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杂志社》云申君

9、第二章 病怨 金蝉（一）

　　魏医生回道：“是啊，我最看不惯那群专家的就是这点，明明都是正经大学毕业研究流行病学的，搞得都像我们阴阳界的人一样，我们阴阳界的人也没那么迷信呀！”
　　郁九箫：“呵，本来嘛，红灯笼的确可以让恶鬼退避，但你们这里哪来的恶鬼啊，而且你走得也太慢了！”他发现他们走了好几分钟还在三楼。
　　魏医生忽然警惕起来，“不对，不是我们走得慢，是鬼打墙，这里有东西阻止我们上去。“
　　郁九箫四下看看，说：“不像啊，杜门为隐匿之门，怎么还玩起鬼打墙来了？“
　　魏医生从袍子口袋里抽出一张符咒，贴在楼梯扶手上。“这是桃木，驱鬼驱邪，放心，这东西伤不了我们。“
　　郁九箫笑着说：”你怕是在开玩笑，鬼害害普通人也罢了，碰上我们两个阴差，还想怎么样，要么神魂俱灭，要么收进我的炼魂袋，选一个！“最后一句刻意放大了声音，像是说给鬼听的。
　　然而，楼梯间里回响着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
　　“哟，这东西，还挺硬气，不投降那就只好，哼哼。“郁九箫说着，跳上一级阶梯，拿出一张灭魂符。
　　魏医生又一次阻拦了他，“不，不，不，医院里不得用灭魂符，那群老家伙会知道的！“
　　郁九箫奇怪地看着魏医生：“老家伙？那些专家？“
　　魏医生咳嗽了两声，显得有几分刻意，”不，不是专家。是那群专家养的老鬼，这里有专门的招魂师和养鬼术士，这些桃木就是为了镇压那群老鬼的。“
　　”呵，你们这医院，真是‘卧虎藏龙’啊，这要是报告给冥帝，他老人家得打死你。“
　　魏医生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万万不可啊，冥帝要是知道我瞒报这种信息，我会被打入寒水地狱的，驱魔人，我们交情虽浅，却也是生死一线，可一定替我保密，到时候啊，你们把九楼那东西灭了就好，别管别的事情了，算我求求你了，啊。“
　　郁九箫指了指上头，”九楼的东西？讲来听听。“
　　两人继续走着楼梯，这鬼打墙忽然也消失了，上去的楼梯都很顺利，魏医生也就继续给郁九箫讲述他的经历。
　　“之后，我并没有放弃探索九楼的秘密，因为看到那群专家们整天往九楼跑，我自然也觉得不可能只是一个未开工的实验室那么简单。有一次，我又抓到一个机会。那是专家们开讨论会的日子，我趁着他们辩论得热火朝天，无暇旁顾的时候，在一位专家那里顺走了一大串钥匙，也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我悄悄地上了九楼，用一把钥匙开了门，进了去之后和之前是一样的，仪器、电脑、设备，基本什么都没有变动过。我试着去开连通另外大楼的门，试了好几次，终于打开一扇。我慢慢走进去，谁知道，那里面是一模一样的一个实验室。我自然是不甘心的，继续开门，继续寻找。运气很好，楼下的同事发短信和我说那群专家们辩论得快成吵架了，都要撕起来了，看起来没有几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我暗暗窃喜，继续试着开门，开了一扇，一模一样的实验室，又是一扇，一模一样。直到我开到第四扇门，那里面终于不一样了。别的实验仪器都是复刻，但是，在中央，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卵状容器，前头有一台精密的电脑，似乎在测控数据。
　　我走近那台电脑，看到了容器里面的监控。“
　　两人已经走到了八楼，还剩最后一层，便是这座医院的顶级机密了。
　　郁九箫催促说：“赶紧讲啊，那容器里到底有什么？“
　　魏医生从容地挥手，走上前往九楼的楼梯：“不急，自己看了便知。我已经拿来了所有钥匙，一扇一扇开门吧。”
　　两人来到九楼的大门前，一道老式的大铁锁挂在门上，看着就不可侵犯的样子。
　　魏医生熟能生巧地拿出一把钥匙，迅疾地插进钥匙孔，一转，然而，没有开。
　　“哎呀，不急不急，再来！”
　　试了好几把钥匙，总算是把门打开了，郁九箫在一旁连连叹气，“哎呀哎呀，你这记性也是可以的，开了两次门都找不准钥匙。”
　　“谅解一下，谅解一下，毕竟这些钥匙长得都差不多的嘛。”魏医生尴尬地回头。
　　走进实验室，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窜进两人的鼻腔，郁九箫狠命捂住鼻子，“我去！你，你，这什么味道啊？啊不行，我要吐了！”
　　魏医生可能是医生做得时间长了，对臭味已经有免疫了，并不像郁九箫那样反感。“习惯，习惯就好啦，来来来，这里很明显没有实验体，一扇一扇开门吧，哎哟喂，九幽驱魔人就这点能耐啊，别吐了！”魏医生看着疯狂呕吐的郁九箫，也不禁背过身去，着实，被恶心到了。
　　郁九箫花了一段时间缓过来，有几分适应了这极其“香浓”的气味，对魏医生说：“开始吧，快一点，不然我还得吐！”
　　魏医生连忙跑到侧面的一扇小门那边，拿出一大串钥匙，开始一个一个试。
　　插进，旋转，打不开，插进，旋转，打不开，插进，旋转，打不开……就这样无聊地重复着，郁九箫已经看得快睡着了，还好有这气味支持着他，让他保持清醒。
　　“啊！终于开了，不容易不容易！”魏医生拔出钥匙，欣慰地说。
　　“我说老魏啊，你这技术得练练啊，我一根铁丝就捅开了！”另一边的郁九箫手上拿着一根粗劣的铁丝，已经开好了另一侧的暗门。
　　魏医生的表情尴尬极了，简直能做表情包，两人先走进了一侧的实验室。
　　“哇哦，运气真好，一开就中，那几个老家伙把实验体移到这间实验室啦！”
　　郁九箫不解：“移到？”
　　魏医生解释说：“不然为什么设计九间几乎复制黏贴的实验室，就是为了随时转移实验体，好在每个房间展开实验。”
　　郁九箫茅塞顿开，赶忙跑到那巨大的容器旁边。
　　显示屏上的数据一直上下浮动着，检测值也不断增长。
　　郁九箫看向那卵内监控，映在屏幕上的，像是一条怪异的蠕虫。
　　“这是？”
　　魏医生走过来，指着那屏幕，“不错，这正是他们的实验体，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怪东西，长得那么丑，味道那么大，唉，根本搞不清那群专家在想什么东西。“魏医生摇摇头，叹口气。
　　郁九箫凑得近了些，细细地调取着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卵内的温度正在升高，有一些数据产生了变动。
　　“喂，这，没事情吧。“郁九箫指着那些变化着的数据。
　　”没关系，这容器会定期加热升温，保持实验体的活跃性，方便进行观察。“魏医生说。
　　郁九箫奇怪地看了眼他，魏医生连忙解释道：“哎，我从专家的实验手册上偷看到的，有一章专门介绍这个卵形容器的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
　　郁九箫点点头，又一次观察起了那个蠕虫状的实验体。
　　“我想直接看看行吗？“
　　“不行不行，这个实验体具有极高的危险性，不然是不会放置在卵形容器中的。“魏医生想了想，回答。
　　“没关系的吧，我就看看。“
　　还没等魏医生阻止，郁九箫已经点击了“打开容器顶端“，并爬了上去。
　　“砰，砰，砰”三声巨响，从容器中传来，郁九箫连忙爬了下来，跑到显示器旁，关上了顶层的盖子。
　　“哎呀我去，这东西也太暴躁了吧，我就看一眼，差点喷死我，还好的眼疾手快，赶紧跑下来了。”郁九箫劫后余生般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魏医生走到显示屏前，“都说了极度危险，还要逞能，那东西喷出来的，说不定是高浓度的腐蚀性液体，要是沾上，你这脸就彻底完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郁九箫拉了拉衣服，正色对魏医生说：“不过，我这以身犯险的举动，也并非没有用处，我要再看几项数据。”说完，放大了显示屏上的几个细节处，一一计算比对结果。魏医生在旁边看着，接到一条同事的短信，“老魏，事情不太妙，那几个老东西好像正准备上九楼啊！你要是在那里的话赶紧下来，给抓到了就完了！”神色立马慌乱起来，拍了拍郁九箫。
　　“驱魔人，老家伙要上来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下楼，要是给他们抓住的话，下一个实验品就是我们了！来来来，快点走啦。”
　　郁九箫伸出手，示意稍等，继续加快计算着数据和信息。
　　“好了！我们走！”郁九箫赶紧将显示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和魏医生一起小跑着冲出了九楼的实验室，锁上了大门。
　　到了八楼的楼梯间，两人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正好碰上了赶来的专家团，吓得不轻。
　　到了七楼，郁九箫拉住魏医生，说：“我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那是妖族里面的至尊，金蝉族唯一的后代，言平老爷子的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