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美的妆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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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意再登场的时候，当然会让人眼前一亮。
糖果色的衣服组合和樱花色的唇彩让她终于象个21岁，青春大好，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她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安。表情有点拘谨。
“总觉得……很奇怪。”她轻轻的说，“第一次，这样穿。”
沈相濡望了一眼弟弟，“轮到你了。”
“放心。”
“啊？”许如意还困惑无比，阿良就把她按到一把椅子上，与此同时，沈以默从背包一拿出一套剪发工具，“刷”的一声铺开，金属的光泽甚为绚目。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给你剪头发呢。”他笑着说，手指抚过她黑色的直发。
真的是第一次。剪刀在她的头发间穿梭，他白皙的双手如同飞舞的蝴蝶。她只觉眼前有无数黑色的碎发在飞。而对面阿良和沈相濡脸上，慢慢浮出欣喜的样子。
20分钟后。许如意定妆完成。
镜子里，略显沉重的长直发变成了俏皮可爱的短发，配合她梦幻系的装束，俨然是童话里的小精灵。
她不禁有些愣了，为这迟来许久的青春的姿态。
“还满意么？”他问。
“真的，很好看。”她认真的说， “谢谢你。”
“不过，总觉得少点什么。”
“恩？”
“我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和这身打扮不搭。”阿良也说。
漂亮的衣服，娇俏的发型，配上许如意本就不难看的脸蛋。应该是完满的了。
沈以抹转着轮椅带着很是值得玩味的表情打量着她。
然后他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浅笑。
轮椅从许如意身侧经过的时候，他淡淡的说，“其实多厉害的造型师都是没用的，女人最美的妆，还是笑容吧。”
不笑的公主，再美丽又有什么意义呢？微笑是所有表情里最难也是最温暖的。当笑容在脸上蔓延盛开的时候，似乎悲伤也可以被笑的灼热蒸发掉了。
“可我又没有很开心的事……怎么笑呢？”
“喂，小丫头。笑和开心不开心有关系么？笑容是用来传达力量的好不好？知道不知道，你笑的时候，也许你察觉不到，但我们都会感觉很暖。你看阿良那个笨蛋，人生够失败了吧，不开心的事够多了吧，他不也整天傻笑呢么？再看看我那个白痴弟弟，他总是笑的跟朵花似的吧？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没有一点悲伤呢？还有我啊，我昨天跟我未来老公吵架了，我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晚上，我不也笑着来帮你了么？笑呀，真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只知道，大家都希望看到一张笑着的脸。等你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吧？”沈相濡一口气说完，还不忘绽开一个笑脸。
“姐，你话是不是太多了？”
“不会啊。”许如意接过他的话，“你们已经帮我很多，衣服，发型，还有那么多鼓励的话。现在我自己能做的，你们帮不来的，只有笑了啊。”
说完，她缓缓的抬起头。
笑容混合着眼泪在她脸上绽放。那几乎算是一个很难看的笑，却也是她多年以来，最率性，最坦白的笑容。
*** ***
沈以沫的车上。
“姐，你怎么也跟来了？”沈相濡和许如意并排坐在后坐。
“我给小如意打气不行么？再说公司也准备请程燮做下一期的模特。我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眼光有没有问题。”
“果然还是为公事啊。”
沈相濡猛的把头探到沈以沫脸侧，“你不觉得姐姐认真工作的时候特别美？”
他失笑，余光扫过后视镜。许如意埋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
他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车里的音响。
执拗的女声弥漫在车厢里，是那首年代久远的《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真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旋律，早上他问阿良借CD的时候，他还特别鄙视的剜他一眼，“你的品味越来越奇怪了。”
可对于需要勇气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首很有力量的歌。
因为总有一句歌词，可以触动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当那个音符与心的脉动相吻合，不自觉的，便会感同身受。
他能为许如意做的。也许就只有这么多了。
小如意。接下来的幸福，需要你自己努力。需要你自己拿出勇气。
车子停在了美杜纱的对面。
许如意却迟迟不肯下车。
原本刚刚的歌让她稍微变的笃定，可当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她只剩无力。
她毕竟已经和5年前不同。现在的她，比五年前有更多的秘密。那些秘密无论哪一个都会另人难堪，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自己，怎么能让程燮去接纳。五年前发生的不仅仅是车祸，许多许多的事情再那之后以她不能预料的姿态出现。
他们都已经不是单纯的中学生。更何况，他已经是公众人物。他们不能不负责任的去生活。放肆和任性的年纪已经过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
“要不要玩个游戏？”沈以沫打破了沉默，语气很轻松。
“游戏？”许如意不解。
“你现在一定在去和不去赴约之间挣扎。既然你自己不能决定，那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让天决定？”
“就用最原始的投硬币吧。正面冲上的话，你就去见他。反面冲上的话，我马上载你回家。如果立起来……那个好象不大可能吧。”他拿出一个一元钱的硬币，“怎么样？”
听起来有点小孩子气。可谁说这样的方式不是最好的呢？虽然不相信宿命论，但现在的自己，好象只能依赖天意了吧？无论是什么结果，这次都接受了吧。
她用力点了点头，“好。”
“那先由许小姐检查一下硬币。确认一下我没有把两个硬币粘在一起。”
许如意拿着硬币看了看，确定不会只出现一种可能。
由沈女士做裁判，一秒钟定输赢的天意游戏开始了。
沈以沫弹起硬币，圆圆的硬币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
落回他掌心的瞬间，他一手将硬币覆住。
他的动作很快。很幽雅。
“许如意小姐，你做好准备揭开谜底了么？”
“恩。”
他慢慢移开覆住硬币的手。
沈相濡笑了，“看来你今天不见他老天都不让。你不去，说不定会让雷霹……”
真的是上天的安排么？赌一个他能够接受她的可能？
心里，还是想见他吧。
对那些曾经的幸福，还是放不下吧。
我可以再去爱别人么？
不去见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
“谢谢你的游戏。”她说，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等一下。”他叫住她，让她到驾驶室旁边。他探出窗户，把硬币放在她的掌心，然后轻柔的合上她的拳。
“以后这个游戏就由你自己来玩了。正面代表勇气，背面代表逃避。你可以不相信别人，但天意总是比较可靠的吧。”说完，他拍拍她柔软的发，“加油，许如意。”
11点59分，看着许如意跑向街对面的背影，他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很累。
“刚刚那个魔术太蹩脚了吧。差点就失败了。”沈相濡淡淡的说。
“是啊。不过好在她没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又握了一玫硬币，是最初让许如意检查的那个，“我丢硬币的技术再好，恐怕也不能保证真能抛出一个正面。”
“所以你就偷换了一个只有正面的硬币。”
“恩。姐姐应该还记得吧，那个两面都是正面的硬币，是姐姐给我的。”
“亨，当然记得了。那是我专门找人打造的呢。”
“当年我刚刚出事，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姐姐也和我玩了这个天意难违游戏吧。你说抛出正面我就要吃饭，抛出反面就自生自灭。那个时候真的相信胜负百分之五十。后来姐姐把硬币作为礼物送给我，我才发现，姐姐根本是百分之百会赢嘛。”
“为了学这个偷换硬币的技术我可摸索了很久呢。”
“所以，谢谢姐姐。”他认真的吐出这几个字，“真正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吧。”
即使是“天意难违”的游戏，其实也可以用人类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结果吧。
他们姐弟就这样沉默的坐了很久，然后沈以沫淡淡的说，“姐，记得么，今天是小南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最美的妆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