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成年了的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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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平安，无悲无惨。
真是口不对心啊，怒极反笑这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他们。
明明心中传来的感情已经是愤怒至极了，却仍保持着这副温和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呢？与其给我这样的称呼，其实更想直接杀掉我不是吗。
但他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杀害他人。相互制约，相互警惕，这道血契牵系了太多东西，死亡的恐惧时刻都如影随形，无惨清楚哪怕他的手中控制的人命再多，只要触碰到了萤绪的底线，之后，无论杀掉他会死多少人……萤绪都不会再在意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些人的性命，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一想到带给他多大恐惧的萤绪从今以后都会受制于此不得不保护他，可真是解气。
虽然现在的他被萤绪锁在了屋内，终日只与黑暗为伍，却仍然喜悦极了，他自在的行走，跳跃，甚至爬上房梁，都是他先前绝对做不了的事情。
不过这么久了，萤绪也该发现了吧。
被他的血沾染的可不止几个侍卫，那些昼伏夜出的乌鸦可都有好好出力呢。
让他想想。大致，已有半城人了吧？
那，可以走了。京都着实是个危险的地方，那些神官、阴阳师……不管如何，都要赶紧离开。
如何走？
他的确知道一个好方法。
……
萤绪闭上眼睛。
他犯的错误太大了，在一开始，就应该不要顾及产屋敷长子的身份，人类也好，直接处理掉才是他该做的，他或许应该更信任自己一点。
……太懦弱了。
他短暂休息片刻，空荡的屋室让他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自从产屋敷家的新生开始，他便一直受制于家主的威胁，他不能轻易死去，就算早就不想继续存在于这个悲哀的世界……也不可以。
十二岁时家主去世，他十五岁的兄长接管了族内事物，于是他便又受制于兄长。
后来，一切才刚有起色，现实就告诉了他忧愁寡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能死掉……多痛苦都不可以。那个妖鬼是真正的鬼物，绝对不能放任其肆意妄为。
【明明已经撑不住了，这样的精神状态，还不放弃吗。】
是啊，这点我的确无法反驳你。
每晚都无法入眠，萤绪必须让思考占据他全部的心神，才能抗拒日渐残破的身体被这妖鬼侵占。
可问题在于，萤绪无法忘记所有东西，并非不知道如何去做，而是……
忘不掉。
时间不会带走他的痛苦，反而日益累积。献祭给山神时的绝望，被从脚开始，一口，一口，啃食干净，直到最后只剩头颅时都仍然活着；背后的烫伤滋滋作响，滚烫的开水，只是提及就能回忆起那浇透身心的恐惧感；穿心而过的短刀，冰冷的切开动脉，血液流淌声滴滴答答在耳畔起伏。
恨极了。
没有办法不去憎恨。
他自负至极，就那么认定了这个兄长胆怯的本性，自以为能轻易将他玩弄于鼓掌间，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本就同为恶鬼。
不管是这心，还是身躯，他都不该懦弱的不去承认自己早已不是人类的事实，真是讽刺。
他早已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东西。
该接受现实了……
…萤绪。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成年了的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