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巧柏

3、第三章

　　言初道：“局长，我认为您还有必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即便宋队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在持枪情况下，场面混乱，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分心对于刑警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局长点了点头，又道：“那这样好了，你依然是法医，但身份还是顾问，你跟着出现场的时候看看尸体，然后再看看周围情况跟宋九如那屁精说说，你就回来，这样总行吧？”
　　陈央刚说完，看见言初正微微低下头看着右手掌心，一般情况下，和人正在交流的言初并不会选择低下头这种动作，他反而会找一个相对于他自己舒服的姿势，眼神里全是满不在乎的姿态看人，现在这个动作，是他习惯性思考的东西。
　　他立马道：“你要是不乐意啊……”
　　“可以，我出现场。”言初打断了陈央的话。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许久，言初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刑侦队办公室里留下的警员已经在吃宋队长亲自破费点的外卖了。
　　用膝盖都能想到，百晓生这位报案能力还行还是心术不太正的法医也在办公室里吃着外卖和宋九如聊天呢。
　　局长的话果然真了！
　　言初费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灌汤生煎包的味道，仔细问问，还有原味奶茶和柠檬汁的混合味。
　　看到自己的偶像大驾光临，百晓生奶茶都不喝了，蹦蹦跳跳的跑到言初身边，扶着偶像坐在队长的办公椅上。
　　“来一口？”
　　宋九如坐在办公桌上，把蘸了醋的生煎包递给言初，冰清玉洁不食烟火的言初同志立马拒绝。
　　百晓生念念叨叨的：“干什么干什么？我偶像怎么能吃这种东西？我都查过了，我亲爱的言法医不吃辣不吃酸，食物不能太甜不能太咸，不吃多油多量的不健康食品，葱姜蒜一律不食，香菜榨菜肉丝一律不要……”
　　十五分钟后，宋九如一脸淡定的倒了杯白开水给言大法医。
　　百晓生一把抢过，他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偶像不用纸杯吗！拿玻璃的！”
　　宋九如很想把纸杯拍在百晓生这个狗腿子的脸上！说好的兄弟情义姐妹情深呢？白天不还是一个骚气冲天的制服青年吗？见到偶像就一脸花痴？有病吧！
　　他姓宋名九如的发誓，这辈子要是不好好的羞辱百晓生这个衣冠禽兽一顿，他就一辈子不娶！
　　言初也不想听他们聊，虽然一个是队长一个是法医，但在他眼里，连助手级别都没到，听他俩吵架，比看小学鸡打架还无聊，他耳根子需要清净！
　　他打断道：“我以顾问的身份辅助办案，案情进展必须如实报告，另外……”
　　“办案的时候偶像可以穿便装，解剖的时候不能有外人打扰，如果案情进展没有对偶像如实报告的话，我的偶像有权利停止尸检，还有啊……”百晓生打断了言初的话，又说了半个小时，直到被宋九如踢出办公室才安静下来。
　　宋九如对言初笑了笑，道：“言法医？您看您以顾问的形式辅助办案，那您是不是也要走一下流程，比方说我这个队长的指挥是不是……”
　　“还有！偶像有权保持沉默，会接受宋队长的正当要求！”突然推门而入的百晓生又打断了宋九如的话。
　　宋九如一脸无奈且忍着要拿百晓生练拳的冲动略微心平气和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干涉言初的半点时间，然后拎着百晓生出去拳脚理论了。
　　外表一向平淡的言初占用了宋九如的电脑，乘着警员都在的情况下简短的开了个会议，了解了案件的详细内容。
　　第二日一早，言初就穿着便装出现在刑侦队，像下乡的领导巡视了一遍整个刑侦队后，才高抬贵脚走进解剖室。
　　百晓生已经在里面写上个案子的结案报告了，见言初进来，他立马端起亲自熬的糯米粥和早晨第一批新鲜出炉的米糕。
　　言初看了看简略的早餐，又看了看百晓生带有诚意的脸，然后把目光转向桌上用玻璃杯装的牛奶，还在冒着热气。
　　几万种想法从大脑里闪过，言初最后还是拿起了那杯牛奶喝了一口，纯的！不加糖不加奶，符合他的口味。
　　言初随口问了一句：“谁做的？”
　　百晓生伤心的眼泪都快流出来，最终还是选择保持自己的男神形象，回道：“宋九如那个王八蛋做的。”
　　言初又看了一眼牛奶，又继续喝了。
　　牛奶还没喝几口，就被请到案发现场了。
　　真不是他言大法医矫情，实在是这荒郊野岭的地段还要站在一个熏炸天的垃圾堆面前看着工作人员把一个腐烂都已经生蛆的尸体抬出来，他早饭还没吃完呢！
　　法医刚下车，宋队长这个屁精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情况了。
　　“是这样，这次总共是两具尸体，一老一小，小的分尸，大的火烧。”
　　百晓生四处看了看，道：“这荒郊野岭十里以内寸草不生的，居然还能死人？再说这火得有助燃器吧！要不就是凶手小心眼烧山然后牢底坐穿，要不就是凶手木毛病带着尸体翻山然后进行抛尸。”
　　宋九如点点头，道：“说的没错，这里要水没水要火没活，整个就一荒废地段，人见到活人的就是另一座山的那个小村庄，据说前两天丢了两个人，估计就是那村庄里的。”
　　言初靠在车上，目光随着宋九如的指向望去，另一座山整个就是一种树的！除了山腰有个小村庄颜色不同以外，其他的全是绿色！
　　百晓生道：“那是不是可以初步判断凶手就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
　　宋九如摇摇头，道：“这村子是旅游景点，昨天刚走两个旅团走，尸体腐烂程度怎么也得有十天半个月，这么差不下去不是办法啊。”
　　一旁的言初否定了他的观点：“凶手就是村子里的人，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甚至可能是个心理学家。”
　　百晓生：“why？”
　　宋九如道：“杀人放火这种做法，要说毁尸灭迹那还有可能，可你加上这个孩子就说不通了，这又是碎尸又是把火烧一半扑灭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百晓生道：“什么样的人能在烧尸烧一半的时候把火扑灭？”
　　三人又去仔细看了看尸体，一具尸体已经焦黑，炭化，呈蜷缩状躺在地上，呈类似拳击手比赛中的防守状态。另一具尸体则不堪入目，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阴囊膨大呈球形，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
　　百晓生道：“宋队，你不是说这是碎尸吗？这小孩明明挺完整的啊！”
　　宋九如踢了他一脚，指了指被翻来的垃圾堆，百晓生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
　　半晌，他才道：“可这样的话就是三具尸体了啊，宋队你脑子瓦特了？”
　　言初替宋九如解释了：“这确实是两句尸体，一具是‘巨人观’，另一具经过轻度烧毁已经辨别不出什么，至于你看到的这些尸块，不属于这个案件。”
　　百晓生懵了：“不属于这个案件？！”
　　言初没理他，继续道：“巨人观的出现与气温有关，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72~120小时，至于那具……”
　　宋九如拐了一下百晓生，示意他去。
　　百晓生迷迷糊糊中将手探向尸体下部，说道：“是个女的。”
　　直到性别就好办了，宋九如分配完任务，把上车了的言初又拽了下来。
　　他道：“你既然作为顾问，就听对长命令，验尸交给百晓生，你陪我去村子里看看情况。”
　　言初轻笑道：“你背我？”
　　宋九如拉着言初就走了，边走边道：“等你走不动了我再背你。”
　　车里的百晓生：“我一个人验两个人？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