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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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奥地利正是最冷的时候，刚从开着暖气的机场出来，甄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披着风衣的白人男子看到他立马迎上来：“甄先生，好久不见，老板为了晚上来见您现在正在努力工作。”白人男子用带着一点点口音的中文对甄臻说道，言语之间颇有打趣的意味。
甄臻点了点头：“戈里，好久不见，走吧。”
名叫戈里的白人男子是甄臻发小的助理，甄臻的发小林思淮从初中开始就被家里送到美国读书，大学毕业后就到了法国接手了家里的酒店生意，干了一两年后林思淮的父亲很满意，便将家里整个欧洲的产业全部交给他负责了，正好林家在奥地利有两家酒店一家滑雪场，林思淮算着时间估计甄臻要来欧洲看演出了，就先来奥地利视察自家的生意等他了。
戈里接过甄臻手里的行李箱，带他走到停车的地方，车里还有个司机正在等着他们，是个名叫克里夫的黑人。
“甄先生，半年不见了，您一切都还好吗？”克里夫笑道，甄臻上次来奥地利还是因为夏季的音乐会。
“谢谢，我很好，你怎么样？”克里夫说的是英文，他是林思淮刚刚聘请没超过一年的司机，不会中文，连英语都带着德语的口音。
“好极了。”克里夫回道。
“好了，我们回酒店吧，老板安排好了厨师，已经是中午了，我想您一定饿了，飞机上的食物可赶不上咱们酒店主厨的食物。”戈里换放完了行李，他用英语说道。
“嗯。”甄臻应道。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甄臻的神情有些恍惚，欧洲人喜欢过着慢节奏的生活，看着街边的行人，与他生活的快节奏城市相比，恍若是两个世界，天蓝得能看得清飞机划过的一道道尾迹，有些是平行的直线，有些则是交错的交叉线，看不到一片云朵。
车沿着多瑙河一路行驶，最终来到了林思淮的酒店，车没有直接停在酒店门口，而是停在了酒店建筑群里的一栋别墅前。
别墅门口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白人，和三个佣人，看到甄臻的一瞬间，中年白人微笑起来：“甄先生，好久不见，希望您一切如旧，耶利尔再次为您服务。”耶利尔说着，他身后三位佣人也对他行了个礼，然后那位男佣极为有眼色地去后车厢取下了甄臻的行李，搬进别墅，两位女佣则跟着先进别墅为甄臻收拾行李——甄臻每次来欧洲都是他们随行服务，所以女佣们记得他行李箱的密码。
“谢谢，耶利尔，好久不见，”甄臻点头：“希望你一切都好。”他很尊敬耶利尔，因为耶利尔是这个酒店最好的管家，拥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见识和学识。
“甄先生，为了老板早点下班，我们就先回老板那里了。”戈里道：“回见。”克里夫也微笑道了声回见。
“回见。”甄臻礼貌道。
“我想您应该饿了，”耶利尔退后一步跟在甄臻的身后报着今天中午的菜单，他跟着甄臻走进别墅，在门口为他脱下外套递给其中一个候在门口的女佣，然后甄臻走向餐厅，饭桌上已经放好了冒着热气的午餐，耶利尔说道：“一切如您的口味，那么，您现在想来点拉威尔还是德彪西呢？”说着，耶利尔走向吧台上的留声机，吧台旁边是女佣提前准备好的一沓黑胶唱片。
“什么也不用，谢谢。”甄臻说着，坐了下来，用热毛巾擦了擦手。
“如您所愿。”耶利尔轻轻拍手，女佣快速走进来，将放着黑胶唱片的小推车推走。
然后他又说：“已经为您订好了接下来音乐会演出的票，都是您固定去的那几支乐团，从大后天开始才有演出，这两天空闲的时间林先生有安排，随后您如果有什么其他安排请告诉我。”
甄臻点头：“谢谢，一切和以前一样安排。”
耶利尔笑道：“这是我的荣幸，浴室里会放着热水等您饭后洗漱，下午我想您一定不会补觉，那么钢琴已经为您调好音，地下室的电影院随时待命，如果您想做个SPA放松一下我也会提前叫人过来。”
“我知道了。”甄臻回道。
“那么，祝您用餐愉快，我在门外等候。”耶利尔说着，走了出去。
这栋别墅是林思淮自己住的，他偶尔过来视察的时候也会住这里，因为甄臻来这边也会住这里，所以他也买了架钢琴放这里，而且甄臻冬天来这里一个行李箱放不下几件衣服，所以耶利尔专门为他采购了衣服，林思淮还调侃甄臻说，他以后来这里带着证件和手机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带。
想起发小，甄臻的嘴角难得有些上扬，半年多没见面了，他有丝期待，俩人小时候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了。
饭后，甄臻洗了个澡，也没睡觉，此时国内刚刚天黑，他给池灵发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没过多久那边就接了起来。
“哥，你到了？”池灵看着头发还在滴水一副刚出浴的甄臻，眼睛有些发直，一旁的P酱听到池灵喊“哥”就迅速抬起头看过来。
“嗯，”甄臻应了声，他道：“P酱呢？他今天有乖乖吃饭吗？”
“呜汪！”P酱一听到甄臻的声音就叫起来，然后池灵就把手机对着P酱，P酱看到了甄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乖，不哭，我过几天就回来了。”甄臻有些心疼，轻声哄着P酱。
P酱知道不是主人不要他了，就坐下来趴着，只不过眼睛还是盯着池灵的手机。
“他吃饭还行，”池灵笑嘻嘻地给P酱顺毛：“他又不是第一次住我家了，就是想你了。”原来最开始P酱被寄养在池家的时候还会绝食，生怕甄臻不要他了，后来甄臻总是隔几天会把他接回家，最长也不会超过半个月。
“哥，给我带个L家的新款老花包包吧。”池灵说：“国内还没这款呢。”
“好。”甄臻点头。
“亲哥呜呜呜......”池灵感动，她喊她闺蜜帮她带，她闺蜜都会给她一个白眼让她自己体会，但是她哥每次出国必然给她买包。
“那，我朋友正等我打游戏，我就先去了？我把手机放这里，哥你和P酱聊吧。”池灵瞅着他哥的脸色，试探道。
“好。”甄臻忍不住轻笑。
池灵拿了个支架把手机放在地上，面朝着P酱，然后自己就走到一旁戴着耳机玩游戏。
甄臻看着P酱乖乖趴在手机前，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他站起来走向放在二楼的三脚架钢琴，他将手机放在琴架上面朝自己，然后开始练习《哈农》。
不知道过了多久，P酱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摆出攻击的姿态狂吠起来，把池灵和甄臻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池灵一脸懵逼地摘下耳机看着P酱，甄臻若有所思，他转过头一看，果不其然，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正笑眯眯地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正放在沙发上撑起他自己的脸，即使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也不显得严肃，反而有些风流的意味在里面。
池灵拿起手机一看：“嗐，思淮哥呀，你都吓着我家P酱了！”其实是吓着她了。
“是你哥养的狗不认人，关我什么事？”林思淮扬起他标准的花花公子笑容，说罢，他又道：“老甄，不厚道啊，发你信息你都不回我。”他扬了扬手机。
“我跟P酱视频，没看到。”甄臻站起来打量他：“你是不是......胖了点？”
林思淮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觉得牙根有点痒：“好久不见你就跟我说这个？”
“哦。”甄臻冷漠脸。
林思淮又对池灵说：“灵啊，你咋没来呢？”
池灵理所当然地说：“跟我哥出去旅游一点都不好玩，要去下次我和朋友过去。”
“也是，你哥这闷葫芦脾气跟他玩也没意......”林思淮打趣道，话没说完就挨了甄臻一拳：“我操！”
林思淮捂着肚子：“你轻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池灵大笑：“我猜到了结局。”
“不聊了，我准备要休息啦，你们玩得愉快。”池灵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睡觉了，就挂掉了视频。
“走吧。”林思淮笑道：“陪我喝酒去。”
“还早。”甄臻看了下时间，刚刚下午四点左右。
“陪我喝点吧，我才被甩。”林思淮无奈地笑。
甄臻没有一丝意外，但还是应了：“等我换身衣服。”
等到了酒吧，不出意外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客人，以欧洲人的懒散性子来说，夜店几乎不可能那么早开门，林思淮是打定主意了要拖甄臻过来喝酒，所以这店也得早早开门。
“我前段时间拍了瓶好酒，就等你来开它。”林思淮笑着坐下来。
“你先吃点东西垫胃吧。”甄臻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和欧洲人都差不多：早午饭，下午茶，晚饭。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林思淮喝下午茶的时间，但是因为推掉了之后几天的工作，他今天肯定只吃了一顿。
“嗯。”林思淮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老甄，我觉得我像个舔狗。”
甄臻：“是有点像。”
林思淮闻言自嘲一笑。
“想明白了？”甄臻捏起一粒草莓放进嘴里，然后抿了口酒，别人喝威士忌是柠檬和盐，他喝威士忌却喜欢吃草莓，这种酸甜的味道和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他特别喜欢。
“想不明白，但是我林思淮好歹还是有尊严的。”林思淮道。
“你不是忘不了她，你是忘不了你对她的好，”甄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说：“何必自己感动自己。”
林思淮一愣，随机笑开了：“你总是看得那么清楚。”然后叹了口气：“老甄啊，也就你跟我说实话了。”
甄臻不置可否。
“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是你就好了，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在你眼里，什么都影响不了你，仿佛没有七情六欲，”林思淮苦笑：“这样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