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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愈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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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女人更理智一点,哭只是为了发泄而已,陶蓉还是选择了进手术室。
坐在外面等护士叫号,两个人紧紧的握着手,都觉着自己有点冷,卫谓感觉到妻子有点发抖,就楼了她靠在自己怀里。
前面坐的是一对年轻人,女孩子染了红色的头发,穿的紧身蕾丝上衣,带了亮珠子的耳环,男孩子是剃了很短的半寸,黄色T恤,两个人说话很是大声。
女孩子很是埋怨,“你看看,我说要用套子吧,你不肯,又来这里了。”
男孩子也有点恼怒,“还不是你自己不好,说事后吃药的,你老是忘记,每次都要花一笔钱,还怪我?”
女孩子嚼着口香糖,呸的一声吐到地上,“你还有理了不是?要是你不高兴,咱们分手,要知道,虎子追求我很久啦。”
男孩子听到貌似情敌的名字,也有点抓狂,“你有本事找他出钱给你打胎去!你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我不要管你了。”起身就要离开。
女孩子一把拉住他,“你的种你不管啦!”
男孩子气鼓鼓的,“说不定不是我的种呢。”
女孩子怒目圆睁,大嚷,“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做事不敢当,还来怀疑我?!”
男孩子似乎有点口不择言,“你跟我那帮子哥们,哪个不是眉来眼去的?说不定背着我做了啥勾当呢!”
两个人随即开始大吵,满屋子都回响着两人的声音,周围的男女们,不管是满怀幽思的,还是兴高采烈的,都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呆呆的看着两人,有些脸上浮起兴奋的笑容。
最后是护士出来,声色俱厉,“这里什么地方!要吵架出去吵!”,两人才悻悻又是坐下,女孩子嘴里嘀咕,“都三次了,说了你总是不听,下次你不用套不准碰我!”男孩子瞪了她一眼。
陶蓉进了手术室,那女孩子在她之前进去的。
陶蓉按照医生指示脱了衣服,感觉冰冷的台子,就是有了床单,也是真冷啊,她觉得眼睛发酸,又开始无声的流泪。
麻醉的效果很好,等到陶蓉醒来,已经是一个半钟头后。她坐起来,呆呆的望着四壁白色的墙,白色床单,医生白色的衣服,旁边的床上,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睡得正香。
陶蓉自己穿好衣服,慢慢走出去,医生在身后说,“你多休息一下再走。”她压根没听到,只想着早点回家,跟着卫谓回家,她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卫谓扶了她回家,快手脚的铺了床,给陶蓉盖了被子,坐在她身边,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直到陶蓉疲倦的睡去,卫谓又坐了许久,才轻轻抽出自己已经冰凉发麻的手,到阳台上抽了半天的烟,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
晚上卫谓看陶蓉还睡着,就拿了陶蓉的手机,打电话给方可,帮陶蓉请假,方可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卫谓没说理由,只说代陶蓉请假一个月,方可也是什么都没问就允了。
卫谓在家里陪了陶蓉三天,后来还是陶蓉狠狠心,赶着卫谓回去工作。
论起来本心,卫谓是有点不放心走,这几天陶蓉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动不动就见者她坐在那里发呆,然后开始流泪,以前谈恋爱和新婚时候女人多愁善感,陶蓉流泪也最多是几分钟,陶蓉是个表里很不一的,外表笑眯眯很好说话很客气,其实骨子里倔强的很。
卫谓在家里,想着法子逗陶蓉开心,给她做好吃的,陪她看她最爱的哆啦A梦,那些韩剧之类的都收好了不让她看见,包括家里的玩偶。
陶蓉体谅着丈夫的苦心,也就收敛一点自己的伤心,以免卫谓不仅自己难过,还担心她。
卫谓走的时候很是不放心,唠唠叨叨叮嘱了很多,陶蓉一开始点头,后来就笑着,“你真是婆婆妈妈的,我知道啦。”她轻松挥手,“知道啦知道啦”。然后卫谓一步三回头的,离家去工作了。
陶蓉奔到阳台上去看卫谓的背影,卫谓走到老远了,还向她挥手,大喊让她赶紧回去,别吹了风,声音远远的传来,陶蓉觉得忍不住想微笑。
送走卫谓,陶蓉回到屋子里,觉得家里立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心思做,于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有人用钥匙开门,陶蓉以为是卫谓忘记什么东西,回来拿,跑去抢着开门,脸上浮上了笑容,都想好了怎么说卫谓,“真是个笨蛋啊!丢三落四的。”
是陶妈,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在门外,东西放在地上,正努力用钥匙开门。
陶蓉帮着妈妈把东西拿进屋子,问“妈,你怎么来啦?”
陶妈笑咪咪的说,“卫谓打电话给我的,我过来陪你住几天,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这不,带了好多东西,有西洋参片,有蜂蜜,有银耳,还有你婆婆上次带来的香油,那香油的确不错… …。”
陶蓉又觉得鼻子发酸,忙忍了眼泪,帮着妈妈收拾东西。
陶妈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拦开陶蓉的手,“你去休息,这点东西,你妈还拿的动。”然后轻车熟路的到厨房去放东西,洗菜做饭。
自古母女贴心,有这么个唠叨的妈妈,陶蓉觉得卫谓走后冷清的家热闹了好多,单调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年轻人在家里呆不住,陶蓉休息了一个星期,就大喊无聊,但是陶妈死活不让她出门,就是洗澡,都不允许陶蓉洗,一定说要等一个月,陶蓉无奈。
等到挨到了第八天,陶蓉实在忍无可忍,乘着陶妈十一点出去买便宜菜,洗了澡。陶妈回来看见她已经用电吹风吹干了头发,正在偷偷的收线,无可奈何叹口气。
等到半个月下来,陶蓉死活都要去上班,陶妈看她的精神不错,也就依了她。
到了办公室,一屋子同事都笑眯眯的打招呼,“陶经理,病好了么?”
陶蓉点头,一一回以微笑,“差不多了。”
方可看见她,微笑,“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
陶蓉有点不好意思,虽说卫谓再三说没告诉你们总经理是什么病,你们总经理也没问,但是陶蓉总是觉着有点脸红,于是声音跟蚊子一般,“没什么,我挺好的。”
方可点点头,就走开了。他不多嘘寒问暖的,反而让陶蓉自在很多。
其他同事,看见陶蓉都是淡淡的打声招呼,偶尔问起陶蓉的病,陶蓉含糊过去,他们也就不再问,陶蓉心想,大家都说现在都市人冷漠,怀念农村老头老太的热情和八卦,其实有些时候,“冷漠的都市”也还不错啊。
相比较而言,陈瑜那个丫头很有爱心和同情心,每次看到陶蓉,都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好几个中午,还特地甩下一帮子八卦男女,跑来关心坐的远远的不想被人问东问西的她。
陶蓉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真是谢谢你啊,没关系的,不需要你找顾和秋再托关系找人确诊了,啊,病都好了,没什么的,真的不需要再找什么专家了,… …。”
送走了陈瑜,陶蓉很是舒了口气。
晚上回家,陶蓉吃完饭,很是满足的坐在沙发上,对刚洗完碗擦手进来的陶妈说,“妈,你回去吧,我挺好的,你老是在我这儿,爸怎么办?”
陶妈不在意,“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买菜做饭自己吃,过的挺好的,我中午去看过了。”
“那妹妹呢?”
“陶然啊,好像是最近谈了个男友,每天早出晚归的,我和你爸是老啦,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她也大了,比你当年还有主见,我和你爸是管不住的,由她去,只要不出大乱子就好。”陶妈摇头。
陶蓉心有戚戚然,陶然是个新时代的大学生啊,陶蓉这一代人还是不能跟她们比。
“爸妈还是要当心些,”陶蓉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对年轻人,“妹妹还是每晚回家吧?”
陶家离陶然的学校特别近,所以陶然大三开始就没办住校手续,一直住在家里面,其实这只是表面的理由,真实的原因是,陶家父母老是看见那学校里面的大学生成双入队的,有的还在陶家的小区里面租了房子同居,心里担心很,所以坚决要求陶然回家来住的。
“这个她倒是有分寸,每晚十点之前一定乖乖回家,我们盯着呢,你放心吧。”陶妈说。
陶蓉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妈,以后别再煮那个乌鸡汤了,”她做个苦脸,“好难喝的,天天喝,好痛苦啊。”
陶妈白她一眼,“就知道任性,那是好东西呢,最适合女人了。”
陶蓉摇头,“我看着那乌黑的爪子就心里难过,一顿两顿也就算了,妈你做了半个月了,你不觉着烦啊?传统不见得都是好的呢。”
陶妈笑,“不看就得了。你妈我还没叫你一个月不准刷牙呢,洗澡也由了你,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