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久弥香》六耳儿

42、例会

　　“LouisVuitton最近发布了他们新一季度的男装款式，这个法国奢侈品牌除了继续着他们一贯坚持的现代建材和造型，同时也在开发着某些新的造型和设计理念，在新的系列中脱颖而出的，当然是足球一样的六角形拼宝和KanyeWest设计的鞋款部分，当然，还有他们一贯初衷的漂亮皮夹，以及那些让人心动的‘大号’围巾。”
　　幻灯片上交替着漂亮的实物图片。
　　坐在前面转椅上的Jessie，用细长的教棒随意地在投影幕上划着。
　　“这款鞋，经典的横条舌式鞋款，加上黑白双色的无乱简约配色，大方休闲的圆头憨实携款的首选之一，搭配休闲宽松裤装相得益彰，经典中求潇洒和变化，颇有6、70年代的感觉。”
　　CO**OS广告部的各小组负责人在开着一个季度总结报告会，会议的内容大致是前一个季度和未来一个季度内各知名品牌推出的产品特性以及发布会的特色。
　　“CO**OS没有自己的品牌产品，我们一直在做的还是一些世界品牌的广告代理，除此之外，还有包装我们自己的艺人以及与国际经济公司的合作，这样的情况下……”
　　Jessie乌黑微卷的头发长过耳根，待着黑框眼镜，左耳上有一个很闪的钻石耳钉，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紫色的衬衫，袖子撸起，领口敞开，露出一根雪白的锁骨。手指极其修长，看来很精通乐器的样子，拿着教棒的右手上戴着一只手表，颜色呈深灰色，带着光泽。看起来微微有些瘦弱，不过给人一种童话里面小王子的感觉。
　　听说，这人非常有手段……
　　李密在下面小声地说道：“这小子蛮型的嘛。”
　　谭惟乐表示赞同，而且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眼神看来很闲散，没有什么锐气，这样一个年轻的人居然可以在CO**OS广告总监的位置上坐了三年之久，没有手段怕是做不到吧。
　　CO**OS广告部门门槛之高，实在有些罕见，每年只有一次对外招聘的机会，通过收集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品的方式从中筛选出一百名左右的候选人，通过第一次面试就会去掉一半的人数，剩下的五十人在第二轮复试时随机被分成几个小组，完成一个广告设计，两三个优势团队被留下在公司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再由广告部各小组组长出题，各人自选题目，作品通过的即可被相应组长收纳进小组成为试用职员，经过三个月的观察才能敲定正式职员的名单。而公司内部，也会面临着很大的竞争，每年都会有相当一部分职员被淘汰出局，想要在CO**OS立足，不实干是不行的。能进来的都是首屈一指的人才，然而面临巨大的挑战，还是不得不收敛起高傲的性情，去请教学习。
　　广告这东西，更多的是出于感觉。CO**OS很注重感觉，在这几个环节里面最重要的还是第一次面试，各个面试点，都会有公司的高层，如果感觉对了，就会直接被选中成为正式职员。而Jessie就是少数几个在第一轮面试就被敲定的人选。是因为他的气质吗？
　　像CAPTURE这样未经过选拔培训还以团队形式直接与公司签约的真是史无前例。包括Jessie手下的那个精英团队都是经过几年的磨合和筛选淘汰组合起来的。签约当天，作为广告总监的Jessie没有到场，谭惟乐还以为他对他们的加入保留有看法，也以为进入公司后想要被大家接受需要时间，甚至做好了被认作是空降部队的准备，所有的一切统统考虑到了。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进入公司后参加了第一次例会，Jessie的助手向他介绍了他们之后，他显得很……那样子就像是公司买了一台打印机或者传真机的感觉，但又丝毫不让人觉得不屑，一切都很自然。隆重的签约仪式之后，大家又回到了正常的工作中，新同事们像是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突然出现。
　　“请大家注意……”
　　李密和谭惟乐看向投影幕。
　　Versace秀场的屏幕正上演着一个冰架倒塌的短片。
　　“这大概是DonatellaVersace在以自己的方式呼吁日渐严峻的环境污染问题，也或许仅仅只是为本次秋冬发布会带来一个白色冬天的开始。”
　　Jessie就像跟朋友聊天似的解说着屏幕上的秀场。
　　大衣、套装、毛衣统统如白雪般洁白，模特们款款走来像是一片片雪花飘过，接下来是一组形形色色的蓝调的演绎，从海洋蓝色毛皮衬里的帕克大衣到浅绿皮革夹克，把观众带入影片的色彩世界，或许设计师认为蓝色是最合适与白色成为最佳搭配的色彩了。
　　“这次Versace新系列中，除了为数极少的几件骆驼皮的夹克和樱桃红的夹克，以及邻近结束时模特们披挂着的毛皮围巾之外，蓝和白基本概括了这次发布会的主旨。”
　　Jessie突然习惯性地把手抚向自己的耳钉，看着座位上的人，饶有兴致的表情：“佩戴饰品或者护符，有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讲这方面的看法。”
　　一个打扮入时的小组组长笑了笑，站了起来。
　　Jessie也对她笑了笑，随后把身体靠到靠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饰品或者护符，是人类历史最悠久的文化现象，从有了文明开始，佩戴饰品就成了文明智慧的标志，随着人类文化的演进和发展，各种随身饰品被赋予了更为多样而丰富的定义，甚至一度成为公众身份与社会地位的代名词。今天，饰品已经不是富人和女性的专利，也不再特指那些珠宝贵器，很多价廉物美的天然饰品都是装点生活和表达个性的好选择，甚至还是逢凶化吉的迹象之物……”女人熟谙地说着，内容却有些大而化之。
　　Jessie耐心地等她说完，微微一笑，向其他人看看，“还有吗？”
　　他主持的会议通常是天马行空的，想到哪说到哪。参加了好几次例会的谭惟乐也慢慢了解了他的风格，基本都是这样，而下面的各个组长、负责人通常都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时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Jessie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不满或者满意，他只是轻轻一笑，眼神飘飘忽忽。
　　投影幕上放出了一个宝石的图片，“有人知道这个吗？”
　　谭惟乐看了看，是黑曜石。
　　下面的人有些安静的，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但大家没有发表意见，
　　“那位……”Jeesie突然开口，还是那样笑笑的，对着谭惟乐的方向。他的追踪能力总是很强，任何人脸上的表情好像都不会错过。
　　目光聚焦到了谭惟乐的身上，谭惟乐也笑了笑，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图片上的是黑曜石吧。”
　　众人表情各异，有恍然的，也有暗暗后悔没有抓住机会的，“这种宝石带有一点迷信色彩，佩戴的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有着某种信仰的，还有一种纯粹是女士图好看。”
　　谭惟乐微顿了顿，“西方传统认为，黑曜石能强力化解负能量，而在古代的佛教文物中，也有相当多用于镇宅或者辟邪的黑曜石圣物或佛像，在水晶家族中，它是排除负能量最强的水晶石。对多数人来说，不论佩戴黑曜石能否真的驱害辟邪，但至少在心理上能提供一定的积极暗示……”
　　Jessie照例笑着等谭惟乐说完，然后扫视了下其他的人，“还有吗？”
　　……
　　办公室里的杜晟泽看着此时会议室的画面，有些诡异地笑笑。
　　祁睿很有些无奈地看着杜晟泽，“你说Jessie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杜晟泽从铁盒子里倒出一颗糖丢进嘴巴，“我觉得他……什么都没有想。”
　　啊？祁睿嘴巴里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嘴巴已经成O型张开。
　　“好了，快点安排他们出去吧。”杜晟泽走回办公桌，“时间已经不多了。”
　　祁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