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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虫蛊 1 ...

  •   劝了几番都劝不住,云氏两姐妹还是执意要走,连金陵台的大夫开的药都不肯领受,金凌第一次受含光君托付,哪知就要办砸,急的什么似的。

      云荷露虽是腼腆话少,性子却受抱山影响,恩怨分明得很,见金凌着急,又反过来安慰他道“金宗主不必介怀,彼时你还年幼,祖上恩怨与你无关。可与我有仇之人虽早已作古,却是你堂上供奉着的先祖,不追究不代表能原谅,所以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若金宗主是为受含光君之托而为难,也大可不必,我祖上也是江南人氏,回乡时顺便去云深不知处致谢,还了这个情就是了。”

      一番话入情入理,说得谁也反驳不了,金凌只得转圜道“多谢云姑娘大义,祖上所为在下不敢妄议,也不敢求姑娘原谅,只是云姑娘纤纤弱质,又受了伤,实在不宜奔波劳碌,正好我与舅舅有些事要前往姑苏彩衣镇,不如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江澄好似还懵着,见金凌一个劲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才反应过来,附和道“啊,是,顺路,顺路……”

      云纤纤虽左右都看江澄不顺眼,但是她姐妹俩才自海外孤山上回来,仙门内现下情形如何,各家力量大小实力强弱全都一无所知,师姐还受着伤,就这样贸然独行,的确有种前途未卜的迷茫感。此时见他甥舅两个盛情邀请,虽还警惕着,可心里已然同意了,只是故作挑剔道“既如此,便勉为其难与你们同行一段,只是你们不可与我们同车,尤其是你!”

      金凌不用看都知道她针对着的人是谁,生怕自己舅舅又和人家小姑娘呛起来,哪知江澄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转身不说话了,倒让金凌好好吃惊了一番。

      带着一个受伤的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甥舅两个也未御剑,一人一马护着一辆华盖马车往姑苏方向走。自云姑娘醒来,江澄难得的没有挥着鞭子抽人,金凌深觉奇怪,压低声音问他道“舅舅,你为何不说话?”

      江澄瞪他一眼道“你不如说说为何去了趟彩衣镇又无功而返!”

      金凌恍然答道“哦,我去了啊,可那家客栈落着锁,鬼将军好似出门了。”

      江澄眉头紧了两分道“温宁几乎奉魏无羡为主,怎会无故离开?”

      金凌摇头不语,江澄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压下。又看一眼后面跟着的马车,没忍住问道“你现在做事越来越没个体统了,我们就这样带着两个姑娘,上哪都不方便……”

      本以为他不说话是开窍了,哪知道还是这样,金凌忙示意他小声些,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舅舅,你当真要如眉山的舅奶奶说的那样,打一辈子光棍吗?这位云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可知书达理得很,娶回去做舅妈正合适。而且她又受了伤没地方去,正是需要人照顾保护的时候,舅舅你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江澄不置可否,只冷着脸不说话。
      这厢里,云纤纤正孜孜不倦与云荷露说江家那登徒子的孟浪行径,云荷露笑她道“你这小鬼,人家江公子是云梦江氏的家主,岂是你能随意编排得的?快别说了,小心被他听见说我们云氏不懂礼义廉耻,丢师尊的脸面。”

      云纤纤忙辩白道“师姐,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曾编排他了。而且,当日在船上还能说是情急之下救人,可现下呢,他两个死皮赖脸跟着我们,肯定没安好心。”

      云荷露苦笑不得,敲了敲她脑袋道“你呀,不是你同意人家与我们同行的吗?怎么又说他们没安好心?”

      云纤纤嗤笑一声,颇有些得意道“师姐你现下不便御剑,且咱们还不知你家乡境况如何,他们又非要与我们同行,干脆两相便bian宜,既带了咱们过去,又遂了他们意愿。”

      听她说起自己家乡,云荷露摇头叹道“当年随师尊走的时候家里便没人了,如今快二十年了,还能剩下什么呢?去与不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要紧……对了,你方才说魏公子也受了伤,到底如何了?”

      云纤纤道“那位蓝二公子凶得很,连那金家的小宗主也怕得噤若寒蝉,伤势如何我也不知。”

      云荷露担忧道“魏公子是藏色师姐唯一的血脉,又是师尊看好的继承人,不论他做与不做,都是咱们云氏的家主,只盼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云纤纤蹙眉道“师姐,要我说师尊就该将冰珀传与你才对。藏色师姐就算再好也作古多年,她的儿子又不知性情如何,师尊怎能任人唯亲……”

      还没说完就被云荷露冷声打断道“你快住口,师尊也是能妄议的吗?纤纤,你到山上的日子少不晓得,自我上山以来,师尊每年都会下山去寻一个人,整整寻了十六年,每次遍寻无果回山以后,就坐在藏色师姐的无忧剑前叹气。只这一年,师尊是高兴着回来的,还说不久就能相见了,你说说,她盼着的,不是魏公子是谁?师尊既能将冰珀传与他,便是认定了他值得托付,所以你万不可对魏公子不敬,知道吗?”

      “哦!”云纤纤点头道“不过他像是有些先天不足之症的样子,那日在海上,被一截断开来的鱼尾砸了一下便昏迷不醒,身子这样弱,能当得起师父重托吗?……咦,师姐,你不是说你家乡也在江南,不如我们顺路先去姑苏看看他吧?”

      云荷露面露为难道“云深不知处据传是座百年仙山,规矩甚严,也不知我们……罢了,你去与江宗主说说,我们先与他们一道去姑苏,看过魏公子后便不劳烦他们护送了,我再同你回我家乡看看。”
      ...
      彩衣镇热闹依旧,对两个从小便在海外孤山上长大的姑娘来说,一切都新奇有趣。江澄心里挂着事,也没心思带她们闲逛,只急吼吼往那码头边上的客栈里走。

      “温宁!”江澄一行走一行叫人,只见迎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江澄愣了好一会才惊异道“你是……绵绵姑娘?”

      正是罗青羊,她腼腆一笑,行了个礼道“江宗主有礼,小女子姓罗。”

      江澄自知失礼,忙改口道“罗姑娘……你为何在这里?”

      罗青羊道“说来话长,不过前几日思追小公子得了诏令回山,温先生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这里便托我夫妇二人代为照看。”

      金凌也已赶上来了,听完便觉得不妙,带着哭腔嚷道“为何将外面的弟子都召回去?哎呀,思追是……思追于他们和其他弟子不同,说是弟子,其实视如亲子,这个时候召他回山,不会是……要见他最后一面吧?”

      “胡说什么?!”虽在斥责金凌,江澄的心却也忍不住揪起来,更别说在场的女眷了,云荷露听得猛咳了一番,云纤纤不敢再多言,连罗青羊也蹙眉急问道“江宗主,这是何意?”

      江澄心里乱得如同在蜂窝里走了一遭,连带着脑仁子都嗡嗡的响,金凌干脆已经哭出了声,云荷露罗青羊也没忍住泪,只有云纤纤,蕴着几分少年人的孤勇,沉声道“既如此,便快些上山看看才是啊,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云荷露忙敛了泪,躬身施了一礼道“各位,魏公子是我师尊抱山散人钦定的继承人,他若有事,我不知该如何向师尊交代,这就上山去看看有无能帮忙的地方,失陪了。”

      说完姐妹俩便急匆匆往外走,金凌哪里还能等,也顾不上他舅舅了,跟出来与她们一起道“二位不知道上山的路吧?我与你们同去。”

      罗青羊见只有江澄满脸痛色却又站着不动,猜到是因为当年的事,温声道“江宗主若不去,便替魏公子照看着这里吧……不过,若真如金小宗主所说,只怕江宗主要悔恨终身了。”

      说完也安顿了丈夫些话,带着女儿上山了。
      ...
      原来那日蓝忘机带魏无羡御剑回来时,思追正同了罗青羊夫妇还有温宁一道夜猎去了,等回了客栈便接了景仪发出的诏令急吼吼回去。

      景仪这些天可没思追那么好命能到处夜猎,自自家二位前辈下山,他便被家主蓝曦臣拘着学东西,蓝曦臣还特意将此次云深不知处开办听学通知各家适龄弟子这桩事交由他去办,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好在他有几分机灵气,又跟着蓝启仁学过一段时间,对各家情形都大致有些了解,倒也办的妥帖,只三五日便挨个都通知到了,如今已有好几家的适龄学子已然住进了云深不知处,其余家的也在陆续赶来。

      景仪得了空,才要下山找思追,哪知就碰上自家含光君抱了昏迷不醒的魏前辈回来,两人还都带着血,还不等他问,就听含光君沉声说了句“去请曲大夫”。

      景仪哪里敢耽误,云深境内不得御剑,他便弃了家规,火急火燎跑到曲家,哪知下人说曲大夫去了不净世,他便又火急火燎往不净世赶,顺道发了卷云令唤了思追。
      待二人同到不净世将那曲大夫半拖半抱请到静室的时候,蓝曦臣,蓝启仁,以及能说得上话的蓝家人已经全都等在那里了。

      思追没见到先前蓝忘机的神情,以为自家魏前辈只是受伤,此时看到这番阵仗才害了怕,着急问蓝曦臣道“泽芜君,这是……”

      蓝曦臣摇头不语,他便弃了众人往静室里跑,才进去,就见曲大夫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二公子,为何会如此?”

      蓝忘机似是心痛至极,喉头都有些抖,颤着声音道“他记着我不可妄动灵力的告诫,那妖物尾巴砸下来的时候便生生拿脊背扛着……先前有大夫说伤及脏腑,世伯您的诊断呢?可伤及性命吗?”

      曲大夫蹙眉不语,搭了脉诊了一回,又拿手轻敲魏无羡胸口听了会回音,这才捻须叹道“二公子,想必魏公子是按了我的方子行了养灵之法的,灵气隐隐浮动,倒也有些成效,只是神识损耗巨大,这次又遭了重击,的确伤了脏腑。不过依公子脉象来看,并无芤脉(因大量出血,脉失血充,形如葱管,按之中空,谓之芤脉),性命倒是无虞,只是……”

      蓝忘机也懂些医术,一般的外伤他都可以应付,魏无羡此番止了血还昏迷不醒,他早已意识到严重。忍着心痛静静听到此处,心已经要碎开了,颤声问道“世伯的意思是……木僵之症?”

      思追怕影响大夫看诊,一直忍着泪守在一旁,听闻此话,哪里还能忍住,哭道“含光君,这,是什么病症?既然性命无虞,魏前辈为什么还不醒?”

      曲大夫深叹一口气道“二公子想必听过此症,老夫行医多年也只遇上魏公子一个,法子倒是有,成与不成,却是要交给老天爷的……”

      “要试!”蓝忘机几乎脱口而出道“世伯,不论什么法子,忘机都愿一试。”

      曲大夫为难道“二公子,这个法子,只是医书上的记载,并非万无一失。”

      蓝忘机哪里还有理智,木僵之症,说白了便是会呼吸的死人,若要魏婴这么活着,对他二人来说都不会比死更痛苦。咽下眼中蓄着的泪,蓝忘机躬身拜倒,恳求道“世伯,烦请一试”

      思追早哭成了泪人,见他拜倒也忙跪倒求道“曲爷爷,求求您救救魏前辈吧,他好不容易才回来,好不容易才和含光君走在一起,若是……若是,醒不过来,含光君他……”

      曲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叹气扶他起来道“好孩子,起来吧……我与你写个方子,你带了去镇上临风堂交给小儿,等他配了,再与他一道上山来。此法要百会涌泉同时行针,需他帮忙才行。”

      思追抹了泪,拿了方子便往外冲,景仪忙跟上,急问道“魏前辈怎么样了?你这是去哪?”

      思追来不及解释,一道跑一道与他说“去请镇上的小曲大夫,顺便抓药,你别跟着了,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景仪紧跑几步追上他道“这里泽芜君他们都在,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与你一道去,直接御剑将小曲大夫带来,岂不是更快?”

      两人正急吼吼往山门外走,忽见一个青衫身影自路旁树丛里闪出来,笑嘻嘻与他说话“景仪兄,急急忙忙要去哪?”

      景仪定睛一看,便叹气不止道“白公子,我现下忙着,没空与你玩闹,你若无聊可以去藏书阁或者校场,别在这里乱走,山上都有结界,你若误闯受了伤就不好了。”

      青衫公子忙道“是啊,云深不知处当真无聊得紧。你们要去哪,可需要我帮忙啊?”

      思追早已跑远了,因安排这些来听学的世家公子是景仪的差事,所以他才停下多叮嘱了两句“白公子莫要乱走就算给我帮忙了,尤其静室那里,现下泽芜君和先生还有各位前辈都在,你可千万别去啊,记住了啊……”

      看着他忙不迭的跑远,青衫公子方笑嘻嘻道“静室?泽芜君?我怎么能不去呢?”

      思追刚一出去,曲大夫便出来嘱咐人准备东西,蓝曦臣悉心记着,吩咐了人去准备,这才压低声音唤了句“世伯……”

      曲大夫拍了拍他手臂,无奈摇头道“兵行险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里头那个,你劝得住?”

      蓝曦臣摇头,含笑哽咽道“忘机性命,仰仗世伯了,阿婴若平安渡过此劫,他便生,阿婴若……忘机便了无生念了。”

      曲大夫点头,半晌又欲言又止般看他道“不瞒家主,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是方子易开,药却难寻,且魏公子也等不得了……”

      蓝曦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问道“不怕难寻,只要世伯说,刀山火海,曦臣愿去寻来。”

      曲大夫叹道“苗疆之地有巫医,有的世代都豢养蛊虫,相传巫医世家,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养蛊秘籍,以虫治病,便称之为‘痋术’,痋能驱邪治病,也能延年益寿,老夫说的,便是那最为玄妙的金蚕痋。相传金蚕痋可活死人肉白骨,若能寻得,魏公子便有救了。”

      蓝曦臣也知道这种东西玄妙之极,甚至只是传言,并没有人真的见过用虫子治病的,而且,就算是有,金蚕痋也是巫医家的孩子自小便养着,有时甚至会用自己的血来喂养虫子,与自己性命一样,哪能说给别人就给了的。思忖片刻,蓝曦臣压低声音道“您可与忘机说过?”

      曲大夫摇头叹息道“此法看似可行,却难如水中月镜中花,何必说出来徒惹二公子牵心呢?”

      蓝曦臣忙对他施礼道“多谢世伯思虑周全,不过,玄门内确实有养蛊的人家,您与阿婴多争取些时间,我一一去拜访,只要能救阿婴,什么代价我都愿付。”

      那青衫公子一路寻过来,正好听到他们说苗疆的巫医,便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听到蓝曦臣这话,便没忍住,自花墙那里走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各位前辈有礼”

      蓝启仁对他有些印象,疑惑问道“你不是前来听学的弟子吗?不去藏书阁看书,为何在这里逗留?”

      青衫公子忙拱手道“先生莫急,晚辈正要去藏书阁的,哪知听到泽芜君与这位前辈说起巫医,晚辈正是南境白家的……呃,远房亲戚,知晓些虫蛊痋术,可能帮得上忙。”

      “白家?”蓝曦臣急问道“是滇东的白家吗?”

      青衫公子见他着急,也忙认真起来,点头道“是,泽芜君所说不错,正是滇东白氏。我们白氏世代都是巫医,痋术不过是其中一种,在下有些懒怠,只学了这一种治病救人的金蚕痋,若能帮上忙,便再好不过了。”

      什么叫做救人如救火,蓝曦臣觉得这便是了,百般无奈之下就出现这样一个人,告诉自己愿意帮忙,蓝曦臣几欲拜倒,躬身施礼道“敢问公子大名,曦臣愿以重金酬谢”

      青衫公子倒红了脸,扶了他一把又赶紧放开道“不用酬谢,泽芜君方才不是说什么代价都愿付吗?若我真能救里边的人,泽芜君可否能答应我一件事?”

      蓝曦臣听得云里雾里,正不知所以,就见这青衫公子已一边大步朝静室走,一边调皮朝他笑道“泽芜君,答应我一件事,您可别忘了。”

      蓝忘机已在榻边坐成了一尊像,见他们进去也一动不动。曲大夫唤他道“忘机,你且起来,这位是滇东白氏的白公子,他会痋术,先让白公子看看能否施此术,若不能,咱们再用最后那个法子,也不至悔之无及。”

      蓝忘机如同失了魂魄,呆看他一眼,却不动。就听青衫公子道“老爷子,您贵姓?”

      曲大夫虽疑惑这小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温声答了句“老夫免贵姓曲,小公子叫我曲大夫就好。”

      青衫公子道“曲老爷子,这躺着的分明是木僵之症,虽难办却不是没有办法,坐着的这位却像是离了魂,您能将他唤醒吗?能不能救还得靠他呢。”

      曲大夫听出他话里的戏谑,沉声道“白公子,魏公子生死未卜,忘机伤痛难忍,你就不要拿他取笑了”

      青衫公子忙道“老爷子您这就冤枉我了,非是取笑,我有个以血养血的法子,是从我阿娘那里学来的,需要取活人,最好是病人心上人几滴心头血,我总要问问他愿不愿意啊。”

      曲大夫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道“以血养血?此法不是失传已久的……”

      青衫公子忙摆手止住他道“是是是,您知道便好了,总之我得了这真传。您问问这位蓝公子,他可愿意让我取几滴心头血来救他的心上人啊?”

      蓝忘机听到此处,早如同得了救星,哑着嗓子道“性命亦可,况几滴血乎?”

      青衫公子了然笑笑,对曲大夫道“既如此,老爷子就劳烦您看着点他,一会我取完血他估计会晕,我顾不得他,便交给您了。”

      曲大夫担忧道“白公……白姑娘,老夫听闻苗疆虫蛊一生只认一主,一旦离体宿主便要疾病缠身,你……当真不要再考虑考虑吗?”

      青衫公子莞尔一笑道“竟被您看出来了?不瞒您说,就是不为您家泽芜君那一个承诺,单单为了这一对儿苦命的人,一个虫子而已,有什么要紧?咱们当大夫的,只要能救人,还什么值不值呢,您说是吧?不过,看他弟弟深情至此,若是哪个女子能得泽芜君如此,便死也无憾了……好了,莫说这些不相干的,您快替我看好他,取心头血痛如剜心,可别救活了这个还得救那个。”

      没错,这青衫公子,正是滇东白氏的大小姐白聘婷,她一直惦记着蓝曦臣,无奈云深不知处戒备森严,来了几次都进不了。又求了她爹白宗主来婉转求亲也被蓝曦臣婉言谢绝了,这才趁着这次蓝氏办听学的当口,揭了面纱假扮了白家的小公子前来,好在她一直白纱覆面,没人见过她真容,这才瞒住了。见曲大夫认出自己女儿身了,忙又叮嘱他道“哎哎,曲老爷子,您可得保密啊,我们南境的女子从小就要白纱覆面,一旦被男子看过真容就得嫁给他,我可是瞒了我阿爹出来的,若被他知道我就得嫁给您了。”

      曲大夫哭笑不得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老夫孙子都能下地了,娶你像话吗?”

      白聘婷调皮一笑道“就是啊,您不愿娶我也不愿嫁,所以您就当没认出我身份来。再说,我想嫁的人,就在外头,我得赶紧治好他弟弟,前去向他邀功……曲老爷子,您别站着啊,帮我一下……”

      曲大夫摇头叹一句“唉,一个个的,都过不了这个情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构思最久最久最久的一章,没有之一!!!!!为了把这些人聚在同一章里,我的脑细胞啊,成堆成堆的死。只有一个请求,别讨厌白姑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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