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一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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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旧是纳西莎送来的。
可惜我没什么食欲。
当纳西莎试图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我很怕她改变态度，说出类似于卢修斯的那些话。
“你不稍稍吃一点吗？”她问。
“不了，夫人。我没什么胃口。”我摇摇头，小声说道。
无论是谁和我说话，我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任何一个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都会无限放大，搅得我心慌意乱——此刻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你不舒服吗？”她又问，凑近了些，“你的额头出汗了。”
“没什么，夫人。谢谢你的关心。”我抬手把被汗浸湿的碎发别在耳后，却又对此感到不满意。
我明知这个没有必要的动作，但却无法摆脱极其焦虑的现状，不得不以重复的动作来换取暂时的心理上的轻松。
“是我在这里让你感到不自在吗？”纳西莎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
“不，并没有。”我赶紧说道，“实际上，我……我很喜欢你。”我憋红了脸，心跳的厉害。
“是嘛。”纳西莎抿起嘴笑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夫人。”
“记得多吃一点，”她叮嘱道，“你要开心点，这样德拉科也会很高兴的。”
纳西莎走后，我收敛了脸上强撑的笑容把晚餐扔进了垃圾桶。
马尔福夫妇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夫妻。
一个想让我为了她的儿子活下去，另一个却希望我为了他的儿子去死。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房间很黑，让人感到压抑。
我没有开灯，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魔杖发呆。
许久，我伸出手把魔杖举到眼前，怔怔地看着上面的花纹。
卢修斯的话再度回荡在脑海里。
［我只有德拉科这么一个儿子，你的那些秘密会害了他的。］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离我儿子远一点！］
［就算是为了德拉科着想，求求你去死好不好？］
他的话句句扎在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而手里的魔杖就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只会连累别人。
提心吊胆地活着真是太累了。
我颤抖着将魔杖的端头朝向自己，却因为手在不停的发抖，没办法对准自己。
连魔杖都握不稳，查尔娅你可真是个废物。
我更加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呢，柏妮丝？”
我慌忙将魔杖藏到了枕头底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才转过身看向德拉科。
“你又哭了。”他皱起眉朝我走来，抬手轻轻擦拭掉我眼角的泪水。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哭的……”我抽泣着解释道。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我给了他一个困惑的眼神。
“别这么看我嘛，我可是研究了一下午的心理学书籍。这次我还是很靠谱的。”他拍了拍胸脯，故意摆出一副夸张而自信的模样。
“你竟然还看麻瓜的书？”
“巫师在这方面的著作很少。我也只能看咯。”德拉科耸耸肩，语气有些不自然，“其实我家藏书室里还是有很多麻瓜的书。”
“对了，你不是很喜欢稀奇古怪的美容小咒语吗？”他说着将背在身后的手向前一伸，几本书映入眼帘。
“这些都是美容药剂方面的书。别老想着伤心事，有时候适当地转移注意力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看到德拉科对我的病情如此上心，我鼻子一酸，没控制住自己眼泪又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怎么又哭了？”他慌忙掏出手帕递了过来。
“是被我感动的吗？”
“才……才不是呢。”我用手帕挡住脸，不想让他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
因为今天哭的已经太多了，我哭了一会就感到疲惫——完全哭不动了。
“不哭了？”德拉科冲我挤眉弄眼道，“放心哭吧。管够。我带了好几条手帕。”
我被他的话逗得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真好。”我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是吗？”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那就给点奖励好不好？”
我扬起头正准备亲他的脸颊，他却突然侧过脸，我毫无防备直接怼上了他柔软的唇。
“你、你耍赖！”虽然我们经常做这种事，但许久未见，我还是羞红了脸。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德拉科坏笑着说，活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今天早上那阵我就恨不能亲你，但当时你的状态实在是……”他突然顿住，自觉说错了话赶紧转移了话题。
“吃的还习惯吗？”他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
“你不用这样，德拉科。”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溃。
身处这里，想必他也有很大的压力，现在却要特意留意我的一言一行，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麻烦精。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一个人在外逃亡了那么久又救出了那三头蠢狮子，还在短时间内搞定了老魔杖主人的问题。仔细想想，你很棒的。”
他笃定的语气和诚恳的眼神让我一瞬间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我配不上你。”
“不要自我否定，柏妮丝。”德拉科温柔地呼喊了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就是在三年级时的开学宴上。那是你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被费尔奇拎进来时的情景。”
“别提了，真是丢死人了。”
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笑意，窘迫地捂住了脸。
“怎么会呢？我当时就在想，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惜脑袋不太好使。”
“你……”我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德拉科。
原来我在他心里那么蠢。
“你听我说完嘛。”他接着说下去，“后来邓布利多宣布了你助教的身份，我们所有人都惊讶极了。”
“是因为我看上去很不靠谱吗？”我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我承认自己确实很蠢。
“算是吧。”他没忍住笑了起来。注意到我幽怨的眼神，他又赶紧停了下来，正色道，“才没有呢。你是个好老师。”
我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你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很感动。四年级的时候你又在假穆迪面前为我出头。”
“你知道吗？那时候的你真是酷毙了！你在我心中就是……简直是梅林般的存在。再后来，舞会我本想邀请你试试看，结果一犹豫就被该死的波特抢了先。”
无论什么时候提起哈利，德拉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所以我吸取了教训，舞会的时候就和你表了白。但是你知道的，第一次表白没经验，我太紧张了。以至于……”
“以至于表白错人了，对不对？”我笑着接道。
“其实也不算错吧，”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理论上我没有表白错人。”
“当然。”我点点头，附和道，“确实，都是我嘛。”
“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非常出色有魅力。我一开始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德拉科深情的眸子让我招架不住，我赶紧转移了视线。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他突然说道。
“是什么”我不免有些好奇。
“你的追求者挺多的。”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但都被我打发走了。”
“难道不是威胁吗？”我揶揄道，“塞克里克都被你吓的不敢和我打招呼了。”
“他、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遇到比我小的学生，我就会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不要打老师的主意。如果年纪比我大的话，”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我决斗肯定能赢他。”
“你还真是自信啊。”我无奈的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德拉科。”
“我原谅你了。”他立刻给出了答复。
德拉科无比强烈的求生欲让我哭笑不得。
“你先听我说完。”
“其实，”我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我最开始觉得你就是个小混蛋。仗着自己的好家势嚣张跋扈，作天作地。”
看到德拉科挑眉，我赶紧改口，“不过很快我就改变了想法。因为我觉得你更混蛋了。你竟然说我和很多男性有不正当关系。”
我说起这个就有些来气。
要知道就算放在以前，即便我有很多追求者，但我绝不会同时有两个男朋友。
“不过你也有很多优点——”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虽然我还没想到。”然后成功的看到德拉科垮了脸。
“好了，开玩笑的。”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无奈又纵容的笑让我产生了片刻的安全感。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纠结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你的告白吗？”
德拉科被我问住了。他迟疑了一下试探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很帅气很出色？”
“亲爱的，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说，“你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并不是全部原因。”
“对于我的爱慕者，我通常不会很快接受他们的爱意。因为对于青春期的男孩子讲，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有吸引力。”最重要的是我还需要他们帮我完成成卷的羊皮纸论文呢。
当然，这话我不会说。
这未免也太丢脸了些。
“我以前喜欢过塞克里克一阵子。当然，只是一小阵。当我看到查尔娅成了他的女朋友的时候，我承认我可耻地嫉妒了。凭什么我当年没有得到的会被小一号的自己得到？而恰好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你长得帅，家境好，不过是有些爱耍小性子。我想着，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毕竟你的条件摆在那完全不输塞克里克。”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分了，不由得苦笑起来，“我是个很糟糕的人。我嫉妒心重，爱耍小脾气，我有一千八百种坏毛病。”
德拉科却打断了我的话。
“每个人都有无数的缺点，爱却只要一个理由。那就是——”
“我爱你。”
面对他如此深情的告白，我又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来，抱一下。”他张开双臂笑着说，“书上说……”
“别说了。”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我也爱你。”
我们就简单的拥抱着彼此。拥抱的时候明明是用双手隔着衣衫抚摸着他的背脊，真正有触动的却是自己的心脏。
我听见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隔着胸膛交织在一起，跳动着相同的频率。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
或许过了今夜，这世界上不再会有柏妮丝.卡尔了。
生命的最后，为何不放纵自己一次呢？
我承认自己的自私和贪婪。
就算我不在了，我仍然希望德拉科会记得我。
而这一刻，我只想要他。
【已删】
“我爱你，柏妮丝。”他说。
“这句话你已经重复不下五次了。”我故作娇嗔地看向德拉科。
他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我抬手将它拨到一侧。
“相信我，柏妮丝。所有的情话都比不过一句‘我爱你’动听。”他用手臂支起身子，宛如一头饱食餍足的雄狮神情慵懒地望着我。
“我看你是早已忘了那些情话怎么说了吧？”我调笑着伸手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戳了戳。
结实、很有弹性。
“怎么可能？我可是每天都给你写信的……”他突然顿住，似乎对自己无意间透露的话感到懊恼。
“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记得他什么写信给过我。更别提是天天都写。
“算了，没什么，”他小声嘟囔道，“反正你要相信，我真的很爱你。”
“我有权对此保持怀疑。”我决定逗逗他。
……
他被我堵的哑口无言，窘迫害羞的模样成功地取悦了我。
但我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
……
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反正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练习。”
以后吗？
我没有以后了。
但我不想破坏此刻短暂而美好的气氛，只是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我们安静地躺了一会，德拉科却突然松开我，掀起被子翻身下了床。
我抬眼望向他。
他没有去捡地上散落的。，只是站在床边。
“你在干什么？”
“向你证明我爱你呀。”他指了指地板，“你看，现在我下了床依旧很爱你。”
“这回信了吗？”他自己先忍不住先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被他逗的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爱我了。外面冷，快上来吧。”
德拉科这才重新躺回我的身边。
“来，让我抱一会。”
他再次伸手，却被我推开了。
“不了，瞧瞧你一身汗。”我撅起嘴，故作嫌弃地说道，“一边去。”然后推着他翻过身背朝着我。
。爱的余。渐渐褪去，我的心情再次变得低落。
仔细回味刚才的又欠爱，那一刻，我是真的如此笃定，他是属于我的。
我们属于彼此。
可是今夜过后的那些未来的日子呢？
我将不复存在，躺在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再是我。
这个想法令我瞬间感到窒息。
我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如此宽厚而温暖的臂膀，又将会属于哪个幸运的姑娘呢？
他又会带着怜惜感认真亲吻谁的额头？
他又会在谁的耳边低语诉说着爱意？
他又会紧握着谁的双手共。。谷欠之峰？
我不敢再想下去。
因为这些都将与我无关。
就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是我选择了先放手。
真遗憾。
就算我们的唇紧贴在一起，就算我们的心隔着皮肤一起跳动，，最终我还是会离开。
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己私欲而选择短暂地拥有他——拥有过再失去要远比从未得到过更令人痛苦。
我感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遥不可及。
我用手臂撑起身子，半坐着，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他光滑的背脊。
“怎么了？”德拉科微微睁开一条小缝，小声嘟囔道。他的声音很软，夹带着一丝鼻音。
显然他已经很累了，困的几乎睁不开眼。
“没什么。”我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鬓角，“你真好，我爱你。还有，晚安。”
“晚安。”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重新闭上了眼。
他真好。
我想。
所以我更不想拖累他。
无论哈利和神秘人哪个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我都为他留好了后路。
哈利战胜后，斯拉格霍恩会拿着我交与他保管的钥匙取出邓布利多教授的信。到时候，他会有更光明的未来。或许他还可以去魔法部工作，就像卢修斯希望的那样。
倘若是后者，那就让我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带着秘密踏入坟墓吧。
没有我的存在，他依旧会活得很好。
夜已经很深了。我依旧醒着，想着他的好。
可是越想生出的眷恋越深，我不敢再停留。唯恐自己倏地改了主意，更不愿离开。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卡罗的魔杖，慢慢起身走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得找个地方。
如果明天早上德拉科醒来看到身旁我冰冷的身体，该会给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我希望他永远记住的是我最美好的一面。
我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摁动。然而门却纹丝不动。
“阿拉霍洞开。”
我举起了魔杖。
“咔嗒。”门朝外慢悠悠地开了。
我没再看熟睡的他一眼，而是握紧魔杖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