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案中案》杨世成

6、第五章

　　江上船儿两头弯，摆摆荡荡下江南。
　　莫怪江水太湍急，只因秀才不参禅！
　　杨大雷见久不开船，便走出舱门来看，这时候只见从码头上下来了一个书生，背着包袱，眼睛有点鼓，俨然是个鼓眼男，这鼓眼男刚上船不多时，又上来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子，长得面色红润，很旺夫的模样，叫他旺夫妹很贴切，和旺夫妹一同上船的是个大胡子，长得胡子叭嚓的，显然和这女孩不般配，后来才知道这大胡子是这女孩的哥哥，接着又上来两个书生，其中一个长得身长八尺，按照现在的话说也就是一米八的样子，相貌端正，鼻直口方，我知道这样说有点抽象，说具体点吧，有点长得像李意风，你懂晒：“小生叫西门白发！”
　　杨大雷：“幸会幸会！这位仁兄怎么称呼呢？”
　　西门北发身后的瘦小个子书生见杨大雷问他，忙作揖施礼：“小生叫王保墙！”
　　“哦！久仰久仰！”杨大雷和众人客套了几句，便转身回自己舱里来了。
　　不多时船离开码头，如箭一般往下游驶去，沙钓：“我们来耍狼人杀嘛！”
　　杨大雷摇了摇头，唐不恬也把头摇了摇：“耍锤子！好好歪哈还儿瞌睡！”
　　沙钓：“大肠，他们不来，我们两个耍！”
　　杨大雷：“你们两个耍J儿，两个人囊个耍嘛只要各人不是杀手，就晓得是对方！”
　　朱大肠：“大雷，你有点猛哦，捏个你也晓得！”
　　沙钓：“他猛个锤子，游戏都不敢来耍！”
　　杨大雷：“我才懒得跟你们耍捏些弱智游戏得，要耍就来耍个有趣的，成语接龙敢不敢耍嘛！”
　　沙钓：“啊！我儿嘛，这也太难了！那我先来！”
　　朱大肠：“不行，我先来！”
　　杨大雷：“你们两爷子都莫争，我来起头，听好：东张西望！”杨大雷看了沙钓一眼，沙钓忙接道：“望梅止渴！”
　　朱大肠：“渴而掘井！”
　　杨大雷：“井底之蛙！”
　　沙钓：“蛙鸣蝉噪！”
　　“够了！你们是不是P眼风发了，老子睡哈哈瞌睡闹你M卖批呀！”唐不恬吼完，就将被子来蒙着头。
　　杨大雷把手一摊：“哦豁！睡瞌睡！”说完也把身子往床上一倒。
　　众人坐了三天船，唐不恬这几日瞌睡也睡得够了，走出舱门来看江景，不期被江风吹久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就喷嚏不住的打。
　　沙钓：“老板！我们从上船开始天天都是鱼，你可以不可以，搞点别的啥子菜哟。”
　　朱大肠：“对头，上顿也是鱼，下顿也是鱼，吃的老子看到鱼斗打干哕！”
　　船老板把脸一板：“那给你们宰个鸭儿炖汤要不要得嘛，在kang两个荷包蛋！”
　　朱大肠：“嘿！你捏个人说话才有点名堂哎！”
　　唐不恬忙把朱大肠扯回舱里去了，船老板嘴里冷冷的笑了笑，当天旁晚时分，船泊九江码头。因为古时候的船不像现在的轮船，晚上也能行驶，古时候的船只有白天才行驶，一到夜晚就得停在码头上，半夜的时候朱大肠突然有些想解手，便从舱里出来，直奔船尾厕所来，刚走到船尾，突然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影，对着朱大肠只一推，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朱大肠慌得高喊救命，杨大雷听见，忙从床上翻身起来，歘的一下早闪身到了船尾，双脚在水面一点，提起朱大肠，然后瞬间返回床上，屋子里沙钓和唐不恬都未察觉杨大雷出过门，杨大雷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不过只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
　　朱大肠一脸懵逼的站在船头，刚才自己明明被人推下水去了，怎么又好端端的站在船尾，难道是自己在做梦，不对呀，全身衣服还湿淋淋的呢，难道是有神助，朱大肠返回舱里，唐不恬吃了一惊：“你怎么弄得跟个落汤鸡一样！”
　　朱大肠：“刚才我走去船尾上厕所，突然被人推到水里，不晓得是囊个回事，又站在船上鸟。”朱大肠一面说，就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了一身干衣服穿上。
　　沙钓：“我晓得了，肯定是你白天和船老板吵架，船老板忌恨你，所以…..。”
　　朱大肠：“我猜也是恁个，这船老板不是个善茬！我们以后都要小心点！”
　　自此众人都小心谨慎但凡出舱门都要结伴，话休絮烦，坐了半个月的船，总算到了北京，上了岸，四人进城里寻客栈安歇，一同进城的还有西门白发，和王保墙，其他人在南京就上岸去了，不必赘述，一行六人进了城，正走在大南街上，王保墙拱手抱拳道：“各位后会有期，我要去我舅舅家住。”
　　西门白发：“哦，王年兄的舅舅在京城里么？可否方便容留我们也一起落个脚！”
　　王保墙面露难色：“我舅舅不让我随便带人去他家！对不起哈！不过我舅舅是学政衙门的大官，现居翰林院，正二品！今年考试他是主考官，你们要不就住前面那个“有间客栈”吧！我明天来看你们！”
　　众人见如此说，便都抱拳施礼作别。
　　杨大雷等人往前行了不多远，果然见有一家客栈，门口高悬一块招牌：有间客栈。
　　“RI嘛还真有一个有间客栈！捏个名字硬是改得妖艳！”杨大雷一面说话，就迈步进了店里，店家热情的迎接给他们安排好了客房，店老板突然对着杨大雷挤眉弄眼，杨大雷会意走过来问道：“您这是几个意思？”
　　店老板笑了笑：“你们是来京城赶考的秀才吧！”
　　杨大雷：“是个人都晓得！还用问！”
　　店老板：“现在朝廷里是魏公公当权，夹罄皇帝根本不管事，你要想中举很简单，拿银子给我，我有门路，保准让你中举人，只要榜眼以下，都有明码标价。”
　　杨大雷：“你莫豁我耶！”
　　店老板：“那个儿豁你！现在这社会，就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如果有那就来块金子！”
　　杨大雷：“江湖套路多，从来不信儿豁！你RI嘛一个开饭馆的，有啥子门路嘛！”
　　店老板：“秀才，不是我跟你吹，每年从我手里过的举人老爷少说也有十几个！你要是不走门路，还想中举，我看你还是洗洗睡吧！”
　　杨大雷拱了拱手：“多谢指教，但是我这个人，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叫我搞那些歪们邪道，恕不奉陪！”
　　说完自回房里去了，杨大雷回至房中，心里老是在惦记刚才店老板说的话，再也无法安坐，一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旁晚时分他从房里出来，直来至楼下大厅，点了两碟子小菜，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其他的秀才们都各自在房里没出来，都是店小二把饭食送进房里去吃，大厅里此时只有几个吃饭的客人，杨大雷喝了两杯，只见店老板换了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径直出门去了，杨大雷也忙站起身，叫了一声店小二算账。
　　杨大雷从客栈里出来，一路远远的跟着店老板，不多时只见店老板进了一座大宅子，这宅子四周围墙三米高，杨大雷一个纵身，旱地拔葱飞身越过围墙，倏的一闪身早来至正堂门外廊檐下，只听的里边一个粗声大气的人说道：“他既然三千两银子就想买榜眼！”
　　又听的店老板的声音道：“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老爷你看一万银子实在太多了，他出的三千银子确实也少了些，我去做个中，五千银子吧，一人退一步。”
　　那粗声大气的像是发怒道：“你当我在卖白菜呢，跟我讨价还价，三千银子，就让他中个举人吧，你叫他在卷子的第二行第三个字处写个王，懂了么！”
　　店老板答应一声：“小人明白。”然后就从房里出来了，杨大雷忙一闪身上了房顶。
　　原来古代科举，为了防止作弊，考官在阅卷时，是看不到考生名字的，只有等录取完了，才能看见考生名字，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考官受了贿，就传出个法子，让考生在卷子上暗中指定个位置，写个约定的字，作为凭证。
　　杨大雷心里暗喜，一分钱不花，得到了今年中举的暗号，随即回至房中睡下，刚才躺下不多会儿，朱大肠和沙钓、唐不恬都来房中聊天。
　　沙钓：“囊个办哦，今天就是八月三十日了，马上就要进考场，我斗不晓得考不考的起。”
　　杨大雷本想把暗号告诉他，但是想到沙钓的口风一向不严，若是给他说了，他四处一传，那岂不要坏事，所以就忍住没说：“我还不是一样，到时候考得起考不起，听天由命。”
　　朱大肠：“捏几天，店老板跟我说，叫我给他三千两银子，包中。你们都晓得，我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嘛。”
　　唐不恬：“现在魏忠贤当权，要想中举，就得花钱，没有钱，希望渺茫得很。”唐不恬说完，斜眼看了杨大雷一下，杨大雷，心下暗思：先前店老板去向考官行贿，多半就是给唐不恬办事的。
　　九月二十号，放榜当天，杨大雷和朱大肠、唐不恬、沙钓都来看榜，金榜，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嘉靖二十年九月一日，策试天下，贡士王保墙赐一甲进士出生………………..。
　　在榜末，正是杨大雷和唐不恬，唐不恬和杨大雷等人回至客栈，沙钓和朱大肠便去收拾行装，准备要回去，唐不恬来至杨大雷的房中，嘿嘿冷笑两声：“大雷没看出来，你还阴到有钱得很呢！”
　　杨大雷：“我哪里有钱嘛！”
　　唐不恬：“你还不老实，你没钱，这进士是囊个中的，三千两银子何处得来？”
　　杨大雷哈哈大笑，便将偷听了店老板去行贿的话说了一遍，唐不恬惊疑极了：“你是囊个进去的哎？王大人的府宅，墙高得很，你居然进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杨大雷可不想把自己现在有了武功的事情告诉他，只是随口敷衍道：“哦….我钻狗洞进去的，你也晓得捏些有钱人家的围墙都是有狗洞的！”
　　唐不恬：“老子猜你就是钻的狗洞！那我们明天去见王大人，按照规矩明天要去谢师！”
　　杨大雷点了点头，这时候朱大肠和沙钓进来了：“我就说我考不起嘛，哎哟…捏哈囊个办哦.”朱大肠一连懊丧的走过来就床沿上坐了。
　　唐不恬：“哎呀，你两个别灰心，现在我和大雷都中了，你们两个就给我们当个师爷，也是可以的晒，反正以你们两个的智商，要想考中，基本是不可能的！”
　　沙钓：“嫩个也要得嘛！那我们就先不回去。”
　　却说录取杨大雷和唐不恬的正是翰林院编修，正二品兼职学政衙门侍郎，姓王，人都呼为王侍郎，话说这做京官的要想捞油水也就是这个门路，一大早王侍郎起来仰头望天，在花园里练浩然之气，正出神就听见王保墙大喊一声：“舅舅！你一大早在这里干嘛呢？”
　　王侍郎：“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没见我正练气功嘛，孟子曰，吾养浩然之气耶！”
　　王保墙：“什么浩然之气，我看您像公鸡打鸣！”
　　王侍郎：“你小孩子懂什么！”
　　王保墙：“谁说我不懂，我懂得可多了，我知道您这是气功，我也会气功，不信你看！”王保墙一边说，就双脚一分，蹲下个马步，双手往前一推，脸涨得通红，就听得：“噗呲！”王保墙忙用手捂住：“刚才用力太猛，把屎挣出来了，我去换个裤子！”说完就往屋里去了。王侍郎摇头道：“这孩子，多少年不见，还是这么不落教！”
　　“老爷，您新科取的学生来谢师了！”门子笑嘻嘻的从外进来抱拳施礼。
　　“哦，这个有搞头！快请他们正堂待茶，我马上就出来。”王侍郎一面吩咐门子去了，自己转身进屋，洗漱多时，这才戴了软翅纱巾，官服皂靴，摇摆着出正堂来，杨大雷和唐不恬慌忙起身作揖施礼。
　　三人见礼毕分宾主落了坐，王侍郎把杨大雷和唐不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明显这唐不恬衣衫华丽，杨大雷不过是布衣，显的有些寒酸了。王侍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想要当官，就得花银子，知县一万两，知府十万！”
　　寒窗苦读铁砚穿，笔下万言若等闲。
　　不走后门难出头，腐吏索贿要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