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暖暖的》芃芃翕

6、希望

　　“公子，今天案子就会开审了，但是结果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出来。”“变态说的不错，毛万荃肯定不会就这样看着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丧命的。”温其琛轻哼了一声，提到毛年飞那个人渣都怕脏了他的嘴。“公良、其琛你们俩这两天也辛苦了，这件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毛万荃想轻易糊弄过去也不容易”，叶槿轻轻晃了晃清亮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慢慢抿了一口，“好戏，要慢慢地看——”
　　京兆府大堂……
　　“怎么样，怎么样？开始了吗？”“呀，快过来。你怎么才来啊，大人都升过堂了，都开始了。”“还不是想把那框菜给卖完再过来的嘛。”“哎呦，留着明天卖也行啊。今天人都来看这案子了，逛早市的人都少了，我早就收了摊子。”“我说你们两个大婶能不能安静一点，吵得我都听不清了。”“哎，你喊谁大婶啊！听不见那是你耳朵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今天来围观的百姓特别的多，向来宽敞的堂前被围的水泄不通。看着堂下身着丧服的十几个人和坐在椅子上一脸微笑的毛万荃以及站在他旁边嚣张至极的毛年飞，再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百姓，陈大人感觉自己头更大了。
　　“啪——”，陈大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原本吵闹的百姓听见这一声惊堂木也不敢再吵了，大堂外面安静了不少。“王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今天毛将军和毛年飞也在这，你们等下可以当面对质。”“回大人，草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嗯好，你先退下。”王德躬身向陈大人行了个礼，之前击鼓鸣冤的年轻人连忙迎了上来，扶着他退到了一边。陈大人先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毛万荃，看着脸上任然很平静的毛将军，他稍微放了一点心：“毛年飞上前问话。”毛年飞看着对面的那十几个人轻蔑地笑了一下才走到堂下，“禀告大人，他们讲的都是一派胡言，我从来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更别提杀害人命了。我父亲更是廉洁奉公，一心为国为民，怎么会做出徇私枉法、滥用职权的事情。这都是这些贱民编出来的，是这些贱民想来勒索我们家的钱财。我们宽容大量没有理他们，打发他们赶紧离开，要不然就要告到官府。没想到这些贱民狗胆包天，竟然倒打一耙，大人这些贱民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一定要严惩他们。”
　　“贱民？哼，我们这些贱民可做不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人事！”“就是，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大人一定要调查清楚，赶紧把他抓进大牢里！”……听见毛年飞嚣张至极的话，底下的百姓群情激奋、议论纷纷，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吵闹起来了。“啪——肃静——肃静。”陈大人在心里也有些生气，还没有谁在京兆府的大堂上如此嚣张的。不过这毛年飞也是个没脑子的，竟在大堂上说这样的话，如此不顾民愤，他就对这个案子如此有把握？是因为还不知道那些百姓已经有证据了吗，毛将军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呀陈大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堂下坐在椅子上的毛将军。毛将军却刚好在喝茶，茶杯挡住了他的脸，陈大人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毛万荃放下杯子，静静地看了一眼大堂上的毛年飞，但是并没有对他讲什么话。毛年飞被他爹看的老实了一些，没有再继续讲什么话，乖乖地站到了一边。毛万荃看见毛年飞老实一点才开口：“陈大人，本官决战沙场，做的就是保家卫国的事情，怎么会作出这等残害百姓的事情？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证据，不能只听口头之言。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那就拿出证据来，如果查明证据属实本官徇私枉法、犬子草菅人命，我一定把犬子亲自押到刑部大牢并亲自向皇上请罪。但是如果不是这样，也请陈大人不要重判，这些百姓可能也就是图个钱。”刚刚被毛年飞激怒的百姓听到毛万荃的话也平静了一些。“其实这毛大人还不错，你看他还要陈大人轻判那些百姓呢。”“恩，确实，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呀，我要有这样惹祸的儿子一定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来。”“你不知道，这毛年飞是老来得子，上面有个哥哥死了，他就成了独子，简直被家里宠上天了。”不过还有一些人坚持原来的看法，“谁会拿这种事情作假，这是要遭天谴的。”还有一部分人站中立，“关键还是看看能不能拿出证据，而且是确凿的证据。”
　　这个老狐狸，陈大人心里暗叹了一声，接过毛万荃的话：“毛将军说的是啊，审案自然要讲究证据。传人证——”一名身着绿衫的少女从侧厅走进来，跪在堂下向陈大人行李。外面的人群又骚动了起来，大家都想看看这证人长什么样子，是谁。“堂下何人，自己报上名来，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造假本官必定严惩。”陈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示意堂下的女子可以开始说话了。这名绿衫少女抬头，有些害怕的望了眼毛年飞，但还是慢慢开始了诉说。“小女子名唤春莹，八岁的时候被卖进毛府为奴，三年前被派去服侍少爷，在少爷身边已经整整四年了。我亲眼看见少爷把那些女子带进府里，那些女子不愿意，少爷也不管，直接强迫她们，不给她们饭吃，还殴打她们，甚至还让府里的小厮……”春莹想到那四年里看见的那些女子的遭遇，已然说不下去了。但她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不说下去怎么给这些女子报仇！“等这些女子被折磨死了就会被送出府，那些小厮说会把这些人送到城外的乱葬岗，那里到处是野狗，尸体被野狗……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了。我曾经悄悄地掀开麻袋看过，这些女子大都衣不蔽体，有鞭痕、烫痕，浑身青紫，全身的污秽，惨不忍睹……”
　　说完这些话像是用尽了春莹全部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站都站不了，整个人却释然了。没错，是释然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她都会被噩梦惊醒！在梦里，那些女子化成一个个厉鬼来找她，问她：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她到处躲，到处躲，一边喊着：我不敢，我不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你们要找就去找少爷，别来找我了。可是她们不听，还是追着她不放，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每次在感觉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她才会从梦中惊醒，浑身上下也满是冷汗。今天自己总算是说了出来，希望给那些死去的女子和她们的家人一个安慰。
　　春莹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毛年飞，这次却不再害怕了，眼里尽是鄙夷和厌恶，希望能把毛年飞绳之以法。而毛年飞死了估计连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收他，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听完春莹的话，跪在另一旁的几个妇人早就泣不成声，有几个要不是被身旁的丈夫拉着，就要直接去到毛年飞那面和他拼命了：“你这个畜.生！你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的事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毛年飞听见这妇人竟然敢这样骂他，下意识就要对骂过去，他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毛万荃挡住了。这个世上他最怕的人就是他们的父亲，他父亲虽然会帮他收拾烂摊子，但是父亲要是真的要打他连奶奶都不一定拦得住。
　　春莹看见这些妇人，愈发的自责和不忍，她面向这些女子的家人郑重的磕了一个头，像他们谢罪。一名中年人上前扶起了春莹，虽然她这么久才出来作证，但是他们还是要谢谢春莹，能够站出来，还他们女儿一个公道，还这个世上一份公道。这些中年人虽然没有想他们妻子那样大哭，可他们的眼眶也已经泛红了，人们常说入土为安，入土为安，他们的女儿却是连土都没入！野狗……毛年飞这人的心才是被野狗给吃了！
　　围在外面的百姓因为春莹的证词又一次骚动起来，陈大人连拍两下惊堂木“啪——啪——”“肃静，肃静。春莹本官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编造。”“大人您问，小女子一定如实回答。”“本官问你，你说你在毛年飞身边四年了，为什么之前不出来作证？”“大人明鉴，小女子之前不敢出来是因为我只是毛府一名小小的丫鬟，怎么敢和府里的少爷作对，别说是老爷，就是夫人就能轻易的处理掉我。我日日夜夜受着良心的折磨，但是我不想死，所以一直不敢报官。”“那如今就敢了吗？还是有人收买你要嫁祸给毛年飞和毛将军？”“大人并没有人收买我，我今天敢站出来是……是因为毛年飞想要纳我做小.妾，我不想像那些女子一样受辱而死。不说出来一定会被毛年飞折磨死，说出来尚有一线生机，我相信大人一定能够明辨是非，将毛年飞这个人渣绳之以法。”“好，本官知道了。春莹你确定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大人，小女子所说的具是事实，小女子愿意性命担保。”春莹的证词给这些受害者的家人带来了希望，经过了这么久，终于要把毛年飞告倒了，他们女儿的大仇也要得报了。
　　陈大人审案无数，能看得出来春莹说的应该是真话，但是看着仍然在淡定喝茶的毛万荃，他不相信这老狐狸就能这样认罪：“毛将军，本官派人核查过这春莹确实是你们府里的丫鬟，也确实是毛年飞的婢女。”毛万荃放下茶杯，整理了因为久坐有些皱的外袍，第一次离开椅子站了起来：“这女子确实是我府上的丫鬟，可是据本官所知，她今天出来作证的原因却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