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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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酱，咬他。”
甄臻从咖啡厅的后厨走出来，原本牵着P酱的牵引绳已经被他解开，P酱收到主人的指令后就扑了上去。
赵宇南实在被吓得不轻，虽然他直接被P酱扑倒在地了，但是他也不觉得这人有胆子让他的狗真咬下来，于是他梗着脖子道：“我说得有什么错吗？！卖艺的罢了，钱也挣不到难道不贱吗？！”
“要不是你一分钱也挣不到还不肯找个正经的工作，我妈也不会找借口嫌你是个男的！”
“你！”温珃气极，他太失望了，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一样，自嘲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可是，”温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温珃再穷，行得端坐得正，也没花你一分钱！”
甄臻有些厌恶地别开眼：“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P酱，咬他。”
随着P酱的嘴越逼越近，赵宇南这才意识到甄臻是真想让狗咬他：“走开！有话好好说啊......叫你的狗走开啊啊啊啊！！！”
P酱露出尖利的牙齿，呲着牙凶狠地盯着赵宇南，强壮有力的四肢踩在赵宇南的身上，似乎只要他动一下，P酱就会张开嘴狠狠地咬下去。
温珃有些忧虑地看向甄臻，他道：“要不算了吧，你的狗咬伤人了对你来说不好......”
甄臻闻言也没说什么，往前走几步，站在赵宇南面前，俯视着他：“道歉。”
赵宇南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觉得要是自己不道歉，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一定会让他的狗咬下来。
“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我说错了......”他有些讨好地看着甄臻：“刚刚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能不能让你的狗走开？”
“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甄臻漫不经心地说：“P酱，起来。”
P酱闻言，这才放开赵宇南，走回甄臻的身边，却还是作出攻击的姿态，呲着牙盯着赵宇南。
赵宇南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地看向温珃：“对不起，是我太口不择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瞟向甄臻那边。
温珃心里越发苦涩，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赵宇南如蒙大赦，他点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然后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他似的快速走了。
待赵宇南走后，温珃叹了口气，看向甄臻：“谢谢你。”
“音乐不是廉价品。”甄臻很认真地看着温珃：“我很敬佩温学长。”
温珃怔怔地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两句话，突然笑了：“还要比我年纪小的学弟安慰，我真是失败呀。”
温珃的鼻子有些酸，眼眶也有些湿，却不想让学弟看到自己的狼狈，于是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P酱的脑袋：“也谢谢你啦，P酱。”
太好了。
能被认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
“正好明晚有我们乐团的音乐会，想来看吗？”离开咖啡厅前，温珃突然道。
甄臻一怔，转过身道：“明晚我有空。”
闻言，温珃笑得更加温和了：“在特斯蒂音乐厅，晚上七点半演出，来了记得打我电话。”两人刚刚交换了联系方式。
甄臻惊讶地看着温珃，据他所知明晚在特斯蒂音乐厅演奏的交响乐团只有A市爱乐乐团，可是能在A市爱乐乐团拉低音提琴，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工？
甄臻压下心中的疑问，点头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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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后，甄臻带着P酱在自家住的小区附近遛弯，甄臻住的这个小区靠河，也是这个城市酒吧最多的地方，他偶尔会在这里散步，因为有可能遇到一些不错的酒吧驻吧乐队。
他慢慢地走着，突然感觉不对，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来，他急忙低头，随后就听见一声巨响，P酱也被吓得大叫。
甄臻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是一把黑色的电吉他被人扔了过来。
“你他妈敢扔我的琴？！”一个黑发青年带着满脸的怒气，拽着另一个的衣领一拳朝着对方的脸砸过去。
“扔的就是你的琴，”黑发青年被人从后面拽开，那人冷笑道：“早他妈看不顺眼你，宗辞，你他妈醒醒吧，多大个人了还要人惯着你，乐队不是你家。”
“你不适合玩乐队，你还是回家跟父母撒娇吧哈哈哈哈......”
“臻哥！”甄臻正看着这场闹剧，就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
“小灵？你怎么来了？”甄臻疑惑。
池灵闻言，笑着扬了扬手中袋子：“我爸妈才旅游回来，带了些礼物，让我给你送过来。”她把袋子递给甄臻，蹲下来搓着P酱的狗头：“呜哇P酱好久不见了，想我了没想我了没？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呢mua~”全然不顾P酱嫌弃的眼神，抱着P酱亲了一口。
“......你他妈敢打我？”拽住黑发青年的人摸着自己的脸，怒道，准备回击。
这时池灵才注意到街边酒吧门口的闹剧，她站起来，想走过去，却被甄臻拉住：“小灵，别多管闲事。”
池灵笑着摆摆手：“哥，我心里有数，况且这不是还有你和P酱吗，大不了放狗咬人。”
是的，这表兄妹俩从高中就学会放狗欺负人了。
“喂喂喂，三个人欺负一个，羞不羞啊。”池灵牵着P酱走了过去，甄臻叹了口气也跟上去了。
“哪儿来的小姑娘，一边儿去，”其中一个青年不耐烦道：“别多管闲事，省得到时候挨揍。”
池灵也没理这青年，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嗨呀，不走啊你们？没关系，我才报警，大家一起等警察叔叔嘛。”
“你！”一人怒道，想上前揍池灵，甄臻上前一步想挡住那人，那人也被他其他的同伴拉住了。
“算了算了，今天就算了，反正气也出了，琴也砸了，走吧走吧。”他的同伴劝道。
“走了走了，待会警察来了真的不好。”
......
“你没事吧？”池灵蹲下打量黑发青年：“有伤到哪里吗？需要去医院吗？”
“小哥哥？”池灵见他不说话，伸手过去，却被青年一手打开。
“多管闲事。”青年冷冷道。
池灵一脸不可置信：“我帮了你诶，你还说我多管闲事？”
这时，甄臻抱着摔成两截的电吉他走了过来：“你的琴坏了。”
池灵抬头看了一眼，惊道：“我去这可是F家的美超，那么贵的琴诶，”池灵愤愤地说：“那群人打人也就算了，还砸琴？让他们赔啊！”说的跟打人就没问题似的。
青年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夺过电吉他，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正好我也不想弹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甄臻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我们也走吧。”
“额......”池灵迟疑了下，才道：“抱歉，臻哥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甄臻看了看时间，也还早，八点半都没到，于是才说：“那你早点回家，回家了给我发短信。”
“好的！”池灵点头。
等甄臻走后，池灵看了看周围，转头回去掏垃圾桶：“......呜哇我个美少女掏垃圾桶真是太难了......”她把坏掉的吉他捡了出来。
“明明表情那么舍不得。”池灵喃喃道，顺着刚刚那个青年走的地方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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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隔壁响起的钢琴声，段卓便知道邻居回家了。
隔壁的邻居十分注重基础练习，每次练琴开始都会先练哈农*，每次都会练二十条不同的哈农练习曲，每首曲子分三个不同的节奏型练习，每个节奏型都弹一遍快速的和慢速的；直到这些全部弹完，他才会弹其他的曲子。
今天也不外如此。
段卓听着隔壁弹着哈农，思绪渐飘渐远。
他已经放弃作曲、放弃音乐很久了。明明之前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的，可是......
男人烦躁地点了支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随着他的唇边慢慢流出，往上空飘去，他靠着沙发，夹着烟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随后他突然看向书房的方向，看了很久，他才站起来，来到书房，走到上次没打开的书柜前，站了很久，直到烟灰掉在地上，他的烟也要烧完了，才慢慢拉开这个抽屉。
抽屉里放着的是一叠谱子，他写的曲子就在上面。
他拿起曲子，怔怔地看了半天，才又颓然地放下谱子，关上抽屉。
“别弹了......”他喃喃道，神情有些痛苦，手也颤抖着：“别弹了！”段卓忍不住放大声音，像是在说隔壁的甄臻，又像是在说自己。
“别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