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天无白使人

22、荒唐至极

　　李舒半蹲着身子，摆出防守的姿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琛，脚步随着顾琛移动。

　　顾琛对着顾魏向上指了指，顾魏瞬间明白，直接高抛传给他。接到球后，顾琛立马背过身，运着球用肩膀一顶，趁着间隙运球上篮。

　　李舒坐在地上懵了一会儿，感觉刚才好像被一头牛给顶了一下，直到屁股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才意识到刚才腾空的感觉不是错觉。

　　“起来吧。”顾魏把手往李舒面前一伸。

　　李舒把头撇向一边，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转身往球场边走。刚转过头，李舒就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心里骂道，他娘的，这逼还留了这一手，手真他妈黑。他走了几步回头喊道：“你们还在那里干什么！还没输够！”

　　等人都走后，邹伟和柯洁一脸不可思议，就这么走了？他俩眼神交换，决定把一雪前耻的希望都托付在了顾琛身上。

　　他们去小卖部里随便买了点面包和水，把晚饭解决了。

　　“我俩走啦。”柯洁朝前面的几人喊道。

　　“晚自习不上了？”顾魏回头看着两人跑远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到班里，顾魏把作业写到黑板上。

　　顾琛回到座位上，找了半天的耳机，愣是没找到，刚想问旁边的人借，转头就瞟到顾魏汗湿的后背，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出了神。

　　白色的校服上衣因为汗湿了，呈现半透的状态贴在背上，顾琛的眼睛随着脖子一路往下。

　　顾魏转身拿黑板擦，看到一个大脑袋正看着自己，他抬头看回去。

　　顾琛心里一惊，直接和凳子翻了过去。“砰”的一声，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顾琛立马起来，尴尬的把凳子扶好重新坐回去。顾琛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慌乱抓起笔，胡乱的在书上画。

　　“你有事啊？”

　　顾琛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看到了顾魏的脸，又迅速的把头低下，看着被自己画得不成样子的书，觉得心更乱了。

　　“我......去厕所。”说完，顾琛急忙走出了教室。

　　顾魏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位置，他没事刚才看我干嘛。

　　到了厕所，顾琛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冷静下来后，才抬起头来。他搓了搓脸，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顾琛冷静好后，走到教室门口，看到顾魏后。他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翻起浪，他徘徊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楼顶。

　　李海秀来到教室扫了一眼，看到零星空着的几个位置，“顾魏，把没来的人记了。”说完，又回到了办公室。

　　顾魏转头扫了一眼，看到顾琛的座位上是空的，心里疑惑道，他还没回来吗？

　　一节课下，顾琛座位还是空的，顾魏揣着包烟到楼顶。一到楼顶，就看到顾琛站在那里。

　　顾琛闻声回头，看到是顾魏，又迅速的转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你在哪。” 顾魏晃了晃手里的烟，“你不回教室，老李叫我记名了。”

　　“哦。”顾琛说完转头，看到顾魏露出了个耐人寻味的笑，后背一阵发凉，“你这样笑干嘛，怪吓人的。”

　　顾魏摇了摇头，点燃烟吸了一口，“你还没被老李整治过吧。”

　　“他罚就罚吧。”顾琛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明后天有事，你帮我和李老师请个假。”

　　“行。”顾魏抖了抖烟灰，“你最好自己和老李说一声。”

　　“嗯。”

　　顾魏静静地抽着烟，眺望远方。

　　顾琛趁着夜色，大胆的看着顾魏抽烟的样子，黑暗中只能看见烟忽隐忽现的火光，和顾魏隐约的轮廓。他看一会儿，又立马转头看向别处，他怕自己沉迷其中，怕顾魏从一点端倪中发现些什么，怕内心那点荒唐的心思被暴露在阳光下。

　　夜晚的风很冷，却安抚不了顾琛躁动的心，他明白自己内心的某种东西变了，但始终不敢面对。

　　顾魏抽完了烟准备下去，“你不下去？”

　　“我再待一会儿。”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楼顶吗？”

　　顾琛摇头。

　　“因为有人在这里跳过楼。”

　　“少吓唬我，我不信这些东西。”

　　顾魏走后，顾琛看向摁在围墙上的烟蒂，一个可爱的熊猫印在上面。他抬手一弹，烟蒂顺着力滚了一圈。他看了一会儿，又抬手弹了一下，烟蒂又滚了一圈。他拿起来闻了闻烟嘴的位置，有顾魏的味道，但还是烟草味更重些。他把烟蒂放在手心，揣进口袋。

　　顾琛不知道在楼顶站了多久，天上下起了毛毛雨，雨势不大，他任由着雨淋湿自己。看着手背一滴滴小小的雨点慢慢汇集，再变成了一颗大水滴从手背滑落。

　　顾琛甩掉手背上的雨水，转身下了楼。他回到教室刚到位置坐下，就看到一直找不到的耳机，正静静的躺在凳子底下。

　　他戴上耳机，随便放了首歌。但今天听觉神经出奇的发达，总是能听到顾魏教人做题的声音，他把音量开到最大，发现不知不觉间，音量已经开到最大了。他干脆把耳机一摘，拿起书包就下了楼，到纯碱厂的围墙翻了出去。

　　刚爬上去，顾琛就看到墙边还蹲着一些人，因为没有灯光只看到星星点点烟的光。顾琛没有理会他们，跳下去后，直接往前走。

　　“妈的，李舒什么时候出来，你打个电话催催他。”

　　“刚打了，没人接。”

　　“他妈的，要不是因为李海秀，我才懒得理他。”

　　“嘴欠你是，去年王全的事你忘了。”

　　顾琛听到这里，脚步一顿，拐进了纯碱厂宿舍的巷子里，站在哪儿听着。

　　另一个人开口道：“王全也是孬种，被逼着自杀也不打回去，搞到退学了，李舒一点事没有。”

　　“别看地中海平时对李舒凶，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帮亲不帮理。”

　　顾琛听了个大概就走了，他晚饭只吃了一个面包，现在刚好也饿了，到了路口的一家面店点了碗重庆小面。面刚上桌，李舒就和刚才的那一群说他的人从巷子里出来，还有说有笑的。

　　李舒一出来，就和顾琛对上了眼。他白了顾琛一眼，就和那群人走了。

　　顾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看了一眼就低头吃面。

　　顾琛吃完面看了眼手机，还有十几分晚自习该结束了。他去车棚里取了车，骑到城南大桥的时候又调转车头，骑回学校门口。

　　“妈的。”顾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蹬了脚空气。

　　顾琛发完牢骚正坐在车上愣神，突然感觉车身一晃，以为顾魏来了，“你怎么出来这么……”他回头一看，愣了几秒才说道：“你有事吗？”

　　“没事啊。”姜欣晃着脚，“你送我回家吧。”

　　顾琛本来就烦，也不想和她掰扯，“滚。”

　　姜欣看出了顾琛的不耐烦，就讪讪的从车座上跳了下来，“不送就算了，你又在等顾魏？”

　　顾琛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把头转向另一边没回话。

　　“你这个学期才来的学校，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姜欣突然凑近，顾琛往后挪了挪，“我有个姐妹之前追了顾魏半个学期，你知道最后怎样了吗？”

　　他假装不在意的问：“最后怎么了。”

　　“没成。”姜欣笑了笑，“我姐妹说，顾魏的心是钢筋水泥做的，哈哈哈哈......梆硬，别看顾琛对谁都很好，实际上他谁都不在乎。”

　　顾琛笑不出来，随便应和几声。

　　“顾魏来了。”

　　顾琛立马回头，并没有看到人。姜欣退到一边，捂嘴憋笑道：“不逗你了，我走了。”

　　“……”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过，顾琛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也该出来了。

　　顾魏出校门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顾琛正看着这边。

　　“叫了你好几声。”

　　顾魏笑了笑，“我以为你早回去了。”

　　“我刚在旁边吃面，路过。”

　　顾魏直接坐上后座，“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你回来。”

　　路上，顾琛骑得很慢。顾魏学了一天，有些昏昏欲睡，头随着自行车的频率，时不时的碰到顾琛的后背。

　　“还有一会儿才到。”

　　“哦。”

　　刚说没一会儿，顾魏的头就抵在顾琛的背上不动了。

　　顾琛放低声音，“睡着了？”见没有回应，顾琛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顾魏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他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到了，怎么不叫我。”

　　“刚到，你就醒了。”

　　顾魏点点头，“谢了，明天来店里，请你吃早餐。”

　　“我明天八点三十五的飞机，五点就得走。”

　　“哦。”顾魏点了点头，“那就等回来再请，走了。”

　　顾魏洗完澡，看了眼手机，快十一点了。他还以为看错了，又重新打开看了眼，心里估算着，九点半下课就直接回来了，路上顶多花了20分钟，今天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有这么久？

　　顾魏躺在床上，想着到底在什么地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