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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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迪的笑容还在脸上没有来得及收回去，闻言僵在当场。
先开口的是屈越：“行了，说说怎么回事吧，别犯你的职业病了。”
萧池已经被刚刚明月臣吐出的一串控诉给砸懵了，茫茫然间似乎又见到了四年前那个衬衫扣子扣到第一颗的姜律师，低垂着眼眸，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淡漠的光，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把每个人都轻描淡写地钉死在他所犯的罪行之上。
明月臣环顾四周，忽然目光落在一处：“克莱尔，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跟随屈越一同过来的人里，还藏着一个身材娇小的混血女性。
克莱尔个子大约只有一米五，身材瘦小跟小阮那个白斩鸡有得一拼，黑发雪肤，五官有东方人的精致，但脸颊上却长了许多雀斑，她面无表情地从厚厚的镜片后面抬起一双绿色的猫一样的眼睛，慢吞吞地打开了随身背着的大包。
屈越笑了一声：“小子，你背着我指使我的人倒是挺溜。”
克莱尔慢吞吞地开口：“老大说他是热心市民，向我举报犯罪信息，我只能履行职责去调查清楚。”
屈越：……
萧池：……
神他妈热心市民。
克莱尔从大包里掏出一个简易投屏装置，打开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默不作声地敲了几下，调出两份资料来。
《关于人脑刺激度与空间能量映射关系不完全调查记录》
《关于人工平衡三维空间与高维空间渗透压研究记录》
“这两份文件的名字大家眼熟吗？”明月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伍迪道。
屈越道：“这是四年前有关精神图景的三大猜想之一。”
四年前，精神图景的出现一度令人类陷入恐慌，但很快，各路专家纷纷试图从科学角度给予解释，接受度最广的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渗透压猜想”。
简单来说，把三维空间和高维空间比作一张纸的两侧，但这两个空间之间存在着“压力差”，所谓的压力，和正常三维习惯的气压水压不是一个东西，准确来说是“精神压”。
中间的这层纸隔离了“精神压”，给了三维空间的生物一个稳定的自然环境。而人脑和它对应的精神图景，是纸张两侧唯一有着微弱关联的东西。
从前，因为纸张牢不可破，人脑和精神图景基本处于隔绝状态，但有一天，纸张不再牢固，人脑和精神图景有了接触的机会，而这种接触会导致纸张的破损，两侧完全不一样的“精神压”会产生巨大的压力差，人类的躯体根本扛不住这种压力差。
猜想表示，每一颗大脑都有属于它的精神图景，但只有少部分人的大脑有机会和它的精神图景平和地相遇，这种相遇的方式是利用大脑和精神图景，在纸张中间制造出一个介于三维和高维之间的特殊空间，利用这个特殊空间，可以避免“压力差”的出现。
明月臣笑道：“‘渗透压’猜想出自著名的脑域科学专家詹博士，而詹博士，正是伍迪当时所在的脑域研究团队的带头人。詹博士当初提出了这个猜想，并且通过针对数百名异能者的调查来部分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学者，发表论文的目的主要是出于对整个社会的责任感，因为他知道，民众需要一个解释，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亲手挑选进团队的天才少年，会在他的猜想之上，提出‘人工干预’的想法。”
猫一样的克莱尔面无表情地戳着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僚机属性发挥得恰到好处：“四年前，就在詹博士的渗透压猜想论文发表一个月之后，伍迪在研究所收到了一个记过处分，据同在詹博士团队的两名学员回忆，在论文成型之前，伍迪就提到过人工干预的字眼，并因此和詹博士爆发了数轮争吵，但之后不了了之，论文面试半年之后，伍迪被送进了教管所。”
明月臣满意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克莱尔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往屈越身边站了站，恨不得把“虽然我帮了明月臣但是我和他真不熟”几个字刻在脸上。
屈越不忍直视，嘴角颤了颤，到底没被气死。
“那就先证明第三点吧。”明月臣靠坐在椅子上，闲适地翘起二郎腿，右手食指在椅子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
他转向杨藜：“首先我需要证明一个结论，这个人，他不是杨稻，而是杨藜，当年被伍迪进行人体实验失败而被空洞吞噬的，是杨稻。”
杨藜暴起，却被屈越带来的人死死摁住，双眼血红地盯着明月臣：“你胡说，我弟弟活得好好的！”
明月臣似笑非笑：“是吗？你怎么知道？”
杨藜张口欲言，却下意识先看了伍迪一眼，随后不甘地闭上了嘴。
“伍迪告诉你的是吗？”
明月臣道：“他是不是告诉你，你被空洞吞噬之后，因为杨稻的大脑结构跟你完全一致，所以你才能够以副人格的形式出现？”
杨藜咬了咬牙，眸子微微颤抖，却没吭声。
绿眼睛姑娘再次开口，调出一张图片来，冷不丁吓了众人一跳，小阮更是“嗷”地一声蹿到了萧池背后。
那是一张人体骨骼扫描成像图，就这么不作任何心理建设地出现，的确对普通人的心理是一个挑战。
绿眼睛姑娘难得脸上有了点情绪，抱歉地看了看小阮。
小阮从先前克莱尔出现就一直盯着人家看，这会儿人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顿时忘了刚刚被吓成了窜天猴，傻乎乎地回了个微笑。
明月臣慢条斯理道：“原本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有一些细节我怎么也想不通，所以让克莱尔找到了这份记录。”
他看向萧池，神色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多亏萧老板的坚持，每一个入职农场的员工都要进行基础的体格检查，而现在医院用于体格检查的仪器半年前刚刚翻新过，不仅可以对常见的病毒传染病之类进行检测，还能顺便进行全身扫描。”
所有人都能看见，这张骨骼图上，左臂和左边小腿，都有骨折之后愈合的痕迹。
“杨稻跟着养父，生活其实一直还算不错，医疗记录上也从来没有骨折的记录，但是杨藜，你曾有数次被亲生父亲殴打至重伤入院的记录，其中恰好有两次，是因为左臂和左腿的骨折。”
萧池后知后觉地震惊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月臣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半个小时前收到克莱尔传输过来的资料，那时候你正在被双胞胎的苦情戏感动得眼泪巴巴。”
萧池被他噎得一窒。
谁眼泪巴巴了？！谁？！
姓明的狗东西不怼他几句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是！？
萧池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决定等事情结束再跟明大爷算账。
“杨藜，你还要骗自己多久？”
明月臣的声音不大，原本呼吸急促一直试图挣脱钳制的杨藜听见这句话之后却骤然颓丧了下来。
旁边伍迪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哒哒两声轻响。
顺着声音看过去，明月臣的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扣在微型能量塔上。
萧池恍然：“伍迪你刚刚在试图对杨藜进行精神暗示！”
微型能量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明月臣打开了，微弱的呼吸灯并不显眼，谁都没有注意到。
伍迪脸色微微发白，却犹自嘴硬：“证据呢？”
小阮和萧池同款的同仇敌忾：“我刚刚感觉到了空间波动。”
“但你并不能证明是我，在场的异能者可不止我一个人。”
明月臣打断道：“算了，不重要。”
“杨藜，说说吧，我知道你现在是自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