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看花开向阳》玩童纸鸢

22、林泽米的暗恋往事

　　赵一衡去买了一杯奶茶赔罪。林泽米其实不喜欢喝奶茶，不过看在一杯还有点贵，浪费了有些可惜，也就喝了下去。
　　他们坐在奶茶店里，赵一衡又开始试探：“你想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不想知道。”林泽米吸了吸杯底的珍珠，结果堵在了管子里。
　　“我最喜欢你没有原则的样子。”赵一衡哈哈笑起来。
　　林泽米使劲儿踢了他一脚：“大哥，你求人能不能有点求人的样子。”
　　他立马改口到：“是善良，善良。”
　　可是后来林泽米就后悔了，这货抓着点别人的话茬儿就爱给别人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妈都见过了。”他不动声色地瞥向林泽米，被林泽米瞪了回去，所以神色收敛，别人未看出这个细节。
　　“你是不是想死？”
　　“我怎么了我？我说了是谁了吗？瞧你做贼心虚的样子，我这不什么都没说呢，就快要不打自招了。我这也没犯规啊，顶多算是走在约定的灰色地带。再说了，我说的是我家的狗，看你激动的样子。”赵一衡吧啦一长串，把林泽米的话都憋了回去。
　　“你……算了，我讲理，算你说的有道理。”

　　上了一上午的专业课，听得头昏脑涨的，累得大家一回到宿舍就躺在了床上。
　　很多次大家都聚在一起感叹，高中时代那个可以为了学习付出十二甚至十五个小时的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搞丢了。现在仅仅是上了三个多小时的课，就身心俱疲。
　　“多半是因为没有男神陪我学习了吧。”唐萌瘫在床上，脚尖优哉游哉地摇晃，“高中的时候那叫一个怂，就看他一眼就能满血复活，开心一整天。要搁在现在，我早就上去抱着啃了。”
　　“你喜欢男的啊？我一直以为你对我们是个威胁呢。”橙子立马从床上起来，爬到床上去。
　　“烂橙子你不说话会死啊？”唐萌迅速起身，扯着橙子露在床帘外面的一点点衣角。
　　“像这种事情呢，还是我们泽米比较经典了。为了和自己的男神考一样的大学，刻苦学习，一下冲进了尖子生行列。这种爱情，暗恋，才是可歌可泣。”橙子露出了难以自控的八卦笑容。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萌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林泽米在上高二之前一直是个成绩在中末流徘徊的差生，直到有一天，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和童云菲吹着风，看着不远处操场上那个高挑的，穿着运动服打篮球的男孩子纵身一跃投球的时候，忽然被激发了学习的动力。
　　那个人叫李季，是个理科班的学霸，分文理科之前还和林泽米做过同桌。不过那个时候林泽米有些内敛，他学习好，下课的时候常常不用待在教室复习，便约着朋友一起去打篮球，所以一天下来也说不上两句话。他们俩之间的交情，也就停留在了那两张课桌之间。
　　那个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好像很简单，也许仅仅是因为上课的时候，平常看起来对你毫不关心的他，俯身为你捡起了掉落的笔，再笑意盈盈地还给你。

　　后来，林泽米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开始三点一线，心无旁骛地学习。大多数人都是高三开始冲刺，而林泽米提前了一年。也许是因为在接受力上被别人拉开了差距，所以上帝给她开了一个小灶，让她的耐力比别人更好，从来不让她觉得累。只为了有一天，别人还在为了那天的功课苦恼的时候，她可以和李季一起，坐在操场的阶梯上，谈笑风生。

　　后来，她做到了。
　　在高考前拍毕业照的那天，所有人都是急匆匆地拍完，赶着回了教室。李季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相机，眼睛望向了很远的地方，在他宽阔的视野里，没有林泽米。
　　“李季。”林泽米走过去，冲他笑。
　　他呆呆地看着她良久，才想起来；“哦，林泽米。好久没看到你了，跟高一的时候不太一样，所以没认出来。”
　　你很久没看见我了，可是我每天都有看见你。
　　林泽米坐下来，向他刚刚看的地方望去，那里除了一幢楼房，并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不回教室？”李季说。
　　“你也没回。”林泽米答。
　　“我一直都这样的。”李季低着头笑笑，把玩着手中的相机。

　　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站在阶梯下大声说道：“我们班拍得久了些，所以来晚了。”
　　李季站了起来，浅浅笑着：“没关系。”转而又对泽米说，“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俩照几张照片。”
　　“好啊。不过我照的不好看，你们不嫌弃就好。”很奇怪，林泽米并不很难过，只是稍稍有些失望，像是等了很久的冰淇淋，还没吃到，忽然掉到了地上一样。
　　在高中的林荫下，女孩儿头轻靠在男孩儿肩上，白皙的脸，粉色的腮，像极了春日的桃花。林泽米为他们拍了几张，那女孩儿看得高兴，激动地抱了抱泽米：“同学，我也给你拍几张吧。毕业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再后来，女孩儿把照片洗了出来，交给了林泽米。
　　“然后呢？”橙子从床帘里伸出脖子。
　　“没然后了。我没见过李季了。”
　　“那李季在这个学校吗？”唐萌问。
　　“不在。”林泽米如实说。
　　“切，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他去他的学校，默默守护他呢。”橙子对这个披着青春爱情头衔的故事表示了失望。

　　林泽米后来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不过是向往他那种在别人奋力向前走的时候他已经独自一个人傲视群雄，在终点歇息的状态而已。

　　林泽米下午还有一节叫音乐鉴赏的公选课，听说上起来很轻松，不会有太多的作业。
　　由于宿舍里的其他人下午都没有课，所以都睡得死死的。林泽米翻了个身，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这档子事情。
　　于是，她迅速爬起来，在上课前两分钟跑到了教室。
　　教室里果然人满为患，也许因为大家都互不认识的原因，教室显得比平常安静些。
　　前排都坐满了，林泽米只得往后面走去，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并排的两个空位。
　　林泽米刚刚坐下，铃声就响了起来。老师准备关门上课，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忽然有人从外面推开了，把那个老师推了个趔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里，随即，爆发出一片笑声。
　　向阳走进来，连连低头抱歉到：“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您在门后面。”
　　老师无奈地摆摆手，让他找位置坐下，又转身去关门，把门外看了个仔细，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林泽米举起手来朝他挥舞，奈何这个人眼睛一直望向别处，连老师看不过去了，他推了推眼镜，看起来有些着急地指着林泽米说：“那儿，最后一排。”
　　向阳这才看到了林泽米，快速地跑过去落了座。
　　“这么巧，你也上这门课啊。”林泽米套近乎。
　　“嗯。”向阳点点头。
　　“你怎么来这么晚？”林泽米看他气喘吁吁地样子，好奇地问到。
　　“这两天有些忙，所以来晚了些。”向阳翻开了一本书，一手撑着脑袋。这是……要睡觉啊。
　　“你……”林泽米还有话想要问。她一直不是这样的，要是别人不说，她也不爱问，不过一看见他，总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向阳问她。
　　林泽米闭了嘴，这才发现教室安静得可怕。老师站在讲台上，阴沉着脸看着他们两人。众人也频频回头，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
　　“你们两个说完了？说完了我就开始上课。”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我的课要在上课铃声响之前进教室，要是到晚了还没有正当理由的，对不起，只能算你旷课一次。”这一条明显是通过刚刚的事件而总结出来的经验。
　　同学们听到这里，都怨声载道。
　　“怎么。很过分吗？作为学生，这是最基本的。高中你们就能做到，为什么你们现在就做不到了？还有，上课铃响了后，就安静下来，不然，就让你们上来讲！”
　　这一条也是因为他们俩提出来的。林泽米吸了吸鼻子，没想到第一次上课，就能为课堂的纪律建设添砖加瓦。

　　课上到一半，老师放完了一段音乐，发现听课的人寥寥，便提了个问题吸引学生的注意：“请问大家，刚刚这段音乐是用什么演奏的？我找个同学回答一下。”
　　老师上课抽人回答问题往往会抽到前排的同学，可是这位老师不走寻常路，往后面走了过来。
　　教室里立刻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收手机，有人收其他课堂的作业，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向阳正在打瞌睡，丝毫没有感觉到老师越走越近。林泽米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他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又抬起来回了原位，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老师在他们前面几排停了下来，抽了一位同学起来，那位同学显然没有听课，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老师，我不知道。”
　　眼看老师就快要让那位同学坐下了，林泽米又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干什么？”向阳一下惊醒，不大不小的声音能让这个安静教室小半个范围都听到，在这种时刻，更是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这个人是没有上课打过瞌睡吗？怎么这点经验都没有？林泽米捂着脸低下头。今天已经够显眼了，不想再被别人注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