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少年（德哈德）》绿龙和粉猪

12、列车

　　德拉科笔直地站在窗前，手臂上的印记似乎还在灼烧。
　　神秘人回归的公开，邓布利多的复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平反，哈利·波特成了救世之星……巫师甚至麻瓜，人人自危。福吉因为他的软弱黯然退位，斯克林杰凭借他的强硬如愿以偿。纳西莎将报纸折了两下，说：“真不懂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想当部长。”这个笑话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讲的人强颜欢笑，听的人郁郁寡欢。纳西莎放弃了表面上的故作轻松，德拉科依然笔直地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冰冷的像块石碑。
　　“需要我送你去车站吗？”纳西莎放下报纸，站起来，椅脚剌过地面的声音让沉寂更加沉寂。德拉科从即将溺死自己的沉思中抽离，他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在纳西莎卑微到近乎乞求的目光中妥协。
　　九又四分之三的新生旧友来来往往，分别又重逢；霍格沃茨特快是汽笛声与烟火气，往而复返，一切如常。德拉科在潘西的问候声中用沉默与纳西莎道别，列车的鲜红拉长了一个母亲无声而悠远的目光。
　　列车似乎很慢，德拉科坐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垂眸看着窗外的绿树山峦不真实地迅速后退，听着布雷斯不停地抱怨着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是如何如何糟糕，达芙妮因受不了布雷斯不加掩饰的炫耀而不满地打断他的话，忽略了身边的潘西异样的沉默。
　　列车快到站了，德拉科表示礼貌地接过布雷斯的话茬，在感到脖子因为长久静止的不适后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窗外的霍格莫德，列车随之减速。车厢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克拉布拿行李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他本人丝毫没有注意，德拉科却敏锐地听到了响声，以及一抹一闪而过的白色。
　　“你们先走。”德拉科的声音有些沙哑，暗中捏紧了袖子里的魔杖。
　　潘西离开时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终究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德拉科听着潘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他关上车厢门，拉紧窗帘，让车厢完全封闭，抬头。哈利可以确定德拉科看到了他，眼神似乎可以穿透隐身衣，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在死寂中屏住呼吸。
　　“速速禁锢！”一道魔咒精准地击中他，使他动弹不得。他尝试着挣扎，却从行李架上一歪，隐身衣因为行李架的牵引而脱落，整个人僵直地砸在地上，大脑传达的疼痛让他倒了吸一口凉气，双腿还滑稽地弯曲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德拉科踱着一双精致的皮鞋走近，藏在长袍下的脚踝随着他的迈步若隐若现。
　　德拉科在哈利的身边停下，俯下身。哈利必须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这不是什么舒适的动作，但德拉科强迫着捏起他的下巴。他的声音异常轻柔，引诱般的和在哈利的耳廓：“你就这么喜欢偷听吗，波特？翻倒巷也是，现在也是，未免也太拙劣了吧？”他的眼神落在哈利白色的运动鞋上，他没有回答，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德拉科满意地看着他的耳廓透出粉红。
　　德拉科直起身，冲着哈利的鼻子狠狠地跺了一脚，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呼出声，始作俑者苍白的脸上却攀上一丝残忍地笑意，又迅速隐去：“我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
　　“那你呢？”眼看着德拉科转身离去，预感到自己可能会乘着返程的列车回到伦敦，哈利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什么挣扎一下，“替代你父亲的位置吗？”
　　看到德拉科停下脚步，哈利知道这事有门了。奈何列车开始启动，哈利在车轮铁轨剧烈摩擦后的升温和德拉科匆匆转身开车箱门的动作中绝望地闭上眼睛，开始考虑如何在全身禁锢的情况下碰到自己的魔杖，得到的结果是可能性为零。下一刻，已经跨出门的德拉科转过身，不耐烦地给他扔了一个咒立停。
　　哈利的腿压得有些麻了，动作慢吞吞的，德拉科顾不上怜香惜玉，拽起他的手臂转头就走，看着哈利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心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但这丝幸灾乐祸最终还是消散在车门边移动的地面上。德拉科看着移动速度增加的地面，轻微眩晕，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小半步。哈利心一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跳车。”
　　德拉科的脸色更加惨淡，扒着车门，指关节发白，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一动不动。
　　“数到三，一起跳。”车轮以肉眼可见的加速度滚动，哈利意识到已经没时间了，“一——二——三！”哈利纵身一跃，冲破了微凉的夜风，想到了他第一次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接触到地面，因为惯性而没有站稳，砸到地上，滚了几圈。在地面上摩擦的疼痛将他从幻想中抽离，他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惊奇地发现德拉科还嵌在门框里，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控诉着他怎么就抛下自己直接跳车了呢？！列车以肉眼可见的加速度脱离站台，车轮滚动的声音撞击着两个人的心脏。
　　“跳车！”哈利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意识到没有时间了，拼尽全力追逐着列车，声嘶力竭，“我会接住你！”
　　似乎除了相信哈利，德拉科没有其他选择。
　　他阖上眼睛，一鼓作气，松开门框，向前跨步，整个人被车身扔了出去，摔进了哈利的怀里。重力加上冲击力让哈利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成功地摔了第三次，被压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同时感叹刚开学的霉运，倒是德拉科因为摔在肉垫上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刚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就锢住了哈利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双手，用腿夹住他的双腿，确保他无法反抗。
　　哈利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反抗了，保持着这个姿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歹我也算是为你受的伤，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事实上，德拉科也已经筋疲力尽，仍然坚持压制着他不放，传达着手上轻微的颤抖。哈利敛了敛眉，抽出右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将德拉科扣在怀里，声音又轻又柔：“这不是接住你了吗？”松开之后发现自己的魔杖握在对方手里又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第一反应居然是他还挺机智。
　　德拉科觉得哈利平平淡淡的没意思，又不想把到手的魔杖还给他，于是就这么拿在手里，有些无趣地嘀咕着：“作为一个巫师，魔杖在别人手里就这点反应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那也要看在谁手里啊。”哈利回答地懒洋洋地，只抬头看天，秋夜的天空总是很高很高，星子在黑云中闪，凉风被身上的人喝出的热气驱逐，德拉科居然没话讲，两颊的粉红融在浓郁的夜色里，“在不会用的人手里就完全没必要担心。”话音刚落，他的鼻梁就遭到了二次重创。
　　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被寻找哈利的唐克斯打破，德拉科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过身同时举起哈利的魔杖，但是他显然低估了一个职业傲罗的实力，下场就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稳稳地接了一个禁锢咒。
　　这下轮到哈利幸灾乐祸了，他那会自己的魔杖，在德拉科毫无威慑力的凶狠目光下慢吞吞地向唐克斯编造了漏洞百出的理由——德拉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说谎，总之唐克斯还是给他解了咒，尽管看起来将信将疑。
　　“你的鼻子怎么了？”唐克斯疑惑地问，拿起魔杖就给他扔了一个愈合如初。这么一折腾倒是忘了刚才的疼痛了，哈利原本想委婉地拒绝唐克斯的好意，毕竟二年级的洛哈特事件依然让他记忆犹新，但唐克斯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而且德拉科失望的表情让他知道自己的鼻子应该是恢复了正常。
　　“手也受伤了。”唐克斯的眉头皱得更深，再次举起魔杖，这次却被德拉科抢先一步。哈利曲了曲手指，戏谑地看着他，换回德里克没好气的干瞪眼，两人都没注意到唐克斯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哈利跟在唐克斯身后，沿着马车轧过的痕迹，问。
　　唐克斯转头看了看哈利，瞥了一眼落在更加后面的德拉科，回答：“我们这批傲罗守在霍格沃茨，给学校一些保护，普劳特他们也在。”她一面说着，一面召唤出守护神传达消息。
　　唐克斯将他们送到学校的大门前，来接他们的是斯内普，出于一些各不相同的原因，两人都不满意这个安排，但他们的不满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哈利更加值得同情，至少德拉科听着斯内普对哈利冷不丁的嘲讽和扣分，心里还挺开心的。他们踏上城堡的阶梯，斯内普才离开，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沉默地穿过橡木大门，在门厅停下。大门将世界一分为二——礼堂的热闹和门厅的沉寂。
　　打破沉默的是哈利：“你怎么知道翻倒巷的事的？”
　　德拉科哼了一声，不去看他，答：“不告诉你。”
　　哈利眼睛亮了亮，咧开嘴，笑意更深：“伸缩耳？你什么时候对韦斯莱双胞胎的东西有研究了？”
　　德拉科别过头，避开这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你呢？”怎么会知道他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猜的。”哈利利索地回答，选择性忽略德拉科的气急败坏，“你要是说我猜错了，我就相信你。”
　　德拉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鞋尖，注意到干净的皮鞋蹭到了列车上的血迹：“我就应该把你留在列车上让你回到伦敦。”
　　“谁不是呢。”哈利抬脚，和德拉科在众目睽睽下大步穿过礼堂大门。

作者有话说

　　像不像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