　　聂聆是盘踞在他与母亲头上的阴影。二十年来，他早就想做个了断，张宪聂聆二人，或爱或恨都已无所谓了，张宪忘不掉她，母亲在张宪心中便只能做一个替代品。让张宪念想成真，或是断了念想，如此也是给死去的母亲一个交代。

　　张延还记得许多年前的一天，张宪喝的烂醉，对爷爷张承说，聂聆可能没死。那个仙人当时说了一句话：“我们合得很，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以后你可以慢慢适应。”

　　“所以我想等，可以你们不愿我等，强令我娶了她。爹，我有错吗？我有何错！”

　　不知是醉酒还是故意为之，那时，张宪红着脸将这句话大声嚷了出来。母亲抱着自己，坐在院内，狭长的月亮像女人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将月光撇下来。

　　不，这些都是借口，张宪在母亲死后又纳了妾，那个脸上时常挂着谄媚笑意，巴结着自己，自称张家夫人的女人。

　　可聂聆该怎么办呢？张延有些犹豫。聂聆有错吗？她也是无辜的，如今更是家破人亡。母亲对聂聆谈不上仇恨，毕竟谁会恨一个死人呢？，甚至有聂伯、林霰的这层关系在此，聂聆的事情自己还要照顾一二。

　　何况聂聆还是报复张宪的最好筹码，只要有她在，自己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去戳父亲的痛点。

　　错的是张宪。

　　都是他的错。

　　……

　　几个时辰前。

　　悬池仙子刚离开仙界便自觉地敛了气息。她在山脚附近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常年炼制妖丹的她感觉到了两股妖气，一股稍大些，另一股稍小些。但这两股妖气就算再猛烈个十倍，也不会令悬池放在眼里，不过是稍大些的虫豸罢了。当年随老东西祭妖炼丹，自己的鎏金纹银炉可是连化神妖尊的肉都尝过，这些小小妖物，算什么东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杀个妖物消遣消遣。悬池因聂聆的事，胸中正郁结着，刚好拿这小妖撒撒气。

　　两股妖气都不是很远，稍小的那股妖气靠近山脚下的乱坟岗，它似乎很是机警。夜将过去，见自己过来，它赶忙收起妖气，将自己藏匿起来。稍大的位于一座小庙里的那股妖气则嚣张的多，不避不让，明亮的像夜空中的火炬。

　　悬池来到这座小庙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庙有些破败，似乎多时无人打理了。门口的牌匾有些歪斜，上面隐约可以见到“白姑庙”三个字。进去后，四下更显逼仄，香案上有几个烂了不知几时的贡果，又积了厚厚一层灰，后面的泥胎比这香案还要脏一些，这灰扑扑的泥胎着一件素衣，手挎竹篮，高挽发髻，面目有些模糊，应该就是所谓的白姑了。

　　悬池站定，不一会儿，小破庙内妖风骤起，那泥胎竟一下子活了过来，脸庞渐渐清晰，化作了一副眉目妖冶的女子样貌。

　　“堂下小女子，所求何事？”

　　白姑声音清脆，一双眼眸笑的抚媚至极。悬池觉得，这眼眸让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本…小女子惶恐，此事实在难以启齿。只怕白姑也难以办到。”悬池装模作样的说道，一副冷冰冰的声音让这妖物显得有些狐疑。

　　“哼，你这凡胎，但说无妨，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

　　“小女子欲向白姑求一物。”

　　白姑庙小，香客本就不多，吃不到多少香火供奉，修炼起来堪称龟速。自从许多年前悬池山传言有妖魅作乱后，自己这小庙更是鲜有香客上门了，这使得白姑大为焦急。现在眼见有人来自己的小庙，白姑便迫不及待的显灵，生怕这潜在香客跑了。

　　“说吧，所求何物？”

　　“没什么，就是想用白姑泄泄火气。”

　　白姑愣了片刻，喝到：“大胆凡胎！你敢戏弄仙人！”

　　“哼，本仙子心情不好，就是在戏弄你。你这小妖怪竟敢在本仙子面前大呼小叫，你算个什么东西！”

　　悬池周身金光大盛，鎏金纹银炉浮于悬池掌心。一簇金火喷涌而出，将泥胎炸的粉碎。

　　一只长着三个尾巴的削瘦少女狼狈的滚到了地上。她衣衫破烂，身上还燃着金色炉火，尾巴和头发已烧焦了大半。

　　“金池仙火？！上仙收手，上仙饶命！家祖与您有旧。”

　　“与本仙子有旧？说来听听。”白姑的话引起了悬池的兴趣。她抬了抬手，炉内金火顿时小了不少。从猛火灼烧变成了小火炙烤，白菇显然好受了很多，她勉强撑起了妖力修为，蜷起身子，抵抗着炉火侵蚀。

　　“小狐见仙子明眸皓齿，冷肃清丽，手擎鎏金纹银炉，又使得金池仙火，想必上仙便是金池仙君麾下金池仙子？”

　　“少拍马屁，本仙子法号悬池，你认错人了。”悬池皱眉，炉火轰然爆开。

　　白姑顿时惨叫，她一边扛着炉火威压，一边用最快的的语速继续说道：

　　“是悬池，悬池！小狐记错了！小狐名唤白玉宁，家祖金池仙界金池仙山碧玉清池碧玉妖尊，当年金池仙山飞升仙界，家祖一窝五只狐妖，三只升仙，高祖修为不足，便留在人界了。仙子，看在家祖的面子上，饶了小狐吧！”

　　悬池闻言，收了炉火。碧玉清池碧玉妖尊？这名字着实耳熟。悬池忽然想起来了，是那只通体雪白的九尾老狐狸。平日里总是手持折扇，端着一副玉面公子的样子。只要自己喊一声碧池老狐，碧玉妖尊就会化出本形，以最快速度飞奔到自己面前，像狗一样吐着舌头，九条尾巴乱摇，甘为坐骑。

　　白姑扑灭身上的炉火，伏地叩首道：“多谢仙子不杀之恩！仙子此番下界可为捉妖？小狐修道多年，尚有些法力，甘为仙子驱驰！”

　　悬池看着面前衣不遮体的白姑，若有所思。白姑大气也不敢喘，仍做五体投地壮。

　　“你见过我？”

　　“上仙叱咤诸界时，小狐还未出世呢，小狐怎会见过仙子。”

　　“那你怎么认得我？”

　　“小狐祖祠中供有仙子尊像，初见仙子时还未认出，见了这火，倒是认清了。”

　　这一问，悬池倒是来了兴致，怎么，这样的狐狸还有一大窝呢？

　　“小小狐妖，也修祖祠？”

　　“是的，祖宅在都城。”

　　“那你怎么在这儿？”

　　“小狐是被赶出来的。”

　　“你起来吧。”

　　悬池没兴趣听狐狸是缘何被赶出来的。狐狸闻言，赶忙起身，满脸希冀的看着悬池。她觉得，今日遇见仙界之人，此事是福非祸。家祖当年不过一只无名狐妖，只因享了仙君的福泽，便能化成九尾妖尊。传闻金池…不，悬池仙子是仙君法宝，在金池仙界地位超群。到时若能随仙子去了仙界，自己可以少奋斗不知多少年！仙子又擅炼丹，到时这富婆仙子随手赏自己几枚仙丹，说不定自己也能多长出几条尾巴来，这可比拿香火修炼快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白…白玉宁。”

　　悬池把她看了个仔细，然后伸手摸去。一双纤手钻进她内衬的亵衣，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白玉宁脑中一阵空白。仙子…仙子她要干什么？刚刚她是不是说要泄泄火气？哎呀！

　　“仙子，仙子可是要……”白玉宁小声嘀咕，直接被悬池无视。

　　悬池的手探到白玉宁两腿内侧。白玉宁轻轻叫了一声，已是豁出去了。想到悬池仙子也是女子，她咬了咬牙，默念妖咒，嘭的一下变成了一个眼神幽怨的美艳少年。

　　悬池的手一颤，面色顿时一僵。

　　见悬池仙子面色不对，白玉宁顿觉不妙。难道这丹炉仙子好那口？哎，实在是失策！

　　白玉宁又变回了女子模样。

　　悬池抽出手，一巴掌拍在白玉宁头上。

　　“白小宁，你想什么呢？活腻了吧！”

　　“小狐知错，小狐知错了，仙子您息怒！”白玉宁被拍了脑袋，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呜咽了。

　　“算了，本仙子不与你计较。变回原型让本仙子看看。”

　　劫后余生的白玉宁立刻变回本体白狐。悬池一步跨到她的背上，伏下身子，又来回摸了几番。

　　“果然还是太瘦了，腿上也没几两肉，毛色暗淡，一点也不柔顺，骑着一定不舒服。白小宁，你与你家老祖相比，真是差远了。”

　　白玉宁委屈的辩驳：“仙子，小狐早些年还不是这样的，只是小狐已有多时未享香火，瘦的不成狐形了。但仙子放心，只要仙子需要，小狐愿意当您的坐骑，就是跑断了腿，活活累死，也绝无二话！可惜，要是小狐再健壮些，修为再高些……”

　　悬池面色古怪，这话听着真是耳熟，让想又起了那只陪着她多时的老狐狸。

　　“那，吃些淬体补元的丹药有用吗？”

　　狐狸猛地点头。

　　悬池目色柔和下来：“白小宁，你祖宗当年也是这样骗我丹药的，你知道我后来是如何做的吗？”

　　见白玉宁满脸疑惑，悬池悠悠的说道：“我给他灌了整整一炉丹药，把他撑成了一个狐球，四肢挨不着地，只能滚着走。”

　　“狐球？！仙子，小狐不要丹药了！”

　　白玉宁幻作的大狐狸两腿发颤，三条尾巴缩到腿间。

　　“白小宁，你才三条尾巴，就跟我耍小心思，本仙子看你野性难驯，实在应该好好调教一番。给我趴下！”

　　白玉宁吓的一激灵，赶忙照做。

　　悬池翻身下来，踱步到白玉宁面前。她伸手从鎏金纹银炉内掏出几枚丹药，并握住了白玉宁的鼻子。

　　趁着白玉宁张嘴喘气的空档，悬池将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白玉宁一声悲鸣，可她随后发现，自己的四肢百骸如同被仙液涤荡过一般，周身充满了一层淡金色的仙气。一身枯槁的皮毛化作羊脂色，变得细腻顺滑起来。

　　悬池重新骑了上去，懒洋洋的趴在白玉宁背上，一边摸着一边说：“赏你些丹药也无妨，本仙子看你的皮毛焦了几处，着实难看。嗯，现在好多了，抚上去也算舒服。不过，与你家老祖相比…”

　　“是是是，仙子大人，我与老祖相比，还差得远呢！”白玉宁开心的不行，此刻的她对悬池满是亲近讨好之意。

　　摸吧摸吧，随便摸，摸完不满意才好！

　　白玉宁暗搓搓的笑着。她没见到背上的悬池从炉内又掏了一大把丹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