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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宠物看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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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耳的车笛,她彻底的从梦里掉出来,身上披着件西服上衣,侧头见林正道穿着白衬衫,正看着她,“做梦了?”
“宴会完了吗?”
“完了,到处找不着你,你却窝在这睡觉”他就坐在身旁,距离近的好像那个夜晚里的两个人。
“不小心睡着了”说着坐直身子,把衣服和钥匙还给他。
“现在几点了?”
他看看表,“十二点多”
“我睡了那么久?”站起来,环顾四周,现在不可能有公汽,只能打车了,这么远的路打车到家,得花多少车费啊,心下隐隐作痛,震得肝疼。
她朝前走几步,伸手,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身后林正道一把拉住她,“干什么?”
“打车”
林正道瞬间变脸,“去哪?”
“回家”
他甩开手,出租车停到脚边,“你要是上车,以后就别让我再看见你”
肖恩菲停住拉门的手,司机探过头,“小姐,走不走?”
她拉开车门,门突然被身后的大手一把关上,“她不坐了,开走吧”是林正道的声音。
车开走了,“想干什么?肖恩菲!啊?”大吼的叫她的名字。
见她垂头不做声迷糊的样子,一把拉上她去了他的车里,她没有问去哪里,窝在座位里继续昏沉,上了楼,进了屋,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这里是哪?”她闭着眼睛问。
“我家”
他的家,可以放心的睡了。她没再多问,沉入梦乡,一夜的梦,睡的那么累。
清晨,在安静的阳光里醒来,看见搭在自己身上的一只胳膊,侧头看见的是熟睡的脸,在睡梦里还皱眉的人,据说平时很有压力。
她没有再动一下,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他醒来,看着有雕花的天棚,脑袋不善思索,也不善转动。
没有动作的静静睁开眼睛,看见一直盯着天花板的人,观察她好一会,她几乎不眨眼,他问出口:“你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她冲他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可以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几点了?”
他看看一边的表,“快七点了”
“你能在九点之前把我送到公司吗?”
“给你们老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今天要休息”
她推开他,下了床,他倚在床头看她利落的穿衣服,然后低声说:“我想吃大海味的早饭”她停住手,抬头,想起昨天那个好奇的人。
“忘了吧,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东西”说完,就去卫生间里收拾自己。等她出来,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懒散的穿着便衣。
“怎么?回来北京就不是你了?到底在三亚和我共用一张床的人是真实的你,还是现在的才是真实的?”
“我要迟到了”她的梳洗打扮快的可以在五分钟内解决完,洗洗脸就可以洗出个大苹果脸,此人有很好的气色,红润而健康。
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林正道拿上钥匙,和她一同下楼,开车送她去了公司,看着走进大厦里的人,他掏出烟来抽。
晚上回家看见躺在抽屉里的皮夹,把它放进拎包里,下次见面要还给他。
几日的忙碌工作,时间又推到周末,皮夹的主人来了。
她走过去,他低声的说,“我还没吃饭”看着眼前被风吹乱一头长发的人。
“走吧,这周围我熟,我请你”
“家里有个不错的厨房,归你用”
她笑笑,“我的厨艺不轻易展示,它不仅技艺超群,而且收费很贵”
“是嘛,我正好有钱”他看着她的脸说道。
“今天不想做,随便吃点吧”转身要走。
“今天我想吃,你给我做”一把拉住她,把她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感觉自己和她应该很亲近的,可她总是那种心不在焉的冷淡样子。
她掏出来那个皮夹,“给你”
“不是我的”他不肯要。
“是你给我的”原来她也知道。
“我为什么给你?嗯?”说着打开皮夹“里面的名片哪?”声音控制不住的高起来。
“丢了”
“丢了?什么意思?是不是三亚你也根本没去过?那个人也不是你,所以可以莫名其妙的走掉,然后给我装傻充愣的没心没肺玩失踪?”怒不可揭的质问,将皮夹重重的摔进她怀里,她接住它。
她不做声的站在那里,强行拉她上车,一路飞驰。到了他的家,把她推进厨房,打开冰箱的门,“现在就做,马上做!”
她看了他一眼,脱了外衣,把它搭在椅子上,洗干净手,开始洗菜做饭。林正道不时的走进门来看,四菜一汤很快上桌,香菇油菜,清蒸桂鱼,娃娃菜炖豆腐,孜然牛肉,紫菜海鲜汤。
他坐下来,一直吃,吃的一点也不剩,最后喝了所有的汤,她却吃得很少。
饱饭过后,他坐在那里,问洗碗的人:“你受了什么刺激?”
“没有”
“见过周忍冬?”他瞪着她。
“没有”
“不要骗我!”旱雷响过。
“没有春天豆角长的男人,没有吸引力”语气平稳,丝毫不受他恶劣口气的影响。
静谧一会儿,林正道微微的笑了,“别的学不快,这你倒学的快。”
说完站起来递给她一个盒子,“给你”
“什么?”
“自己看”他站在一边,等她打开。
她慢慢吞吞的打开,并不期待什么礼物,更不会好奇,只是站在身边不肯离开的人,让人没法拒绝他的好意。那是个红色手机,她抬起头,“我并不需要它”。
“你是个外星人!什么都不需要!这是我需要”
“手机有什么好?在公司里不得安宁,我不想自己在其他的时间里还要成为奴隶。”
“你可以在其他的时间里做我的奴隶”他很认真的看着她说。
他把着她的手,打开手机,屏幕亮起来,看见那上面有一串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几个字不知为什么会令她心震动了一下。
他把她圈在胸前,掏出自己的电话,拨打了她新手机的电话号码,然后在她手机里存上他的电话,他在手机里的名字叫‘奴隶主’,很有他霸道的气势,输完了名字,他笑了一下。那只手机的铃声是陈百强的经典歌曲‘偏偏喜欢你’
“没有人愿意做奴隶”静静开口。
“在你求我的时候,想没想过我帮你的代价就是让你成为我的奴隶?”
“没有”
“如果我当时提出来,你会不会答应?”
“也许吧”
“没有什么也许,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含糊的词语,只有肯定或否定”她不做声。
离开她的身旁,“从三亚回来,为什么就不再见我?”他站在桌边,兴师问罪。
“因为我的病好了”
“你还真把我当药了,用不着了就丢开?嗯?”声音不再平稳。
“你觉得我会是个可以他妈的随便丢弃的玩具吗?会吗?”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对不起”
“谁要你的道歉!”
“毕业了,我忙着挣钱,忙着找工作,不能停下来,家里人要依靠我,而你,我没有考虑太多”
“你考虑过我吗?是考虑不多?还是从来就没考虑过?”质问。
她摇摇头,看见林正道垂下的嘴角,总以为他见多识广,不会在乎一个小女孩的荒唐行为。“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你什么也不缺,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就像在三亚给你的钱,你也不肯要,我是个穷光蛋,你一直都是个施舍者”
“施舍者?我凭什么要施舍?凭什么?我怎么不施舍给别人?偏就施舍给你?你说为什么?难道我就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感情?难道我就是个该死的机器吗?无偿提供荒唐的帮助和可笑的同情?”终于怒了。
“是我考虑不周,忽视了你的感受,你能告诉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作为补偿吗?”
“补偿?”他冷笑,“你赔的起吗?”重重的把手机的盒子摔到她旁边的地上。
那一晚的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林正道不再跟她说话,她睡在一个屋里,林正道睡在另一个屋里,第二天的清晨,是周六无人清醒的早上。天刚亮,睡不着了,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不告而别。
一连几个星期,再也没有人来跟她吵架。她跟老板申请休年假,批准了,坐上火车回家看妈妈。
妈妈的气色很好,只是总爱自言自语,还是那么爱跟爸爸唠叨个没完,说这说那,像以前一样啰嗦。
小城市里,走在路上也可以常常遇见熟人,这里真是不大啊。
“肖恩菲”
回头看见依旧一副书卷气的人,是周忍冬,很是不巧。“你好”轻声问,淡淡的。
“听说,你家搬走了?”试探的关心。
“卖了房子”
“你现在在哪上班?”同学间的问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北京一家进出口公司”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工作顺利吗?”
“还行,你哪?跟你女友快结婚了?”想结束这一问一答的冗长对话。
“没有,我们分手了”一样的平静。
“就知道你们长久不了”不想做好人好多年了,直言不讳是我的长剑。
“她脚踏两只船,最后我提出了分手”义正言辞,永远都是别人的错,还真像个男人!庆幸着早点摆脱他,真是这些年里做的最明智最果断的决定。
她点点头,“你在家里上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我在哈市,分去研究所上班,上个月单位刚分给我个两居室”走狗屎运的大烂人,不过这不影响他做个学习不错的好学生。
“很不错,可以接你爸妈去住住了”
“我爸妈为那件事骂了我一顿,说有机会请你去家里坐坐。我听说你爸过世了。”
“嗯,过去的事了”
“你妈好吗?”
“还好,我这次回来就是看她的。”
“你今天有空吗?”
“今天?没空”迅速回答,肯定没空。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明天就走”
“那去我家坐坐吧”
“不必了,去了说什么哪?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
“那次,对不起。那个人脾气不好,让你下不来台,我该制止她的”事后诸葛亮。
“没什么,我早忘了”,真的会忘了吗?从小到大,那次是被人踩在地上踩得最扁最狠的一次,会忘吗?怎么可能!那时是动心忍性难捱的艰难时刻,像个走火入魔的人,几乎无药可救!时过境迁,风轻云淡了而已。时间是一贴跌打祛痛膏。
“其实我一直都在后悔…”
打断他,“后什么悔?我觉得虽然被羞辱了一场,但同时认清了多年都认不清的一个人,还是很有收获的,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嗳!肖恩菲,你听我说!”
“好学生,回家跟你妈说去吧,不管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都会原谅你,还能既往不咎的继续对妈妈的宝贝儿子疼爱有佳,除了她能办到,别人都不可能!”
“肖恩菲,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苦苦哀求,她也曾这样求过眼前这个要改过自新的人,他给她机会了吗?羞辱一场而已,只是把别人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践踏了一番而已,没什么的!
“谁给过我多一次的机会?你凭什么要?你有什么资格要?有人骂我窝囊废,做过一次笨蛋白痴还不知道吸取教训?为什么还要再做一次?为什么再任人踩扁自己的脸,转身还要用热脸贴冷屁股?找别的倒霉鬼去吧,兴许你运气好还能找到和你完美而协调的人”转身走了。
等过,说过,求过,哭过,伤心过,发泄过,厌恶过,之后,看见原本趾高气昂的人被唾弃的垂头丧气,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无趣的战斗,对手太阳痿,胜利者没有丝毫的喜悦。
坐在小馆子里,那个红色的电话发出有史以来的第一声欢叫,电话响了很久,她以为是别人的电话在响,直到有人示意她包里有电话在叫,她才忙掏出来,“喂?”
“在哪儿?”奴隶主的声音。
“有事?”
“嗯,六点钟在你公司楼下等着”
“不用等到六点了,电话里说吧,我不在北京”
“在哪?”
“我家”想想自己已经没家了啊。
“s市?”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两天”
“回去干什么?”
“看看家人”
“还干什么了?”
“顺便报了个小仇”
“小仇?是周忍冬吗?”
“嗯”
“怎么报的仇?”
“很客气的反击了一下他,不过感觉不太好,没什么胜利的喜悦,挺没意思!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事?”
“嗯,想一块儿吃个晚饭”
“我以为什么大事!回去再吃吧,我请你”
“好”电话挂了。
在小旅店里睡觉,无事可做,赖在床里看八卦杂志,没有起来,上午十点钟,电话又响了,“喂?”
“我现在在你家的那条街上,你在哪?”
“你来s市了?”
“对”
“你怎么跑来了?”
“说,你在哪?”
说出地址,一会儿他就来了,进门,看见她未叠起的被,睡皱的床单,沙发里凌乱衣服,桌上乱放的用品。
“肖恩菲,你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一把把她拉过去,揪着她的衣领,瞪眼睛。
“干什么?有病啊?松手!”如果可以和他一样的高大,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拳,把他打到地上找牙,可是现在她弱的只有张牙舞爪,无计可施。
“周忍冬哪?”咬牙切齿,勒的人要窒息。
“干嘛问他?”马上反应过来,抬头,“啊,你来这就是捉奸的?林正道,过分了吧?”
林正道气呼呼的看着她,“干嘛住宾馆?怎么不住家里?”
“我乐意”气自己手无束鸡之力。
“你乐意?”他又给她揪紧,看见她动气的不悦脸色,锐利眼神,松了手。
“被子怎么不叠?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东西丢的跟个垃圾堆似的,你怎么像猪一样?”他数落她。
她穿着睡衣又躺进床里,盖了被子,“起来”他伸手拉她,她懒懒的坐起来,挠挠头,看着他。
“没事干,就回北京,在这儿住个宾馆,不知道你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走,赶紧收拾东西,马上给我回去”
“至于吗?”
“快点”说着拿起她的行李包,把她的东西都塞进包里,她只好起来洗漱,等她出来时,他已经拎着她的行李箱在门口等了。
“我还没吃早饭哪”
“中午饭都该吃了,还早饭?你怎么这么懒哪?你爸妈怎么不管管你?啊?”
“他们都忙哪,没空管我”
“就你这个样儿,你说你上哪去能让人放心?”他伸手打车,拉她坐进去,直奔飞机场。
两个小时后,飞回北京,在飞机上解决的午餐,由于她早饭没吃,所以吃掉了林正道的那份饭,他饥肠辘辘的看她吃的不亦乐乎,最后从她手里抢了个糕点吃了。
下了飞机,俩人又去下了个馆子,好一顿胡吃海塞,等去林正道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她坐在他家的沙发里看电视,林先生,这会儿正打电话,这个突然玩失踪而打乱日程安排的人,现在正面临着劈头盖脸的成堆让他做决定的小事。她倒乐的清闲,看看电视,听听音乐,高清的液晶电视,还有背投,音质一流的音响,享乐主义的最佳配置,简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用着还挺顺手。
屋里通电话的人脾气火爆,不知在跟谁发火,老是骂人,她摇摇头,这个睡觉都爱皱眉的人,真应该喝点‘王老吉’败败火。
在他打电话的空挡,她给他端进去杯温水,他抬头看见她放下水,“好好说,就不能解决吗?非要骂人,你知道别人在背后都怎么议论你?”
“怎么议论?”
“说你比你爸可凶多了,就没见你笑过,你给别人的印象可不怎么样!”
“你少操心,看你电视去”
“喝喝水吧,喊了半天,口也干了吧?你家有耳包吗?”
“什么耳包?”
“就是冬天专门带在耳朵上取暖用的,它还可以隔绝噪音”
“肖恩菲,你找揍哪吧?”
“怎么啦?”
“你说怎么了?不用你瞎殷勤,去厅里呆着,别妨碍我”
“走就走”她出去,顺手关了门,门马上又被他打开,看了她一眼,又打电话去了。
歌曲:走路去纽约 陶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