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祭千年》荼荼小白

5、第五章 四眼魔灵

　　阿正没空回我，他警惕地迈向前，突然飞身跃起，我也立即跟着跳了起来。只见阿正在起手临空劈了一剑。本来映着树阴的空中随着他一剑划过，慢慢现出一个被劈开的人影。阿正一闪身落回地面。
　　我反应没他快，正好迎头撞上那个被划开的人形物体，一股邪寒之气顿时直灌我的鼻喉。呛得我眼泪直流。一抬眼还正看到它被劈成两半的脸还在阴阴地对着我笑。我落到地上时，那张鬼脸已完全消散了。阿正问：“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我沉声答道：“四眼魔灵。”

　　众人听到这四个字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恶灵分很多等级，灵魂要达到一定的怨气才能转为恶灵，而恶灵起码要通过百年以上的修练后，才有一定机缘进化成魔灵，魔灵无需和恶灵那样附在人身体上行恶，它已有了形体，可以用自身攻击别人，包括别的恶灵或是魔灵。但它的攻击力不是很强，我虽然对付不了，但这里这么多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对付它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四眼魔灵，那已是属于魔灵之外的物种了。魔灵如果吞食了它的同类后，就会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我不知道要吞掉多少魔灵才能产生一个四眼魔灵。因为在所有的记载里只出现过一个四眼魔灵。他是一千年前的魔神无魇的兄弟，名叫无魅。他生前和无魇一样是可个以与神相敌的恶魔。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四眼魔灵。最后好象被神女收服了。没想到在禁林里会出现这种东西。要不是我感到他身上透出的摄人魔气，外加他头上的四只眼睛，我也不敢说出来。

　　当年魔神无魇在世时曾下过一道禁令──禁止同类相食。这种禁令在简直就是和魔的道德观背道而驰。但这些魔怪就是有一点好，对于它们的首领还是会无条件服从的。在这一点上它们优于人类多变的品性。

　　现在在禁林里出现四眼魔灵，岂不是说有人，不，应该说是有魔触犯了魔神的禁令，吞食了自己的同类，进化成比魔灵更难缠的四眼魔灵了。
　　我和阿正都陷入了沉思，此行太不一般了，禁林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不要说在禁林里，不论在哪，只要四眼魔灵一现身就会成为三界众人追杀的对象。他怎么可能出现在禁林之中呢？
　　小五看到我们眼中的疑虑，很大条的说：“你们担心什么啊！四眼魔灵都被阿正劈成两半了，我们还怕什么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中还有四眼魔灵淡淡的气息，我摇头说：“他没有死。还活着。”

　　阿正也点头，说：“是的，那只四眼魔灵还没死，他是出来示威的。大家小心。”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跟着阿正向前移。刚才还阳光灿烂，可以听到虫鸣鸟叫的林子，这会一下子静得只听得到我们放轻的脚步声。这种气氛让人很压抑，像是一转头就会有个呲着牙的魔灵，从你身后隐现。这种感觉比直面四眼魔灵还要让人不舒服。

　　阿正不愧为世家出身，他适时地出声稳定军心，“不要怕，他在用攻心术，他想逼我们在看到他前就崩溃掉，大家提高警惕，我们人多不用怕。”

　　当然他的话是安慰不到我的。那只四眼魔灵不是在玩什么战术，很明显对付我们这些人也不值得用什么战术，这只可怕的四眼魔灵是在玩弄我们。可他想玩什么呢？

　　就在我被困惑缠绕时，空气中传来腥寒的邪气，我拉住身前阿正的衣角，他随即停了下来，呆呆的立着，背脊挺得笔直。隔了半天他才回过头，咬牙对我吼道：“什么事？”

　　看着他发白的脸，我才想到刚才的行为的确不妥。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动作可能会吓死人。不过连他这样的神经都绷直了，后面的路就更不好走了。或许我们根本就出不了禁林。我失望的看着阿正，还好我7岁才开窍，不太会控制脸部表情，不然让他看出我的失望，他不杀了我才怪。

　　我展出我一惯木然的表情，沉声说：“有恶灵过来了。”

　　大家一听都乱了起来，个个拿起兵器，挡在身前。阿正也举剑横于胸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做过收尸人，对魔怪的气味比较敏感。”

　　阿正紧绷的背脊放轻了一点，轻声说：“你贴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我当然是不会乱跑的了，别的人可就不好说了。一个胆小的学生承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疯喊着朝路口冲了回去。他的行动引发了大多数人的心里恐慌，半数以上的人都跟着那人跑了。

　　我轻吐了一口气，路口处树妖的气味越来越浓了。这些逃兵可能比我们好命点，在路口迎接他们的树妖虽然强大，但比起不可测的魔灵来，还是好很多。他们就算敌不过树妖，也可以死个痛快。我们呢？也不知还能走多久，被树妖杀了，也就是被它吃掉，如果被魔灵吃了，灵魂会成为魔灵的玩具，永远不得脱解。
　　身处逆境也没时间担心那么多了，因为恶灵已经来了。我紧贴着阿正，跟着他向前冲。恶灵没有实体，一般人看不到他。他们在移动时，会产生一个轻幅震动的力场。敏感一点的人都可以感应到。

　　还好留下的几个人都能感应到，几剑划过震动的力场也就没了。本身恶灵只要没有附身也没什么可怕的。我望向留下来的几个人。他们基本都是名列前十位的人物。只有二个差点的，他们俩一个是小五的弟弟，一个是小七的弟弟。能熬到这里，原因根我一样，一直躲在别人身后。不过他俩比起我来还是强了很多，起码他俩可以拿着剑去拼杀。我只能一味躲在别人背后。
　　不过再怎么说我灵敏的嗅觉多少还是可以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帮助的。他们灭了那几个恶灵后，阿正立即带着大家列成人字形往前冲，因为这里刚有肆杀，力场不平稳，如果恶灵乘着这机会再来一波攻击，我们就无法判断他的方位了。

　　所以我们是杀一拔就猛向前冲一段。大家心里清楚，直面四眼魔灵时，只有神器可以对付它。所以大家都拼着命向前冲。饶是这样也总有疏漏，只是当局者哪有那么容易察觉到呢！

　　我们只顾着拼命向前冲。压根就无暇顾及身边的人。跟在最后面的是小十和小九，小十和小九这样的称呼来自他们在阿达村中的排名。他们列于第十和第九位，在阿达村里也算厉害的。我们发现不对时，他们已停了下来，拿着剑互砍了起来。
　　很明显有恶灵得手了。可我们一时看不出他俩哪一个被恶灵附体了。只好停下来观察。人刚让恶灵附体时，还有一段时间是不会变形的。这个时候被附体的人眼前会产生异象，一时会不分敌我，。等灵魂被恶灵侵蚀殆尽的时候，人的身体才会发生变化，变化刚产生时它还不会有多大危害。顶多就样子恶心点。

　　我们停下来也就是为了等那个时机。要是真让他的身体完全被恶灵占了，凭我们这几个人是对付不了的。就是四位老师在这里也就最多战个平手。

　　小七在一旁建议道：“要不我们先走，一会儿被后面的恶灵跟上来了，就逃身无门了。

　　阿正摇头说：“恶灵附体更可怕。如果让它附身成功，我们人再多也对付不了。”

　　我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对打的小九和小十，谁先被恶灵撑得血肉模糊。我们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可能极不人道。可大家都知道一但被恶灵附体就是神女也救不了他。这也正是恶灵的可怕之处。

　　更可怕的又有恶灵追来了，这次数目更大，空气被它们震得呜呜作响。小五当机立断，一个健步冲上去，刷刷划了两剑，两道白光闪过。阿正想阻挡也来不及了。
　　小五叫道：“不管他们谁被附身了，再等下去我们谁也活不了。”
　　对打的小九和小十无力的垂下手，露出诡异的笑容，侧身倒下了。我这才知道我们上当了，他们俩同时被附体了，在那装模作样的对打只是为了拖我们后脚，好让更多的恶灵围上来。我们再也不敢耽搁了，站成人字队向前冲去。阿正打前锋，我还是跟在他背后，说起来我所处的位置最安全，站在正中心。

　　我们一阵博命飞奔，后面鸣鸣声渐渐弱了。我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小五颤声提醒道：“树妖！这里是树妖的领地，你们看那……”

　　也不用他提醒我们看什么了，刚才我们呆的林子，树身也就一人粗，这里的树虽不比才那些树高，但树身粗了好几倍，见过刚吃了人的蛇的腹部吗？这些妖树的树身就是那个样子。中间圆鼓鼓地突着，像是里面包了个人。

　　这些巨树已经嗅到人气，活过来了，它们不停地挥舞着树枝，等着猎物上钩。

　　“不用怕，和刚才一样，继续向前冲，这些树妖可以帮我们挡住后面的恶灵。”阿正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说一些没有用的适当话来鼓舞一下士气。
　　我们大声应着向前冲。我们这队人除了我，其余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从他们紧张的表情看来，这次所遇的魔怪是他们能力范围外的，不然也不用阿正来鼓气了。

　　他们不停地挥剑砍断袭来的树枝。这条路上妖树连绵不断。小八一时失手被树枝卷走了剑，他怒气一起，想来个釜底抽薪，飞起一脚向树干蹬去。被阿正半路挡住了。阿正一边阻挡四处袭来的树枝，一边训斥道:“你不要找麻烦了，这些妖树很团结，你伤他们的枝，只要抓它不到你，也不会怎么样。你要是弄断了树干，别的妖树会和你拼命的。”

　　小八自知理亏，也不敢答话，但阿正为了阻挡他，乱了队形。小七的弟弟一时没扛住，被飞来的树枝卷住了手脚，提到了半空。一时天空中树枝密布，暗无天日。小七怒吼着飞身跃起，很快消失在交织的树枝中。小五的弟弟吓得哭了起来，大家的心更乱了。妖树像是想好了战术，空中的树枝越压越低，大有围死我们的趋势。小六突然说了句，“要有火就好了。”

　　小五一边砍退袭向他弟弟的树枝一边不服的说：“火有屁用，这么多树妖，多少火也烧不完啊！”

　　他们的话让我灵光一闪，我躲在阿正背后，附身捡了几根树枝扎了个火把。阿正一边护着我，一边说：“别捡了，快往前走，一个火把什么也烧不了。”

　　“相信我！”

　　我拿出火石点燃火把，交给正在抹鼻涕的小5弟弟。“拿好，不要放。”

　　我用阿神离教我的方法，将拇指和食指并拢撑成直角，头顶上密密的树网已触手可及。我口里默念着:“圣公主，保佑我一定要成功啊！”我用灵力引着火把的火，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罩住众人。结界外围燃着熊熊的烈火。那些树妖畏于火势缩回我树网。我撑着结界带着众人向前移去。

　　在结界的保护下我们顺便地越过了妖树林，来到了一片宁静的草地上。我缓了口气，收回了结界。大家都松了口气，喘着气坐在草地上。
　　虽然走过了难缠的妖树林，但四眼魔灵的威协依然还在。不过想到有圣公主的圣光守护，我心里一暧，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我要畜足体力，走出禁林，去完成我的使命。我想着一边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馒头。突然两道亮光一闪，我脖子上已多了两柄剑。阿正和小五拿着剑，立在我身后，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结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