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然茫

1、第一章 你是谁

　　杨央今年二十三，去年刚大学毕业。曾经做过几个月的公务员，但杨央就是爱作妖，好好的公务员不干了，愣是跑去A市酒吧当驻唱。因为这事儿家里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也随他去了。
　　灯红酒绿下，杨央的脸显得越发俊俏。高高的鼻梁，眨着一双好看的杏花眼，看着人时总会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杨央换上了酒吧特制的工作服。说是工作服，其实就是一件白衬衫，再搭上一条牛仔裤，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外面的场子早已闹哄哄了，不少人已经喝醉了。杨央徐步走上舞台，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杨央向乐队示意，乐队开始伴奏了。唱的是田馥甄的《你就不要想起了我》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
　　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
　　我能有多骄傲
　　不堪一击好不好
　　一碰到你
　　我就被撂倒

　　此刻在这间酒吧的顶级套房，周围的人都把头低得越低越好，但还是会被周围的冷气冷到。听酒吧的老员工吐槽，里面坐着的是酒吧的幕后老板，萧洋。但是萧洋很少来，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出现。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嘹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来的人正是萧洋的老友，人称李达。李达是萧洋生意上的伙伴，平时除了生意的来往，还是萧洋的“军师”，当然出的基本是馊主意。
　　李达一看见萧洋坐在套房的中间，就笑哈哈地过去“哎，你说你，好不容易叫你出来玩一趟，杵在这里干啥啊？”
　　萧洋连眼神都没给他，拿起红酒抿了一下，淡淡道：“人你也见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抬起脚准备起身。
　　李达一个眼尖，把人拖在沙发。“我说你，天天工作二十四小时，能不能学学何杭。”何杭是他们富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浪子”，玩过的男女数都数不过来。
　　萧洋嗤笑一声，眼神里透露出嫌弃。“要学你自己学去。”空气一下子更冷了起来。
　　“别别别，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李达说。
　　萧洋淡淡回过头来看了他几眼，眼神里看不到尽头，道：“不是他。”
　　李达笑了，“我还没说是谁呢。”
　　萧洋；“……”

　　最后萧洋被李达磨到烦了，被李达硬拉硬拽出了套房，往酒吧的场子走去。
　　酒吧里依然热闹哄哄，李达当然不会拉萧洋去舞池，不然多少条腿都不够他断的。
　　在李达的记忆中，从几年前认识萧洋开始，他一直都这样高冷，对着周围的事物熟视无睹，还带着独有的冷漠。据说是因为萧洋的初恋，具体啥事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后来分手了。分手过程还挺惨烈的。
　　李达这阵子得了萧家老太爷的指示，在一年内要给萧洋找个媳妇。想着这事儿，李达感到一阵头疼。还不如让他去守五台山。
　　音乐还在继续，但杨央唱过几首就下场了。让另一位驻唱上场了。
　　杨央乐得悠闲，在吧台里拿了一杯白兰地。突然肩膀被人搭上。来的人正是高守。和他都是这里的员工，但高守是这里的主管，杨央来这里也是多亏了他。
　　“今晚下班顺路吃个夜宵呗，我都觉得这阵子饿瘦了。”高守嘻嘻地看着他。顺道摸了摸他的脸。
　　“好。”杨央也没想拒绝，不知道怎么拒绝。
　　高守是他的高中同学，平时关系还可以。知道他在公务员那里受了气，二话不说叫人把工作辞了，来酒吧工作。
　　杨央总是这样，学不会怎么拒绝别人。就算高守握着他的手对他表白，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最后高守当他默认了。成了男男朋友。
　　不得不说，高守是个很称职的男朋友。对杨央千依百顺。大多事都由着他。
　　高守喜欢杨央很多年了。
　　很快音乐又停了，杨央又要上场了。高守其实是舍不得的。他很不想这么多人看着杨央。他只想杨央属于他一个人。但是杨央脾气挺倔，不想让别人养自己。
　　萧洋坐着特定的包厢，周围还守着不少黑衣人。看去舞台只能看到个大概，但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上面的人。
　　李达这时一挥手，来了几个特别好看的姑娘。那几个姑娘明显受过训练的，一看到萧洋眼神儿大多数是震惊的。萧洋太好看了。坐在那里虽然满满禁欲系，但是修长的腿，恰到好处的眉眼，衬着恰到好处的薄唇。
　　萧洋一看到这些女孩，眉蹙了几下。李达知道萧洋不高兴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毕竟萧家老太爷也是不好惹的主。
　　“来来来，别站着了，给萧总斟酒!”李达吆喝着。
　　那几个女孩没人敢动，只有一个动了。她悠悠地过去。拿起旁边的红酒给萧洋斟酒。边斟酒还边观望萧洋的神情。见萧洋没怎样，不禁大胆了起来了。一屁股坐到了萧洋的隔壁。拿起酒杯，递到萧洋眼前。
　　“萧总。”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萧洋看了一眼她，接过酒，抿了一口。
　　“哎呀，来来来，大家今天不要这么拘谨。”说着李达招呼着几个女孩坐了。另一个大胆一点的也坐到萧洋的另一边。
　　伴着音乐响起，舞池又热闹了。经理快步过来。对杨央说：“杨央啊，今天我们酒吧的大老板来了，王菲的《红豆》会不会唱啊？”
　　杨央愣了一下，想了想：“会的。”
　　“那行，就先唱它，听说老板很喜欢这首歌，原调成不成？”经理拍了拍他。
　　“我试试吧。”杨央咧嘴笑了笑。
　　杨央很喜欢唱王菲的歌，从小就很喜欢。
　　慢慢地前奏响起，杨央站在舞台中央，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萧洋听到前奏顿了顿，看了几眼李达。不用问，是李达的安排。此刻李达把脖子缩了缩，生怕一不小心被咔嚓。
　　萧洋看到舞台中央站着一个男生，看着很干净。像极当年的他，那么清纯，那么美好。萧洋不禁把手里的酒杯握紧了，眉皱得特别厉害。
　　李达恨不得当场消失。
　　但是萧洋一直都没有看到正脸，因为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防止被打扰。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

　　萧洋听到那人开口，先愣了愣。随后大步走了过去，手里握成了拳，手心都是汗。另一个刚刚坐在他隔壁的女孩，见到这样的情况，忙跟着上去。还不忘蹭了蹭萧洋的手。她觉得能榜上这金主是最好不过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萧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看清了，是他，杨央，说好今生不再见的人，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唱歌还是这么投入，还是这么美好，这么….让人不可触摸。
　　萧洋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世界上只剩下他和杨央。杨央，多么美好啊。想着，忍不住嗤笑了几声。
　　紧接着，黑衣人此刻也跟上来了。李达看了看萧洋的神情，总感觉自己距离死期不远了。不会自己这么凑巧撞到了枪口上吧？也没人说萧洋以前的初恋是个男的啊。
　　见到这情景，经理也慌了。舞池周围的人也散到了一边。乐队也不奏乐了。世界一片安静，静得可以听到针掉下来的声音。舞池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停止了。
　　杨央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抬起头，就和萧洋的眼神对上了。杨央对了几眼，感觉到了对方的灼热，就躲开了。但是萧洋的目光还未曾离开过杨央。
　　经理慌慌张张地跑到萧洋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老板，这….。”
　　说着还不忘招呼杨央赶紧下来。杨央顿了顿，低着头走了下来。
　　“老..板，这是杨央，来了几个月了。您看？”经理的声音在空中颤抖着。
　　说完，拉了把杨央，把他拉到了萧洋的跟前。萧洋一直看着杨央，看的杨央的目光不知道往哪放。只能低着头，轻轻地说：“老板，我叫杨央，是这里的驻唱之一。”
　　萧洋在这里站着一动不动，就直勾勾得看着杨央。杨央实在受不了这样被人看着，一抬起头就和萧洋的目光对上了。
　　“你怎么在这里？”萧洋终于开了口，语气还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啊？”杨央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回看着萧洋。
　　眼神还是这么的无辜，萧洋在心里讪笑。
　　“我问你你他妈为什么会在这里？！”萧洋几乎怒吼。
　　杨央被吓了一大跳。此时高守从外面小跑进来了。他刚被老乡拉到外面闲聊，看到很多人从酒吧里被赶出来，才知道出事了。
　　高守一直小跑到杨央前面，双手往后护着杨央。表现出绝对的占有和保护。
　　高守是知道杨央和萧洋以前的事的。
　　“高守，呵，你怎么也在这里？”萧洋不屑地说，眼神停在高守拽住杨央的手上。
　　“哟，你们什么时候好上了？哈哈哈哈哈啊哈，真是可笑啊。”萧洋看了几眼杨央。
　　“萧洋，放过我们吧，放过小央。”
　　“好笑，你？们？小？央？”
　　说完萧洋一拳打在高守的脸上，高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萧洋和高守在厮打起来了。高守并不是萧洋的对手，很快就占了下风。而杨央也反应过来了。眼看着萧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在高守的腹部，杨央一个箭步把高守推开了。这一拳打到了杨央的身上，萧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啊，好啊”萧洋的眼圈红了。向周边示意了几下。周围的黑衣人立马把高守抬了起来。在被抬出去的过程中，高守不断地挣脱不断撕喊“萧洋，你放开小央，你放开他！你会后悔的！”
　　其他人也被识趣地散出去了。杨央蹲在地下，忍着疼痛想爬起来。
　　萧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疼么？”蹲下来拽住杨央的胳膊，看起来像抱住了他。
　　“为什么？”杨央喃喃地问。“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高守？”杨央脸上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看着萧洋满是嫌弃和绝望。“我跟谁好上和你相干啊？你是老板就可以随意打人吗？！”杨央越说越激动，甚至挥动拳手，但被萧洋攥住了停在空中。
　　“杨央，你忘了么？之前分手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以后如果我们再见就只能用拳头解决么？你先问我为什么？”萧洋冷哼一声。
　　杨央把眼睛挣得老大，被泪水浸泡着的眼睛此时显得更楚楚可怜。“什么分手？谁和谁分手？”杨央一把捉住了萧洋的衣领。
　　此刻高守衬着黑衣人松懈也跑了进来。一把拉起杨央，站在他面前。眼神怒视着萧洋。一想到萧洋刚下的狠手，而且是打在杨央身上，高守就怒火从中烧。
　　萧洋错愕了几下，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冷漠。心里在琢磨杨央这是怎么了。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如果是假的，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难道仅仅害怕和我动手么？想到这里萧洋不禁讪笑了几声。心想人真是变得快啊。
　　萧洋正在脑中盘旋着杨央刚才的话，高守突然一拳打了过来。黑衣人见此状，立马围了上来。
　　萧洋抹了抹嘴角的血，挥了挥手。黑衣人让开了一条道。
　　高守搀扶着杨央走了。
　　萧洋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