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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林宇南丝毫没有注意到柯夏的眼神从他清秀的字体上一瞥而过,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林宇南偏过头,发现窗户上趴着几个女生,他捣捣柯夏的胳膊,打趣说:“你很受欢迎啊!”
      柯夏随他目光望过去,果不其然,那几名女生瞬间红了脸。
      柯夏:“……”
      不过柯夏很是淡定,他很冷漠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这样的事他算是经历太多了,他记得曾经有个女生在大街上当众向他表白,然后他就像现在现在这样还那女孩一个冷漠的目光,说:“我不喜欢你!”
      拒绝别人是柯夏向来最擅长的事,他永远不会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每天中午,食堂开水间总是会排老长的队伍。
      刘亚菲排队排的好好的突然要上厕所,把热水瓶往温暖手机一塞,说:“温暖,帮我打下,我肚子痛,马上就来!”
      结果,她这马上就来马了半个小时。
      温暖自己有两个小号的热水瓶,刘亚菲的是一个大号的热水瓶,她于是一只手提着自己的两个小号热水瓶,另一只手提着刘亚菲的,站在食堂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刘亚菲出来。于是,她放下手中三个装满开水的热水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刘亚菲发了条微信。
      _你好了没?
      刘亚菲很快给她回复。
      _你等我会儿,快来了。
      食堂里人来人往,大家伙儿都找急慌慌的赶着就餐,赶着接开水,自然有个别性子急的同学行走的步子进化成凌波微步。
      温暖低头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刘亚菲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男生踏着飞一般的步子匆匆而来。
      男生个子不高,是温暖的同班同学,名字叫崔瑶,他很是灵活,但好像灵活的有些过了,以至于看起来更接近于莽撞。
      莽撞的男孩子在接近食堂大门时也是用的飞一般的速度,丝毫没有注意食堂的地面刚被保洁阿姨用清洗剂清洗过,在靠近温暖的时候突然就脚下一滑,自己倒是没有摔倒,把温暖脚边的一个暖水瓶给踢翻了,那水瓶里装满了刚接的热水,瓶口直接就倒在了温暖的脚上,滚烫的热水从瓶口奔涌而出,整个的将温暖的一只脚浸透了。
      瞬时,温暖疼的差点就飙泪了,但她能忍,只是微微弓着腰,皱着眉头,咬着牙。
      崔瑶被吓住了,愣了老半天才过去不断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学,你怎么样?烫伤了没?要不要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连续问了这么多用肉眼就能看得出的问题,温暖一时头大,顶着烫伤所带来的剧痛,竟然还能从面上挤出笑来。
      “没事没事,小意思。”
      崔瑶被她的“小意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这么烫的水,当真没事吗?
      他在怀疑温暖的脚到底是不是“小意思”的同时,温暖用面部表情解开了他心里的疑惑。
      是的,温暖的笑容在脸上僵硬的挂了几秒钟后眉毛瞬间皱起,崔瑶赶紧上去扶她,说:“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温暖推了推他,说:“同学,不用了,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说话间,她看见柯夏正朝这边走过来,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假装没看见也不行!
      柯夏认识那男孩子,他走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问:“这是怎么了?”
      温暖低着头,也不知道柯夏到底问的是谁,总之,她现在很想找个地洞把自己整个儿的塞进去。
      崔瑶拉着柯夏:“柯夏,帮我个忙,我不小心踢翻了这位同学的水瓶……”
      “我没事,真没事!”温暖不想听他在继续说下去,扬起头望着肇事者,微微一笑,说:“我真没事,那个,我先走了。”
      然后,她拎起两个装满热水的水瓶并一个空水瓶,一瘸一拐的仓惶逃离。
      烫伤着实很痛,锥心一般的痛。
      “柯夏,那位同学肯定烫伤了,这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的!”崔瑶满脸愧疚。
      柯夏一头黑线,难道说温暖同学的存在感这么低吗?同样在一个班级,崔瑶竟然没认出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拍拍崔瑶的肩膀,柯夏说:“放心吧,交给我吧!”
      崔瑶简直感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随后又很疑惑的问:“你认识她?”
      柯夏说:“嗯。”
      柯夏追上去的时候,温暖早就因为疼痛而停了下来,她很想把鞋子脱了,但这大庭广众之下脱鞋子实在不太雅观,于是,她坐在长凳上等刘亚菲,并且给刘亚菲发了条微信。
      _我烫伤了,在……
      字还没打完,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温暖:“……”
      “烫伤了伤口得不到处理肯定会发炎。”柯夏凌厉的眉峰软和了几分,他就站在离温暖咫尺之遥的地方,凝视了她被烫伤的左脚。
      温暖打字的手瞬间僵住,默默地锁了手机,任由那条还未打完的微信在手机里半死不活。
      她抬起眼帘,继续微笑:“我没事,真没事儿!”
      柯夏整个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却能使她懵懂的青春生出一股炽热,那热度一点点的上升,甚至可以灼伤理智,让人在疯狂的迷恋中慢慢迷失,又在迷失中生出怅然若失的渴望来。
      到底她还是被柯夏带去了校外医务室,脚背果然是起了好几个水泡,医生替她消了炎,写了药方递给柯夏,说:“你现在去药方拿药。”
      温暖本来说要自己去的,但柯夏早就拿着药方离开了。
      刘菲总算是给她打来了电话,温暖就说把水瓶暂时都放在了保安室,自己脚烫伤了,现在在医务室。
      刘亚菲一头雾水,自己就上了个厕所,温暖怎么把自己弄伤了?
      “我现在出去找你,你现在怎么样,脚能动吗?”
      温暖想到柯夏在,马上说:“我没事,你放心吧!你不用出来啦,我马上回去了,已经不痛了!你……”
      不等她说完,那边已经挂了。
      温暖:“……”
      柯夏拿了药过来,温暖也已经包扎好了,她说:“这个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柯夏没说话,过了会儿,他说:“这药饭前吃,这段时间记住,辛辣的少吃,鞋子尽量穿宽松一点的。”
      温暖挺紧张的,不是因为药钱的事,她不想让刘亚菲看见柯夏也在。
      有时候,心里害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刘亚菲风风火火的赶过来,然后看见温暖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面色很是不好看。
      “怎么了,脚怎么了?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马虎?让你看个水瓶你还能把脚给烫伤,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走了?”
      温暖被她炮语连珠的一通轰炸的脑壳疼,她说:“没事啦!你放心,我就是被开水烫了下,又不是骨折,怎么还不能走了?”
      刘亚菲:“你这烫伤了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脸也烫伤了吗?这烫伤可疼了,你自己来的吗?我已经跟包子说了,她马上过来,等她来了我们扶你走。”
      温暖实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个问题,而且,那些问题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柯夏用一次性杯子端来一杯热水,这下到刘亚菲惊掉下巴了,她就这样傻愣地看着柯夏把那杯水递给温暖。
      刘亚菲:“……”
      她很直白的想到了柯夏能够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性:温暖的烫伤跟他有关系!
      医务室里的医生过来跟温暖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宜,柯夏顺道问了一句:“她下午可以上课吗?”
      医生:“这不影响的,只要定时用药,过两天就不会痛了,不过,烫伤难免会留疤呀!”
      留不留疤的温暖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在脚上,只是现在虽说是上了药,但这钻心的痛感确实真实存在的。
      说实话,她想请假。
      柯夏说:“不用请假几天。”
      医生笑了笑,看着温暖,说:“看来这位同学的成绩不错啊!”
      柯夏:“正是因为成绩不太理想所以才能不请假尽量不请假。”
      温暖:“……”
      医生有点尴尬,他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下次可得注意了,幸好烫到的是脚,这要是烫到了脸就不好了。”
      然后,温暖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是拄着拐的,另一只手被刘亚菲掺着,医生说过,那只烫伤的脚尽量不要落地,于是,就这么半吊着,看上去实在有些惨。
      包素素赶到的时候,温暖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她“呀”的一声,表面上是关心温暖的伤情,目光却诚实的抛到后头的柯夏身上。
      然后,八卦接踵而至!
      “温暖,我来扶你!”包素素辛勤地跑过来扶着温暖那只不需要她搀扶的手,凑过来小声嘟囔:“温暖,你怎么得罪他的?”
      温暖:“不是他弄得,你别瞎猜。”
      包素素:“那他怎么在这里?”
      温暖:“我跟他是初中同学,正好碰见了而已。”
      包素素:“哦!”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这四位同学准时回到座位,其中,柯夏和包素素帮忙拎着被遗漏在保安室的三只水瓶,刘亚菲扶着吊着一只脚的温暖。
      八班的同学:“……”
      肇事者崔瑶满脸愧疚的望着温暖,并且写了一封千把字的道歉信偷偷塞进了温暖的书里,语气之诚恳绝对百分百。
      作为班长的林宇南看到温暖吊着一只脚,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问:“这是怎么了?”
      温暖说:“没事,就是轻微的烫伤。”
      林宇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这么马虎?伤的不严重吧!”
      温暖:“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紧接着,温暖收到了一大批来自她身边的各种关心和问候。
      然而,对于这些关心和问候,温暖总觉得有点吃不消。
      平时总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突然感受到阳光把自己包围,总是会下意识的去躲避那些烫人的温暖,然后重新铸就另一个黑暗的匣子,把自己关进去。
      温暖无疑就是这个躲避阳光的人。
      从她记事的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就不在身边,陪伴她的只有那个已经年近古稀的奶奶。
      奶奶性格很是孤僻,常常无由头的发脾气,无由头的嚎啕大哭,无由头的唉声叹气。
      老人家总觉得自己在不断的操劳中贫穷了一辈子,到了这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时候还要面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就出奇的烦闷,这一烦闷纠结着各种情绪纷纷踏至,她不识字,不懂得怎样去隐藏,所以当她的心情受到现实的鞭挞时,便很自然的选择了最原始的发泄方式,暴怒或是大哭。
      她名唤温暖,却总是身在凉薄里,以至于有一天阳光透过她的窗,照在她身上时,她所能感受到的温暖却换了别的感受,那种难以融合的生疏里带着扎手的刺儿,把一份完整的凉薄扎成千疮百孔。
      她连一个“谢”字都难以说出口,就像这个字上长着倒刺,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卡着,好不容易吐出来时带着血淋淋的嫩肉,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在那只被烫伤的右脚还不能落地的这两天内,崔瑶内疚的不行,几乎看到温暖心里内疚,见一次就道一次歉,以至于温暖每次看见他都觉得瘆得慌,只想绕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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