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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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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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冷泽苍不必去学堂上课，而是被留在府里温习功课，晚上直接去皇宫向女帝汇报她最近的功课。
但对于冷泽苍来说并不存在温习功课这一说，她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出色。
上午冷泽苍便一边在书房里练字，一边听听暗卫近日来京都有些什么的动静。
听完后，一时间感觉甚为无聊，京城中事，四大家族和朝廷之间，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旧账，只是现在因为古清风的事，又添了些许新恨又或是加深结盟罢了。
不过现在距离老师要帮自己打听顾萧寒的事已经过去三天了，但现在却了无音讯。
感受到自己内心升起的焦躁，冷泽苍有些坐立难安。
其实她也可以派人去打听顾萧寒的消息，而且还更为方便迅速，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放不下自己皇女的身份，要亲自费心去找一名官奴，冷泽苍连自己都不想承认这件事。
再说滥用职权这种事还是少做吧，毕竟自己才私自救了古瑾，母皇父后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在此事上消停一点，免得旁人抓了把柄，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顾萧寒并无性命之忧，她也没理由亲自去捞人。
说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开始在意顾萧寒的？冷泽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是因为相貌？
不不不，那人最多长得算是清秀，就算古瑾那小家伙长开了也绝对能甩那家伙几条街，而且身材还是少见的魁梧，简直比肖将军那样强悍的女将还要健硕。
不过这肌肉长在肖将军身上是恐怖彪悍，长在顾萧寒身上却是异常的协调。
那是因为才华？
不不不，这人可是官奴出生，没有机会上学，恐怕现在大字都不识的几个。
而且年龄还大，他在京城可算作是大龄剩男了，大概十八岁了。
不过想起那日他在殿上因为古瑾被一位大臣的女儿羞辱而大打出手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当初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这人嚣张挑衅的样子真他妈的帅。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被吸引了？冷泽苍再使劲回想了一番，但画面始终停止在顾萧寒踢出的那一记漂亮的飞腿那。
仿佛一下子踢碎了捆绑自己多年来的克制守旧，不曾用力跳动的心脏一下子便狂跳了起来，她隐隐感觉殿前这个官奴，会跟她以后有着解不开的羁绊。
也不知道是天赐良缘还是结下段无疾而终的孽缘，不过以两人身份看来，冷泽苍现在更倾向于后者。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起码现在她想了解这个人。
冷泽苍暗自失笑起来，看着外面漫天的鹅毛白雪，不禁想着，顾萧寒究竟在哪呢，不会在哪受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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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学业检查如期进行着，冷泽苍一如既往地没有让自己的母皇失望，检查很顺利地就结束了。
“苍儿最近读书很用功啊，连《帝术》都已经看了，母皇本想着让你再大些的时候看。”女皇坐在凤椅上，笑容满面，颇为满意道。
难道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小心引用了《帝术》里面的话？冷泽苍想到，本来原想向母皇他们隐藏自己已超前学习的事，削减母皇对自己寄予过早的期望，免得提前结束自己现在还算无忧无虑的太女生活。
可因为今晚看见向邵华也在场，令她不由得开始惦记起顾萧寒的消息，因此分了心，冷泽苍此时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起来。
“儿臣不过只是把太傅日常说的话记在了心上，然后生搬硬套而已，倒不知居然是《帝术》里面的，母皇过誉了。”
冷泽苍对于“嫁祸”这一事做起来可谓是格外的称心应手。
“好好好，还是太傅教的好，”女帝大笑道。
向邵华倒也不反驳，帮冷泽苍圆了这话，与女皇交代了几句太子最近的学业情况后便退下了。
冷泽苍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见到向邵华，自然不会放过，早早地向女皇拜了别便急急地追了上去。
“老师，等一下，”冷泽苍叫道，向邵华像是早知道冷泽苍要追来似的，站在皇城城门前等着，并未上轿。
“太子找臣有何事？”向邵华问道，眼神无辜懵懂，要不是冷泽苍知道这货是个内切黑的人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可不是学堂了，少绕弯子，那日你说要打听的事打听到了没？”冷泽苍问道，一改之前冷静端庄的皇太女形象。
向邵华眼睛眯起，笑成一条缝，像极一只狡猾的狐狸。
“快说吧，”冷泽苍语气恳切，平日里上学对太傅的态度都没有今天这么好脾气过。
“好，”向邵华收起笑，神色开始变得严肃，“在臣告诉殿下顾萧寒下落之前，殿下要先回答臣几个问题。”
“你说，”冷泽苍这次可算是给足了耐心。
“首先，臣想知道，那位官奴与殿下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冷泽苍快速回答道，但看着向邵华一脸怀疑的模样，硬生生地又从门缝里蹦出几个字：“目前来说。”
“殿下是否真的在意那位官奴了？”
冷泽苍红了脸，这下彻底不敢看向邵华，低头支吾道：“有点在意。”
向邵华了然，继续说道：“那殿下现在可否放得下他？”
冷泽苍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难道顾萧寒出了什么事，还是老师不想我与他有什么交集？
“请殿下回答臣的问题，”向邵华继续坚持道。
冷泽苍脑海里预想了很多可能，但要给出答案的时候自己却犹豫了，雪纷纷落在她的肩上，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寒冷的她此时却唯独觉得今天有些冷。
“放的下，”冷泽苍深吸了几口气说道。
向邵华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冷泽苍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道：“顾萧寒去边境参军了。”
“什么？参军？！”冷泽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向邵华，“我国不是有规定男子不得参军的吗？”
“是有这规定，”向邵华说道，眼底流露出些许惋惜之情，“但如果是去活鬼营就没问题了，管理那个营的营主本身就是男子。”
“活鬼营，这算参军？那个营根本就不属于军队，只是被送上前线的一群替死鬼而已，即使立了战功也永远不会加官添爵，我以前就奇了怪，为什么军队居然会有这样的存在，这里面的人居然也没有自尽，还乖乖地当替死鬼。现在更荒诞了，顾萧寒居然自己跑去加入这个营，他可真是古府忠心耿耿的仆人。”冷泽苍被彻底气炸了，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腔里燃烧。
“他要去送死，经我同意了吗？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给绑回来！”说罢冷泽苍作势离开，却被向邵华一把拉住。
“殿下，”向邵华见冷泽苍眼神渐渐变得偏执起来，眼色一沉，“此人是个性情刚烈之人，绝非普通寻常男子，殿下若是对他有意，还请深思熟虑后再下决定。”
向邵华的话浇醒了冷泽苍，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胡话，一时间冷泽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希望顾萧寒死，非常不希望，就算是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也在所不惜。
“太女，臣已经把消息告诉你了，要怎么做，还是太女你自己决断吧，但切勿忘了您是一国皇太女的身份，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皇室。”说完向邵华便放开手，乘上轿子离开了。
冷泽苍站在原地，思绪不定。
决断？她要怎么决断，早知道就不该知道这个消息，让顾萧寒死在战场上算了，反正她又不知道，不知道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心烦了。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冷泽苍感觉自己浑身有些麻木。
冷泽苍僵硬地转过身，看见自己的父后在不远处撑着伞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冷泽苍混沌的神志瞬间清醒，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向前，咧开嘴笑着问道：“父后，您怎么来这了？是来接儿臣的吗？”
皇后皱着眉头轻轻拍下冷泽苍肩上积下的雪，说道：“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外面这么冷，身体被冻着了怎么办？”
“正在想母皇今晚给儿臣出的题呢，感觉自己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要不儿臣在父后殿里再看会书？”冷泽苍说道，语气娇软。
皇后宠溺地点了点冷泽苍的鼻子，笑道：“学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走吧。”
“遵旨，”冷泽苍牵着皇后温暖的手，被冻的僵硬的心渐渐开始回暖，令她感受到心脏里面隐隐的钝痛。
她现在真的能放的下吗？冷泽苍想到太傅问她的问题，重新考虑着答案，握着父后宽厚的手，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苍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能说给父后听听吗？”皇后牵着冷泽苍走着，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担忧问道。
“父后，儿臣想要去边疆跟肖将军磨炼几年，再回京继续跟老师学习，”冷泽苍抬起头说道。
皇后停下脚步，蹲了下来，看着冷泽苍的眼睛正色道：“苍儿，你是认真的吗？”
“儿臣是认真的，过几日便会跟母皇商量。”冷泽苍说道，眼神十分坚定。
皇后沉默了几秒，站起身，平静道：“你想去，父后不阻你，到时候由你母皇决断。”
大雪飞扬，皇后拉着冷泽苍的手，突然停下脚步。
“苍儿，你记住，罪臣之子不可嫁入皇家，即使可以苟活，但连伺候你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不要对不该存有心思的人还抱有幻想。”皇后低下头看着冷泽苍说道，眼神淡然如水，没有丝毫往日的疼惜。
皇室之人仿佛骨子里天生都会权衡利弊，儿女私情永远在权利大局之下。
冷泽苍知道父后口里所说的他是古瑾，答应道：“苍儿知道，儿臣对他并没有那种心思，父后不必为难他。”
冷泽苍明白此时的父后是把矛头针对着古瑾，不过顾萧寒的身份可能会让父后更加接受不了吧。
“苍儿有分寸便好，只要那孩子不回京与你纠缠，父后自然不会为难他，我们回去吧。”皇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笑道。
“好，父后。”冷泽苍道，笑容乖巧灿烂，继续牵着皇后的手沿着走廊走进皇宫的最深处，小小背影渐渐被吞噬在宫墙的阴影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