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些坏习惯》漫言低语

12、（１２）魅力食物

　　天色渐渐黑了，跟电话较劲的人无暇操心晚饭的问题，她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拉开柜子，米粒可以数的清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穿上外套，拉开门，听见身后林正道的声音：“干什么去？”
　　“你家什么也没有，是出去饭馆里解决一下晚饭，还是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做？”
　　“等我一下”一会儿拿着电话走出来，带着车钥匙。
　　去了超市，他推上车，跟在她身边，她负责采购，他负责挑毛病。
　　“我发现你还真挑食”肖恩菲说，看见他把她扔进去的黄花菜捡出来。
　　“我不像你是个杂食动物”
　　“我是人，不是动物”
　　“半夜就会变成动物”肖恩菲脸一下红了，不跟他并排走，林正道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平时怎么不多笑笑，别人还以为你不会笑咧”
　　“有什么可笑的？不笑都出那么多事，笑了，他们还不上天了”
　　“笑一笑，能出什么事？！”
　　“你的智商肯定理解不了”
　　他又把刚扔车里的木耳捡出来，“木耳很有营养，你干嘛不要？”
　　“还得用水泡，麻烦”
　　“不吃饭，就不麻烦了！你知不知道木耳像个清道夫，可以清理血液里的脏东西？你这不吃，那不吃，我不管了”不耐烦了。
　　他又拿回木耳扔进车里，“行了，不是拿回来了嘛，别撅嘴了，你接着来，继续”
　　“你不许再往外捡东西！”
　　“好啊”极不耐烦的。
　　“不买点海鲜？”他经过海鲜区问道。
　　“你爱吃啊？”
　　“你不是最拿手”有了一点点的小小虚荣感。
　　“想吃什么？”
　　“你在三亚做过的那些”，甜言蜜语的另类表达方式，可以让人为了一句话累死累活的甘之若怡。
　　肖恩菲抿抿嘴，还是乐了，“对了，还没跟你算账哪，你怎么什么都跟陈明俊说？”
　　“我没说什么”
　　“他说你什么都跟他说了”
　　“不可能”
　　“你不要抵赖，老实交代，不然今天的晚饭就给你吃老鼠药拌饭”
　　“真没说什么”
　　“你很不老实，晚饭后还要加道六六粉的汤给你喝”
　　他笑的开怀，“毒死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准备好长期住监狱了吗？”
　　“我打算嫁祸给陈明俊”
　　“他惹到你啦？我就说，你不好惹，他还不听…”
　　“对，他说你说我是最不好惹的人，还说你总问他好多私人的问题”
　　“别听他瞎说，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总爱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是他信口开河，还是你信口开河啊？”看他极不顺眼。
　　“啊，买条鱿鱼吧，我想吃了”故意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
　　“一口鱿鱼相当于吃十口肥肉，你知不知道？”没常识！
　　“没听说过，别说，我发现你懂得还不少，要不你去四季餐厅里当营养咨询师得了，我给你按个职位，活不累拿钱又多，怎么样？比你那个外企没日没夜的当牛做马好多了！”
　　“陈明俊还说你想让我来四季工作”
　　“这才是我说的”
　　“不会冤枉你的，林总”
　　“以后，你别瞎叫啊”
　　“那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要不就叫正道，熟人都这么叫我”
　　“我和你熟吗？”
　　“睡到一张床上，还一起洗澡的人，你说熟不熟？”抬杠。
　　“偶尔一两次，熟什么？我可跟你不熟”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天天一起洗澡，一起睡一张床，我就不信搞不熟它！”横不丢儿的人。
　　肖恩菲笑出声，他瞪她一眼：“笨蛋，笑的跟个白痴似的”
　　晚饭很好，清灼大虾，爆炒鸡心，地三鲜，家常豆腐，鱼丸海鲜汤。
　　林正道吃的津津有味，还非要喝酒，这个任性的人说：“煮饭婆，天天来给做个晚饭吧，我再也不出去吃大鱼大肉了，就吃你做的营养晚餐”
　　“不行，没空”
　　“我可以主动跟你们经理谈谈”
　　“你去谈了，就别想我还会踏进这里一步”
　　“那就两天来一次”放宽条件。
　　“我做一顿饭，收费很高”狐狸的小脑袋。
　　“多少？”
　　“一百块”他点点头，小钱！
　　“我是说一个菜一百块”还点头，条件百变。
　　“这还不包括主食的费用，主食另收费，每次两百块”
　　“不贵”
　　“海鲜难度较高，要拿捏好生熟之间的火候，需要有很高的天分，所以收费要高些”
　　“多少？”
　　想想，“那个，一盘海鲜收费五百”
　　“还有吗？”
　　“汤的收费比较灵活，视难易程度而定，从一百至八百不等”
　　“没了吗？”
　　“那个这些都不包括材料钱，我还要加收咨询费，跑腿费，挑选费，打车费，还有试吃费”
　　“完了？”
　　“还有陪吃费，视心情而定，心情越差收费越高，从二百元起价，上不封顶”
　　“你考虑够周全啊”
　　“你还得提供优质洗手液，胶皮手套，上好的护手霜才行，并且我不负责刷碗和收拾桌子，另外，你还要给我打个下手”
　　“你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一顿饭的开销吧？”
　　“估计不够”
　　“那你做专职煮饭婆得了，收入估计不比高管低。一顿饭下来贵是贵了点，关键是你肯做，我就肯吃，没事儿！大爷，就是钱多，天天来吧”
　　气馁的看他一眼。“行了，别郁闷了，四季里干了一辈子的知名大厨也没你挣得多啊，你知足吧”
　　“你就不能说太贵不吃啦？”
　　“我就不说”
　　“这顿饭，你还没付钱”
　　“钱夹在那，自己看着拿”
　　最后只抽出两张来，“不够吧？”他瞟瞟她手里的钱。
　　“算了，让你先欠着我的吧”
　　“欠着你的，你能睡着觉吗？”她嘻嘻的笑，欢欢喜喜的收拾了桌子，派他去洗碗，还要在一旁给他善后，干活很不甘心情愿的人，洗完碗就在屋里叫。
　　“干嘛？”
　　“过来”他坐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
　　走过去，他把她圈进怀里，唇就落下来。
　　“我还没洗澡”
　　“我也没洗，你也不用洗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要讲卫生”
　　“我还讲文明，懂礼貌哪”
　　被拉下上衣，还在推拒，“我得洗洗”
　　“洗什么洗，直接睡了吧”
　　“你怎么这样？”
　　“待会你好好研究研究啊，现在闭嘴，顺从点，让我省点力气，过来”
　　她要跑，他抓住她，扔到床上，“啊，大熊来了”
　　“说点好话，就放了你”
　　“大熊，你可以咬人，但不许用棍子”
　　“哈”林正道笑倒在床上。
　　笑够了，“快点儿，软了，套哪？”
　　“我找找啊”飞身去厅里的包里找。
　　“没有啊”
　　“你有完没完啊？能不能找到了？”
　　“你再等一下啊”
　　“我等个屁！笨蛋，来！”
　　“我再找找”
　　“等你找到了，天也亮了”
　　“马上就好”
　　等她回来，看见他躺进被里，不悦的要关灯，她趴在他肩上问他：“怎么生气啦？”
　　他闭着眼睛，她只好安静下来，一会他又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她看他出了门。
　　估计十来分钟后回来，她快睡着了，他推她，“醒醒”
　　“嗯？”迷糊的睁不开眼。
　　一会他又脱了衣服，上了床，爬到她身上，她哀号，“求你，我困了”。
　　“我还没睡，你敢睡！”
　　她偏过头去，不愿睁眼，“你给我清醒点”说着打开灯，开了音响，让她没法睡，她睁开眼，看见他跪在床上，她只好过去吻吻这个大半夜还任性闹脾气不肯睡觉的男人。
　　“你干嘛去了？”
　　“买套”
　　她笑了一下，“你走了之后，我又好好翻翻包，在夹层里发现去三亚时放那的一个安全套，你刚走，我就发现了”
　　“这么恰巧的好消息你以后最好别告诉我！”
　　“好，你说用不用先洗洗呀？”
　　“不用，笨蛋”
　　“再骂我笨蛋，我不给你穿小雨衣！”
　　“你都跟哪学的？”
　　“小雨衣，来自网上…”
　　“停，不许说下去了”
　　“知道了，林老师，现在要变成动物了吗？”
　　“给我闭嘴，你老逗我笑，你容易让我不举知道吗？”
　　“好，好，要不我帮你举着？”
　　“笨蛋，不许再逗我了！”
　　“知道了，你也不许再叫我笨蛋”
　　“你本来就笨”
　　“你本来就瞎眼了，眼睛糊大便”
　　“肖恩菲！”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听见了”
　　“带套”
　　“带就带呗”
　　“你能不能利索点？快点儿”
　　“我不得看看反正”
　　“笨蛋”
　　“现在笨蛋，拒绝为你服务”
　　“好了，快点”
　　“你态度有点不好啊”
　　“我快被你急死，能不能带上了？”
　　“就好”听见吹气声。
　　这时音响里转到悲情歌曲，如泣如诉的吟唱，节奏很慢，林正道恼火的叫：“给我把音响关了，把电闸关了”
　　“电闸在哪？”
　　他跑去自己关了音响，火大的上了床，接着煎熬。
　　疲惫不堪的倒在床里，身边人快速的在两分钟内进入深度睡眠，微酣声响起。喘着气试图修身养性的人，看过她之后，极度的不爽，该先睡着的应该是他吧，后睡的人总会有点失落，有点想法的。
　　闭上眼，想她这个人还用专门学习吗？分明是个高手啊，让人怀疑她曾经的借口是个无稽之谈。和她在一起，他会身心愉快的。
　　清晨，最不爱早起的人，有福气享受现成的早餐。一个煎蛋，两片火腿，一片苹果，一个芝士，两片面包，把它们一层层摞起来，再夹上良好而愉快的心情，就着一杯牛奶，是最好的早餐，可以让人一天都轻松开心。制作早点的师傅是林正道，负责报销现成早点的是肖恩菲；车夫兼护花使者是林先生，把嘱咐和恐吓当耳边风的是肖小姐。
　　同样的早餐频频现身于桌上，有人终于受不了了。“林正道，这是你做的早餐吗？”
　　“怎么？有什么不对？”
　　“就是太对了，所以我不想吃了”
　　“你不是一直吃的好好的，现在怎么不吃了”小狗小猫不是都这么养的！
　　“我现在拒绝吃你做的一成不变的早点，每天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天天都是夹火腿夹苹果片，你能不能换换？”
　　“行，我以为什么事，今天凑合着吃吧，明天换”
　　“为什么每天都是夹苹果？”
　　“我买了一箱苹果”
　　“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庄园里的牲口养了？”
　　“哪能！”
　　“你以为牲口就很喜欢吃天天一样的饲料啊那是它没法跟人抗议，没法说清楚，是沟通困难的原因。”
　　“有道理”
　　第二天，由夹苹果片，变成夹西红柿片。
　　第三天，由夹牛肉火腿，变成夹猪肉里脊烤肠。
　　第四天，由夹大西红柿片，变成夹小西红柿片。
　　第五天，由夹焦面熟鸡蛋饼，变成夹半熟鸡蛋饼。
　　第六天，由夹芝士，变成抹黄油。
　　第七天，由夹小西红柿片，又变成夹生菜叶子了。
　　忍无可忍了，第八天早上，上演早餐的罢工狂潮，波及面极广，牵连无辜人数尚在统计之中。
　　“我忍你很久啦！”
　　“你又看哪不对了？”
　　“你确定这是你给我做的早点吗？”
　　“我没给第三个人做，是不是有人跟你嚼舌头，让你误以为发现了假想敌人？”
　　“我非常高兴会有人换班来忍受你的早餐饲料！”
　　“又怎么了？”
　　“为什么你说可以给换换的早餐，我一周下来，还是只看见频换内衣的面包？让它整个改头换面不好吗？”
　　“我只会做这个，别的不会，在国外留学时，天天吃这个，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那以前上班，你都自己做这个吃？你就不烦？”
　　“你没来之前，我不做早饭，每天上四季餐厅去吃”
　　“天天吃一样的饭菜？”
　　“也没有，他们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你以后继续去四季餐厅吃早点吧”
　　“不行，我去那吃，早上你吃什么？”
　　“我也自己解决，我们公司楼下有食堂，提供早点”
　　“那哪行！家里又不是不能做，不是说好我负责做早餐，你负责做晚饭嘛。”
　　“是我实在忍受不了啊，真的，我现在一看见塞得满满的面包就饱了，对小肯和小麦都失去了兴趣，除了还能吃点炸鸡翅鸡腿，冰淇凌，别的都不能吃了，我得了面包恐惧症”
　　“刚治好性冷淡，又整出个面包恐惧症，你的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啊”
　　“你知道吗？三餐中早餐最重要，它会影响人一整天的心情，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会因为一顿可口的早饭而变得笑容灿烂，精神饱满，也会因为一份糟糕难吃的早点而心情沮丧，提不起精神来，早餐是很关键的，你知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
　　牢骚有益，沟通卓有成效。
　　周一的早饭变成了大包子，白菜猪肉馅的，喝着小米粥，很是舒畅，同时原谅他早点没有亲手做，而是让她等了他十几分钟，大清早买来的，这只是个小小的瑕疵，并不会影响一整天的愉快心情。
　　周二，包子变成芹菜肉馅的，绿豆粥，记得妈妈总说多吃芹菜好，粗纤维，利于清理体内垃圾，绿豆粥消暑，解毒。现在不都时兴排毒养颜嘛，洗肠洗胃的，平时解解毒，排排垃圾，挺需要啊。
　　周三，菜馅大包子瘦身成猪肉大葱馅的小笼包子，没了粥，就着白水吃的，有点油腻，去单位喝点茶吧，可以解解油腻。
　　周四，小笼包子打了个滚儿，变身肉笼，喝了点昨晚剩的紫菜汤，时间有点紧，暂不评论今日早点。
　　周五，肉笼的馅再次回归面皮里，变成馅饼，韭菜鸡蛋的，没汤没水，干噎下去的。吃完后就对着小镜子，剔牙上的韭菜叶子，相当顽固而柔软的小绿叶子，一口的韭菜味，考虑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个最小管的牙膏和最便宜的牙刷，好好上厕所里刷刷变绿的牙。
　　周六保卫战再次打响，“你怎么不吃早饭？”看见满屋转悠，就是不来饭桌边坐的人。
　　“你不能再逼我吃各种乔装打扮的包子了，我现在对带馅带皮的东西，厌恶至极！”
　　“过来，坐下！”
　　“不吃，我就不吃”
　　“你得厌食症了？”
　　“是包子过敏症”
　　“包子又惹到你了？”
　　“我不能再看见带馅带皮的东西”
　　“什么不带馅带皮？啊？”
　　“除了包子”
　　“人也是带馅带皮的，你也不能见人啦？你去柜子里呆着吧，那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带上自己的钱包，要出门，“今天，我得去公司一趟，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晚饭你自己吃吧，今天我要回我那，不过来了”
　　“怎么要躲去外面吃早饭啊？晚上给我回来”
　　不理他，拎上包，顺手带上个大个儿苹果出门，今日的早餐是街角早餐铺里的小家碧玉，一碗豆腐脑，一个金丝小饼子，一个茶叶蛋。心情很好啊，迈开矫健步伐，追上即将开走的公车，优质早餐是人的第一个加油站。

　　歌曲：热情的沙漠 庾澄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