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巧柏

4、第四章

　　言初悠哉悠哉从宋九如的车里下来，然后被宋九如抱进办公室的时候，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沈玉茗早就带人去抓嫌疑人去了。
　　大家对宋九如公主抱言初这一举动表示十分震惊，当然……情绪最严重的当属痴迷小粉丝——百晓生。
　　痴迷长腿欧巴的小粉丝——百晓生已经对宋九如厌恶到差点脱下西装和他拼拳头了呢！
　　言初一脸的平淡，甚至有点想睡觉。直到宋九如把他放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才稍微打起了点精神。
　　小粉丝气的牙痒痒，刚要来找宋九如理论，就见他撸起袖子，骂道：“你丫的！老子信了你的邪！”
　　言初表示很无辜，道：“我怎么了？”
　　宋九如把百晓生拉过来，道：“你评评理，你见过一个法医整天不务正业走两步就喊累，坐个车还嫌车小！我好歹买的名牌车，你以为是大众啊！”
　　小粉丝表示一脸懵，言初却自然接了宋九如的话：“你说我累了你背我的。”
　　宋九如捂着半张脸，叹了口气，道：“我对这个世界曾经是多么的憧憬！可现在，我居然沦落到被人耍的团团转，自己还要专门开车送他！”
　　言初边听着宋九如发牢骚边伴着刚到的鳗鱼饭，听完这话直接把叉子丢到一边，看着宋九如平淡道：“宋队长，您自己多重我多重您心里没数？”
　　百晓生立马道：“那是！我偶像可是一米八的个子一米二的大长腿！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个神仙下凡！一百二十斤都没有的体重，不过躺了五年这点体重确实合理，怎么样？怕了吧？我偶像这腿，那叫一个长，细，白！我偶像这腰，那叫一个夺命弯刀！我偶像这臀……”
　　宋九如直接踹了一脚百晓生，又把他拎出了办公室。
　　言初倒是觉得没什么，他原来还没躺着的时候，别人说的比百晓生说的还严重呢！什么说法都有，更何况他小时候没长开那会，还有小男生拿他当小姑娘喜欢过他，这算什么？
　　不过躺了五年……只有一百一十三斤，好像确实是瘦了点。
　　想着，言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又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九如，突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宋九如面对言初赤裸裸的目光，随手抽了一本文件夹挡住要害，以免被言初出手的时候误伤，他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言初把目光移回来，又看了看桌上已经拌好的鳗鱼饭，丢下筷子就走了。
　　宋九如看着言初上楼的背影，那背影虽然清瘦，但是气质还是在的——不近人情和微微的愤怒。
　　他道：“不吃给我啊。”
　　下午3:50
　　百晓生把尸检报告一并拿给言初，然后在思想上打起了小差。
　　“偶像，你要不吃点吧，你中午不吃饭不难受啊？你看宋九如那个老王八蛋，他吃的比猪还多！”
　　言初把尸检报告合上，道：“结果多年的办公练就了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百晓生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挺有料的，你要不看看？而是我觉得啊，你要是没躺那五年，指不定比那个王八蛋还厉害呢！”
　　言初：“不会。”
　　“为什么？”
　　“我的上班时间是不会超过五小时的。”
　　百晓生投来羡慕的眼光。
　　言初学着宋九如叹了口气，道：“可现在给你六个小时你都没把尸体弄明白，我怎么下班？”
　　百晓生哭诉道：“我已经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了，我从死者腋下提取的衣服碎片就是普通的地摊货，典型的家庭妇女，该验的也都验了，这俩关系是母子关系，可死亡时间差了快120个小时！也就是巨人观形成的最长时间，这么多天，我真的想不出来这个变态还会留下什么痕迹啊！”
　　言初道：“这是宋队干的事，你的事就是负责尸检，提供证据。”
　　“我也想啊！”百晓生又看了一眼尸检报告，道：“但是目前还有一个疑点，这小孩的脚底干净，根据DAN样本我确定了这孩子的基本信息，但是在一个什么都有的垃圾堆里，他的脚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干净的？穿鞋也得染上点东西，更何况他没穿鞋。”
　　“没穿鞋？”言初又确认了一遍。
　　百晓生摇摇头，道：“从尸体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在看他脚，没穿鞋。”
　　言初的神情里有那么一丝惊讶。
　　百晓生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变态！我只是觉得这很奇怪，而是从他的脚踝开始就有条特别明显的分界线将身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已经成为‘巨人观’，另一部分就是干净的脚底。”
　　言初又看了眼尸检报告，没过几秒就拿起手机走了。
　　“诶？偶像！你去哪？”百晓生喊着，连忙追了出去。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百晓生愿意没有志向！
　　他到的时候，言初已经穿着白大褂上了宋九如的豪车了。
　　格林天城，世纪小区。
　　言初慢悠悠的走在宋九如身后，宋九如也不催他，毕竟刚醒了没两天的人，能强撑着走路上楼梯已经是后福了。
　　两人刚进门，就听到一阵猫叫和几声狗叫。
　　喜欢手术刀的白衣天使坐在小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居高临下的和阳台上的猫对视，期间还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狗窝里的五只小狗。
　　“说说吧，你为什么认为这是情杀？”
　　宋九如给他倒了杯水，才坐到沙发上，姿势嚣张，浑身透露着正主的气息。
　　言初把目光移到宋九如身上，“不为什么，直觉。”语气淡然自若，足够让人的心理防线崩塌。
　　宋九如道：“你是女人？我记得我妈的直觉就很准，次次我爸藏钱她都是看直觉找到的。”
　　言初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道：“那个女的，凶手为什么要在一个人死后选择焚尸？不同于其他的是，焚尸过程只进行了一半？”
　　半晌，宋九如才到：“掩盖某种证据？焚尸过程只进行了一半恐怕说明不了什么，要么就是凶手对这个女的存在感情不愿意烧毁，要么就是他想掩盖的证据已经销毁所以他出于恐惧保存了尸体。”
　　五只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其中一只全白的小狗跌跌撞撞的跑到言初脚边，抬手抓了抓他的裤腿，言初把小狗抱起来揉了揉。
　　他道：“有没有可能，他在焚尸的过程中发现有人所以把火扑灭？”
　　宋九如道：“不会，凶手心理素质很高，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选择在白天抛尸，毕竟白天什么人都会出现，所以他只能在晚上进行抛尸过程，大山里晚上黑灯瞎火的，突然见到人然后把火扑灭这个过程需要的时间不长不短，如果火势正旺的时候把火扑灭，可能会适得其反。”
　　在言初怀里的小狗突然叫了一声，仿佛是对宋九如的观点表示赞同。
　　言初轻笑，问道：“几个月了？”
　　“还没一个月呢，二十三天吧。”说着，宋九如从抽屉里拿了牛奶倒在纸杯里，亲自弯下腰来喂，“楼下流浪狗生的，前几天大的死了，我看着没人要就抱回来了，反正会自己喝奶了。”
　　言初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在喝着牛奶的小狗，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宋九如的后脑勺，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就是他想要的岁月静好。
　　和客厅打通的阳台上，小猫还在猫妈妈怀里叫唤，另一窝的五只小白狗已经摇摇晃晃的在客厅里走了，言初怀里抱的那只意外的乖巧，宋九如端着纸杯弯下腰耐心的喂它喝，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在这个喧闹的城市里，原来这就是言初向往的，岁月静好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是跟宋九如？
　　半小杯牛奶已经被小狗喝完，剩下没照顾到的四只小狗全在言初腿边叫唤，像是在打抱不平。
　　宋九如一边抱两个的把四只小狗抱回了窝，找了个发点的狗盆倒满了牛奶就没管了，站起身回头看的时候，喜欢拿手术刀的“白衣天使”轻抚着怀里恹恹欲睡的小狗，满眼都是爱，他突然觉得，娶个言初回家也值了！
　　“我不能排除凶手是个严重的心理变态，他想烧毁的还有可能是一样东西，而是文山市这种地方，城市倒是发展的快，偏远地区直接就是晚清啊！”宋九如说着又挪回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