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杂志社》云申君

10、第二章 病怨 金蝉（二）

　　病怨金蝉
　　魏医生埋头思考了一会，用手托着下巴，低声道：“金蝉族，我好像听说过，又好像不知道。”
　　郁九箫问：“活了多少年了？”
　　魏医生：“不长，两百年。”
　　郁九箫想了想，说：“那你应该是没有听说过他们。
　　金蝉族，是最古老的妖族至尊之一，在混沌初开之时，盘古身边的一只蝉卵孵化出生，在日月星河的浸润之中，有了意识，慢慢化身为神袛，主宰天下众妖，飞升入神域，是盘古女娲等创世神的附庸，后来，诸神陨落，东皇太一主宰神域，金蝉化入凡间，开宗立派，繁衍后代，在与人族结合繁衍以后，金蝉族逐渐越来越接近人族，身上的神力愈发衰弱，然而在妖族中仍然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众妖皆稽首敬佩。后来，一百年前前的民国，金蝉族最后的族人言平言老爷子被军统特务暗杀，金蝉族从此没落绝迹。有传言说金蝉族依然留有后人，已然避世隐居，不再出世。妖族中关于金蝉族的传说依然流传着，但已然少有人知了。”郁九箫平静地讲述着。
　　魏医生听完，有几分震惊，缓过来后说：“我知道言平老爷子，德高望重，让没落的妖族再一次崛起，可惜生逢乱世，难以自保，没想到他竟就是金蝉族的人。那上面那个卵正是金蝉族的最后遗珠了？”
　　“也许是的，不过我听说金蝉族生下来的孩子和普通人类无异，只是在五官上有几分蝉的特征，喜欢黑暗的环境，如此而已，这东西像个幼虫一样，难不成是什么返祖现象？”
　　魏医生不假思索地肯定了郁九箫：“很有可能，金蝉族没落已久，在这个时代出现的后辈一旦有返祖现象的出现，就会再次具备神力，复兴金蝉族。”
　　郁九箫迟疑了一会，目光渐渐集中起来，露出一股狠辣的劲头：“不行，绝对不行，金蝉族决不能被再次复兴，魏医生，我们同是阴差，妖族之于阴间的利害你我应该都清楚。金蝉族一旦再次崛起，那么妖族便有了头领，停止争斗，这样我们冥界的危险很大，当年的阴间大屠杀很可能重演，我们必须灭之绝之。”
　　魏医生听了郁九箫的话，眼神有一点闪烁，很快坚定下来：“好，驱魔人，我同为冥帝座下，必须保阴间周全！”
　　两人在八楼的一间病房里等候专家们的离去，期间，郁九箫也观察了一番八楼的情况。
　　“老魏，八楼为什么没有病人啊？”
　　魏医生轻拍了两下郁九箫的肩，示意小声，郁九箫凑近，他说：“杜楼的八楼，只有一个病人，在最末倒数第二间，那个病人，是我见过最怪异最难以驯服的病人。而且现在专家团并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是病毒还是精神问题，就只好一个人隔离在了八楼……”
　　“啪，啪，啪，啪”魏医生说话的时候，走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拍手声。
　　郁九箫被勾起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啊，我能去看看吗？”
　　魏医生拉住正想起身的郁九箫，“嗳，不要自找麻烦，被那个病人缠上，我们就等着老东西们来抓我们吧，一时半会根本摆脱不了的。你要是真的好奇，那也等我们解决了金蝉以后再下来看，安全保险得多。”
　　郁九箫坐了下来，压抑住自己对于奇异事件的好奇心，继续等候专家们下楼。
　　“砰”楼上传来一阵不正常的爆炸声，郁九箫想起身去看看，却又被魏医生拉住，“不要去，不要去，他们给炸死了更好，方便我们行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吧。”
　　一段时间过去了，毫无动静，专家们的脚步声似乎都消失了，庞大的医院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
　　“还不能走吗？”郁九箫有几分迫切了。
　　魏医生点点头，“差不多了，要炸死已经炸死了，没炸死应该也走了。”说罢，站起身来。
　　两人走到九楼的大铁门前，魏医生拿出钥匙，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颇让两人吃了一惊，可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专家们的尸体，面容布满狰狞恐惧，身上插着碎玻璃片，那个大卵已经碎成无数块小玻璃，幼虫不知所踪。
　　郁九箫急忙找显示屏，被一具尸体盖住了，他拉开那具尸体，血肉模糊的显示屏在他面前露出来。郁九箫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显示屏，上面，各项数据已经清零，也找不到容器是何时破碎的了。
　　魏医生大叫：“驱魔人！它肯定不在九楼了，这地上的粘液应该是往下面去了！”
　　郁九箫连忙跑到楼梯口，让人作呕的粘液顺着楼梯向下流淌着。
　　“走！现在应该还没离开杜楼，要是它到开楼去就完蛋了！”
　　两人迅速地向下俯冲。
　　粘液到了五楼便停了，没有再向下流。两人冲到五楼的走廊里，却没能发现粘液的走向了。
　　“杜楼，隐蔽之楼，这栋楼光是暗道就数不胜数，那东西想逃走根本不用走正门，可以直接下暗道，到逃生通道，连通八栋楼！”魏医生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恐惧。
　　郁九箫拉着魏医生的手向下跑，“那怎么办啊，我们先去开楼通知他们关掉通道吧！”
　　“也只能这样了吧。”
　　突然，一群医生护士在他们面前走过，“哎请问你们见到一个浑身粘液的大虫子吗？”
　　那群人并没理他们，径直向上走过去。
　　两人继续向下跑，到了四楼又碰上一群医生，“为什么杜楼突然那么多人？”郁九箫没好气地抱怨。
　　“今天刚好有医师大会，在杜楼举办！”
　　“不管了，先去开楼再说。”
　　两人迅速跑到八门交汇处，过了开字门，又回到最初始的地方。
　　“等一下，驱魔人，你说这金蝉族需要多少时间蜕变？”
　　郁九箫稍许沉思，道：“金蝉族的蜕变一般发生在十二到十四岁之间，其中有长有短，长的要两个星期，短的只要两分钟就可以蜕变完成，蜕变完成的金蝉族族人就与普通人无异，但具有超高的智商和至少一项的超级天赋，或许是普通人就有的比如言老爷子的领导力和组织里，又或者是像飞行，遁地一类普通人不具备的能力，料不准的。”
　　魏医生不安起来，说：“你说，那金蝉会不会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蜕变，伪装成一个医生，混在人群中去了？”
　　郁九箫看了看前面空无一人的走道：“其实我对金蝉族的了解也不多，像这样出现返祖现象的就见得更少，我不能确定它究竟什么时候能完成蜕变，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根本无从寻找的。”他想了想，“只有最后的下策了，金蝉族最惧火，只有一把火烧了这里了。”
　　魏医生神色陡然一变，随后镇定下来，说：“我们还是尽力找找吧，实在找不到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毕竟死的人太多冥帝那边不好交代。”
　　郁九箫瞥了一眼魏医生，点点头，“当然，冥帝大人那边总归是要维护好人间的秩序，尽可能诛杀那只金蝉就好。”
　　魏医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郁九箫心细，注意到了，并没说什么。
　　须臾，两人来到开字楼的九楼，魏医生用钥匙开了所有的门，两人迅速穿到杜字楼去。
　　那里，依然是一片狼藉，似乎那群医生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状况。
　　魏医生打开了通往八楼的门，两人小跑着下了楼。
　　然而，八楼一个医生也没有。
　　郁九箫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黑白相间的细长手枪，对准了魏医生。
　　“嗯？这什么意思？”魏医生不知所措道。
　　郁九箫另一只手摆了摆，让他走开。
　　魏医生的身后，俨然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后有一对蝉翼的怪人。
　　那怪人开了口，道：“你是谁啊？挡我的道？”声音很沙哑，几乎难以分辨在说什么。
　　郁九箫耳朵不错，回道：“在下九幽驱魔人郁九箫，冥帝大人直属部下，现领命，将你诛杀。”
　　那怪人并不遵循“反派死于话多”的理念，直接冲上来，直取郁九箫面门。
　　郁九箫正想开枪，它却忽地转过方向，扼住了魏医生的脖颈。
　　“这家伙我知道，坏的很，我杀了他，救了你，怎么样？”那怪人沙哑的声音中多了狠毒。
　　郁九箫放下了阴阳散魂枪，抽出御魂箫，语气舒缓地说：“你慢点，我给你吹支曲子怎么样？”
　　金蝉族人世代喜爱听雅乐，郁九箫的话正好戳中了它基因中的爱好。
　　“好好好，我喜欢听曲子。”
　　郁九箫邪魅一笑，吹起火属的曲子，箫中恶鬼骤然涌出，向那人奔去。
　　“啊，啊，啊，这曲子不好听！不好听！啊，啊！”那怪物在熊熊烈火中被焚烧着，抓着魏医生的手也渐渐放开了。
　　“啊！啊！啊……”
　　那怪物渐渐被焚烧成了灰烬，一粒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嗯？”郁九箫细细看了看那那个小小的颗粒物，“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仔细地端详着，“啊！不对，搞错了！这人不是什么金蝉族的后人！这是一粒蝉卵，它是个傀儡！”
　　忽然，郁九箫的手机响了，是秦广王发过来的消息，连发几条，很紧急的样子。
　　郁九箫看完秦广王发的消息，默默地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许久不声响的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