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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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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令嬴此刻既尴尬又无奈,她默不作声的退在一旁,原以为萧遥光会像今天一样说她是妾,没想他却根本没接这个话茬儿。
而是自顾自的在一旁挑捡着衣裳:“除了这件月白的还凑合,其他颜色你穿上都挺丑的。”
“……”
这个人不好好说话是不是会死啊!
不过谁付钱就听谁的,既然他说月白凑合,那就月白吧。
付了钱以后二人便从铺子里走出来,眼下正是太阳西斜的时辰,也到了该回客栈的时候。
走在路上元令嬴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衣裳?”
萧遥光看都懒得看她,只道:“明天我就要到兖州了,你穿的那身太丑,我怕你去了给我丢人。”
他的话一说完,元令嬴在心中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不该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他并非吃了她做的饭就能良心发现的人。
彼时刚走了没多久,忽然前面的人群就传来了一阵骚乱。
她抬眼望去,原来是几个纨绔正拨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一边走一边嬉闹调笑。元令嬴看了一眼街上其他人的反应就能得知,这群人应该就是这个镇子上的无赖吧。
突然那群人之中有个为首的眼睛一亮,似乎在人群里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人,一脸惊喜的道:“哟,安宁镇什么时候出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啊。”
那些人边说边向他们二人走来,元令嬴心道不妙,急忙扯了扯一旁萧遥光的袖子:“我们赶紧走吧,那些人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怎料萧遥光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儿似的,语气淡然:“不是冲我们,是冲你。”
“……”
只一会儿,那几个人就已经来到元令嬴的面前,三五成群的站着,挡住了她二人的去路。
她按耐住心中不安,蹙眉道:“麻烦让个路。”
但为首的人却丝毫不理会,反而调笑道:“娘子生的好模样,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元令嬴不搭理他的话,反而往路的另一边走去。可对方人多,见她要离开,顺势就把旁边的路也挡住了。
见没了去路,她只好壮着胆子,抬眼迎上那人目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走么?”
谁成想那纨绔却哼笑一声:“欸,娘子这话算是说对了!”
就在此刻,一旁的萧遥光忽然冷嗤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招惹良家女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接着他话音刚落便一把扯过元令嬴:“不知道站我身后么!”
以萧遥光刚才的态度,元令嬴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护着她,谁知这人竟这么善变。
那纨绔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元令嬴身边站着的人,也同样注意到了他是个跛子。
所以便嚣张起来:“老子跟小娘子说话呢,跟你个跛子有什么关系?滚开!”
跛子二字一出,元令嬴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萧遥光的脸色。即便元令嬴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也知道腿疾一直都是他最大的逆鳞。
此刻他冷笑了一下,神色轻蔑:“跛子?”
纨绔显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仍旧不以为然的重复挑衅,反复触碰他的底线:“笑话,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是跛子是什么么!”
他说完觉得还不够,竟然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老子再说一遍,滚,听见没有?”
萧遥光本就有跛疾,经他这一推顿时便往后趔趄了一下,元令嬴见状急忙去扶,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他却冷哼一声,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脸上虽然在笑,可眼底却分明透着丝丝寒意:“很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谁成想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顷刻间便被一群从人群中冲出来的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的又快又急,但如果是侍卫的话,这一路上元令嬴根本就没见过他们,甚至她连这些人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在他们身边都不知道。
那几个地痞流氓反应过来以后已经被人死死的用脚踩在地上,他们情急之下怒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冒犯我!”
萧遥光此刻正用一块素白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身上方才被推过的左肩,风轻云淡的说:“可惜了,这件衣裳不能要了。”
“说话!你们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爹是……!”
他正喋喋不休的说着,怎料突然间一只墨色云履猛的踩着了他的脸上。
萧遥光微微俯身,一脸笑意的他此刻分明像个要命的罗刹:“我不知道你爹是谁,但我可以用你的脸擦一擦我有点脏的鞋底。不介意吧?”
被踩脸的那个人还不愿罢休,萧遥光冷嗤一声,加重了脚下的力度,又顺带碾了碾。
就像在碾一只蚂蚁似的。
只因这里的地痞被人给按住了,这条街上的百姓收到消息便纷纷赶来围观。
没一会功夫他们周围便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元令嬴感觉有些局促不安,便对萧遥光低声道:“咱们走吧!”
萧遥光没接她的话茬儿,而是喊了声:“刘沨。”
他话音刚落,立马人群中就突然伸出一只挥舞的胳膊:“郎君……!郎君,属下在这儿呢!”
边说边挤,拨开层层围观百姓,刘沨总算是来到了萧遥光的身旁。
*
被按在地上的地痞对于萧遥光这种矜贵的人来说几乎跟蝼蚁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即便这些人再怎么不断咒骂,他都懒得去看一眼。
只淡淡道:“把这些人处理掉。”
刘沨扫了一眼那几个人,旋即抱拳应是。
接着就有几个侍卫开始在人群中辟开一条路:“都让让!”
随后萧遥光便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他依旧皱着眉,依旧用素白帕子嫌恶的挡在鼻间。
元令嬴就这么一路跟着他回了客栈,甫一回去,她便忍不住追问道:“刚才那人推你,没事吧?”
萧遥光冷笑一声:“他算什么东西,能把我怎么样?”
元令嬴又问:“那些侍卫都是你从建康带来的吗?我怎么从没见过啊。”
萧遥光嗤道:“那些不是侍卫,是暗卫。况且,能让你发现就不叫暗卫了。”
也是,像他这种人出来,身边如果不多带点人,恐怕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忽然,萧遥光盯着她说:“你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
元令嬴先是一怔,而后又反应过来。她猜想,萧遥光这句话也许是在夸她。
没等她想好要说什么,萧遥光复又开口:“明天就要启程去兖州了。”
兖州!对了,今天实在太匆忙,差点让她忘了给家里写信的事儿!
那天她被土匪掳走之前还曾嘱咐阿爹要派人回建康找萧遥光帮忙,那时她压根没想到萧遥光会不在建康,彼时也该寄封信告诉阿爹她平安的消息。
思及此,她说:“我想给写封信寄回武康。”
萧遥光淡淡道:“嗯,顺便告诉你爹,回头兖州的事儿办完了,我跟你一同去一趟武康。”
元令嬴闻言一惊:“你跟我一起去?”
萧遥光挑眉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元令嬴疑惑道:“为什么?”
萧遥光被她问的不耐烦了:“能为什么?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凭你这种弱女子一个人出门能行吗?”
元令嬴一怔,他这话……
接着萧遥光又道:“你是始安王府的人,若有什么事儿,第一个牵连的就是我。”
果然是这样。
他这种人,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具体利益,萧遥光是绝不可能在那上面浪费时间。
元令嬴说:“行,随便你吧。”
说完以后她便推门出去,找了楼下的掌柜要来了笔墨以后,开始坐在桌前写家书。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刘沨回来了。他甫一进来便说:“殿下,事儿办完了。”
萧遥光问:“都收拾完了?”
刘沨道一声嗯:“该抓的都抓了。”
活口?!这句话乍然入耳,她转头看向兀自在一旁喝茶的萧遥光:“你不会把今天那几个人杀了吧?”
萧遥光不禁皱眉,不悦的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么?”
朝臣们都知道他去的是徐州,所以他来兖州的消息绝不能走漏。今天在街市上闹出那种事情已然有些危险,所以他才决定尽快离开这里。
至于那些人么,他当然不能让他们活着。
要杀,但不是现在。
安宁镇,客栈内。
刚出去没多久的刘沨突然急匆匆的敲响了房间的门,低声喊道:“殿下!”
元令嬴前去开门,待他进来以后萧遥光问:“怎么了?”
刘沨说:“建康刚来的消息,世子已经回去了。”
萧遥光闻言便皱起了眉:“明贤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刘沨道:“飞鸽传书是刚才到的,世子大概就是今天下午才回去的。”
萧遥光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这孩子来来去去从不跟人提前说!”
然而另一边的建康,这天一封书信忽然寄到了始安王府。
仆人一看是元府的信,便立即呈到了郑香谈的面前。
元家的信?彼时的郑香谈一脸疑惑,当他脑海里想起元令嬴的模样时,不禁感到厌恶。
这狐媚子又玩什么花样!
她一边想一边拆开了信,未几,郑香谈脸上逐渐浮起了笑容。
一旁的吴婆子好奇的问道:“王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