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少年（德哈德）》绿龙和粉猪

11、伤逝

　　哈利得知迟到的真相，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苍白，似乎拖着一身伤。
　　德拉科看着他，隔着拥挤的人群。他看起来瘦削又惨白，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动不动，由着挑剔的人群撞过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他的脊背。他不经打理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露出挺直的鼻梁和下巴犹如刀刻斧凿，像是遮住了一身疲惫，却显欲盖弥彰。
　　德拉科靠近他的时候没有想太多。
　　像是全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哈利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德拉科抓住了他灰扑扑的袍子，没等他反应，把他从人群中抽离。但他现在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反应过来时已经摔在了德拉科的怀里，德拉科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墙壁，闷哼了几声，帮他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哈利勉强站稳，抬头，撞进他的灰色眼睛里。他伸手想帮他拨开额前浓密的黑发，却被避开。
　　“离我远点。”哈利从德拉科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直，平静得可怕。一句话四个字，不轻不重，像是早春冻结的潺潺溪流。
　　德拉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以为意地笑了：“你有什么问题，波特？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怎么回事？”
　　哈利浑身抽搐了一下，像是被闪电击中，抽出魔杖，同时扼住他的脖颈。德拉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是包容一切的绿，却透着狠厉：“离我远点！”他低吼着，嗓音沙哑，一字一句，凝重如深秋固结在野草上的寒霜。
　　“你到底怎么回事！”德拉科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激怒，双手推开他的那一刻却又后悔了，哈利堪堪向后退了两步，佝偻着身子，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德拉科想扶起他，双手最终只停留在空中。
　　“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及时地迎上来，掴住哈利瘦削的肩膀，看了一眼无措的德拉科，“我想你应该去一趟医务室。”
　　她扶着哈利离开，留下德拉科靠着墙站得笔直，隔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缩小，耳边仿佛又严冬喧嚣的风呼啸而过，袭卷了整个世界，只为在面目全非中稍来一句刻薄的话：“只是马尔福而已。”

　　德拉科在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发布之前收到了纳西莎的来信，隔着厚实的羊皮纸和清淡的墨香，他能听到纳西莎忍着从不曾被他看见的泪水砸落在信纸上的声音以及她看似诚恳示弱实际却强硬无比的劝导。知子莫若母，他知道他的那点心思肯定瞒不过纳西莎。
　　亲爱的德拉科：
　　……
　　我不知道你和哈利·波特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你一定要格外小心——无论是你还是他。毕竟感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你父亲的入狱从来不是意外，但你无需去责怪谁，更不能责怪自己。
　　N.M.
　　真相大白了，为什么他当时那么冷漠。
　　窗外的巨章鱼吐出一串气泡，慎重地从湖底上升。他听到小蛇三三两两地走过，散乱的步伐，漫不经心地讨论着关于魁地奇或《星期日预言家日报》上的无聊八卦；他能想象到地牢之上明媚的阳光，考试结束后所有人的嬉笑，以及飞天扫帚的流线冲破整个夏日的蓝空。
　　所有的这些美好都与他无关了。
　　神秘事务司一战，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诺特的死亡，一干食死徒包括他父亲的入狱。
　　受伤的到底是谁啊？
　　德拉科觉得自己似乎被背叛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像吃了很久的巧克力球一口咬下去却是苦涩，巧克力球还是来自自己信赖的人。
　　不知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久到他的手开始发麻了。他把信收好，他认为自己需要一些新鲜空气，或者只是单纯应该到处走走。于是他穿过地牢的走廊，攀上似乎永无尽头的斯拉格霍恩楼梯，在踏入地面的时候和哈利巧合地向彼此的方向靠近。他们都低着头，但确信都看到了彼此，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
　　“你会付出代价的。”德拉科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耳语。
　　然后迅速背道而驰，忽略了对方瞳孔瞬间的剧烈收缩，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