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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霸道仙君的落跑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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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是没有性别的,所以灵魂伴侣不一定是异性。
在杨尧臣上晚自习的时候,张禧正在家里写作业。他家在四楼,晚风从窗户里灌进来,称得上凉快。
草稿纸上潦草的写着计算公式,还有几句零零碎碎的诗——“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座州府。”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禧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还有点中二病的那种。
他能够很熟练的以咏叹调歌颂“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我怎可将你与夏日比拟?你比夏日更可爱更温和。”②并且像这种颇为破廉耻的十四行诗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念很多。
大部分非表演专业的学生都不会主动去学这个,表演专业的或许都挺少学这种较为浮夸的话剧风,但他格外喜欢这种调调,并且乐在其中。
他无聊的吹出青苹果味的泡泡。钉在窗户边的,写着密密麻麻又一个也没有实现的目标便签纸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木桌子上摆着一个规规矩矩的白色瓷杯,里面灌满了绿色的芬达,格外潇洒的在数学解答题下写了个龙飞凤舞的解就再无下文。
泡泡啪——的炸开,炸了他一脸细细碎碎的泡泡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写了一个杨尧臣。
淦。
他揉了揉脸,毫不在意的用笔把那三个字涂成一坨。
周末也在写作业,不过写的是苏黎的。
她会偶尔回头留意一下位于倒二靠窗的杨尧臣,她记得这个人,她穿越之前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是这本宇直bg文里唯一的基佬。
她坚信她的判断,杨尧臣肯定对张禧起了其他心思——就像她对苏黎一样,不然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做男主张禧的取款机呢。
周末从来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永远都是有所图谋——或图谋钱财或图谋色相。
大公无私都是冠冕堂皇的幌子,人们打着幌子以公谋私。
周末是喜欢苏黎的,甚至她穿越的契机也是苏黎——这本女性向的小说花大篇幅描述了张禧与苏黎之间还有顾北晟与苏黎之间的爱恨情仇。
张禧顾北晟各得其所,年少爱恨一转眼消散,只剩白茫茫大地当真干净,只有苏黎,她一生都活在过去里,她是寂寞的。
这让周末不得不产生共鸣,她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周末没能护住年少时的自己,但她想试一试,试一试这一生苦难她都将亲力亲为,试一试想护着苏黎——更多的是想护着当年那个自己。
她当年是个普通人,现在更是个普通人,所以她只能一遍遍在恨意里沉沦,不会有人拉她一把的。
但苏黎不行,她应该继续耀眼,她要挂在别人心尖尖上。
所以当她成为周末的时候,她就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她要护着苏黎,她也应该护着苏黎
所以,就先从作业开始吧,这一生苦难,我都将亲力亲为③
而一直被周末观察着的杨尧臣,他现在心知自己现在极其不对劲,他的心在泪流满面但他看上去依旧只是安静的趴在桌子上。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不想再多看几眼这昏暗的人间了。
杨尧臣忍不住想骂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体会到正常人的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
淦他妈妈的。
他的心湿漉漉的,精神上的病痛使得这颗心极端敏感,用力戳一戳好像就会碎一地一样的。他极力想一些其他的与张禧无关的快乐的事,但那么多年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好像通通都不存在了一样的,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似乎所有记忆都褪色被蒙了层雾,只有张禧依旧鲜亮。他的喜爱好像因为这种抑郁的心情被放大了好多,他都快以为自己当真爱上了张禧。
他和张禧初遇的那一世里,所有人都以为只是因为张夫人嫁进王府冲喜使得杨尧臣喜欢上了张夫人——身为男性的杨尧臣理所应当的喜欢上了身为女性的张夫人,才会导致这一段孽缘——他们的爱与恨啊都是有前提的,不论是在仙人眼里还是凡人眼里,爱情的前提好像都是男人女人。
只有他知道,即使是那一世里,张夫人也是个正儿八经带把的。
这是个连命格星君都不知道的bug。
但那也是他夫人,即使是个爷们,也是他要护着的。
那一年的张夫人是侧房的孩子,也是第一个男孩。侧房怕正房害了这个孩子,干脆就把他当女孩子养着,好容易熬到了正房去世,老爷扶侧房太太为妻的时候,一道圣旨把张夫人许给了小王爷
杨尧臣第一次见张禧,就是在喜房里,他掀开了他的盖头。
张禧当年年纪小,跟小姑娘一样俏生生的,眨着眼睛顾盼生辉,他绞着喜服的袖子,侧过脸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脖子。
那时候张禧才十四岁,小王爷杨尧臣也就堪堪一十六岁。
杨尧臣动动嘴皮子,发现自己已经丧到不想动,就好像长桌子上了一样。晚自习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早就迫不及待的离开,负责清人的苏黎站在门口,按在灯的开关上反反复复的开灯关灯。
杨尧臣被闪的有点眼睛疼,忍不住开口:“不如你先走,等会我来关灯吧。”苏黎应了声就不再说话了,杨尧臣又趴了会,撑着桌子站起,从抽屉里扒出书包拍了几下往身上一背,就对上了苏黎的目光
“还没走?”杨尧臣有些懵逼,女孩子不应该一下课就跑寝室抢洗澡位了吗
苏黎歪着头笑了一下:“你不舒服?”
她心里却想着果然是又不舒服了——他们是要一起回苏家的,父母灌输的待客之道不允许她独自一人先走。
当然,主要原因是怕万一他在路上犯病。
她舔舔有些干燥的上嘴唇,心里盘算着可能司机还要等多久。
苏黎的声音偏低柔,非但不是那种甜嗲的声线,还总感觉带着一种杀伐果决游戏人间的劲。所以哪怕是柔着声关心人,也总有一种好像在戏弄人的调调。
杨尧臣换了个姿势拿包,耸耸肩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需要帮忙吗哥哥,比方说,我扶你走?”苏黎领着她的单肩包,问道。
她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走在他旁边倒也当真有点妹妹样
“你想认识那个男孩?”杨尧臣慢悠悠的走着,还不忘侧着头问道。
苏黎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格子中心,瞄准下一个格子就大步跨过去,稳稳的停在中心点。“我知道他,张禧,高一六班的。”
杨尧臣不说话了。他刚刚才想起来,来杭州这么久都是住在这个表妹的家里。
可能是还没缓过来的原因,他居然忘了,甚至还在疑惑为什么苏黎不用去寝室抢洗澡的位置。
他两个不算亲近,走在一起也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苏黎倒也不嫌尴尬,一个人欢快的踩着格子自娱自乐。
期间杨柔君给他打了个电话,例行公事一样的问了下近况,关心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她向来都是很忙的。
世人匆匆忙忙,为的不过碎银几两
车在路过学校附近的居民楼的时候,他忍不住趴在窗户边往外看,他有一点点想见张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想见见,生病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能看见他,就像晚上能看见月亮一样。
不过不同点是月亮挂在天上,路灯挂在街上,而他挂在心上
“我曾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男孩,我是一个父母不爱、兄弟姐妹也不爱的男孩,我是一个喜欢走夜路的男孩;其实我已经不再是男孩了,我是一个自以为是还是男孩的男人。”④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