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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eckma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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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4月2日上午9点3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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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兄嫂的同意后，赵洺申采取了一些手段进入了兄嫂的家中。就在昨天上午，他的侄子从18层的公寓楼顶一跃而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立刻从H市驱车赶了回来，并于4月1日下午抵达了S市，而他的兄嫂也会在今天下午搭乘飞机回国。
对于侄子的死讯，他感到难以置信。他甚至来不及悲伤，因为一种远超于悲伤的困惑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他的侄子赵子柠，今年27岁。
由于赵洺申的父母老来得子诞下了他，他比自己的侄子仅年长8岁。又因为父母远在老家，直到赵洺申离开S市去上大学前，他都借住在兄嫂家与他们朝夕相处。所以，他和赵子柠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兄弟一样无话不说，即便他去H市上学并留在那里就业后，他依然很自信地认为他很了解自己的侄子。
赵子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小时候有些结巴，话也不多，兄嫂曾经怀疑他是否患有自闭症。虽然这孩子看上去很迟钝，总是像块木头似地杵在那里。但实际上，他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别人的一举一动。他很细心也很敏感，同时也是个内心温柔的人。他因为这个性格在学校招惹了不少麻烦，可他从没有抱怨过。他总是很乐观，习惯于用善意揣测别人，也习惯于对一切抱有希望。
这样的一个孩子，就在4月1日那天，如同愚人节的玩笑一般，选择了跳楼自杀。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从未向父母和自己提起呢？
真的是自杀吗？还是伪装成自杀的意外？
赵洺申更倾向于相信后者，尽管赵子柠自杀的全过程被他最好的朋友刘成宇亲眼目睹。但赵洺申的职业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赵洺申是认识刘成宇的，他见过那个孩子很多次了。刘成宇是赵子柠的初中同学，自从赵子柠和刘成宇成为朋友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许多。赵子柠也经常在赵洺申面前提起他这个朋友，就好像一聊起刘成宇，赵子柠就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他本想立刻去找刘成宇询问一些当日的细节，但刘成宇在昨天就被警察移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听说他的情绪至今都没有稳定下来。
赵洺申只能独自前往兄嫂家中调查。
推开门，一只灰色的狸花猫蹿到了他的脚下。前几日赵洺申在侄子的朋友圈里看过这只猫，据说是他和刘成宇一起捡到的，起名叫做“小花”。赵子柠还曾在朋友圈里晒出了刘成宇怀抱着这只小猫的照片。
小花猫蹭了蹭他的腿，喵喵地叫着。
是饿了吗？
赵洺申很快就看到了客厅角落摆放的猫粮，袋子倒了下来，猫粮撒了一地。看来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自己找到了食物。
那它为什么还不停地叫唤呢？是思念自己主人的缘故吗？
赵洺申蹲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小猫的头，“对不起……”
自己作为赵子柠的叔叔，为什么没能察觉到他有异样呢？也许赵子柠真的是自杀，只是自己不愿承认作为长辈忽视了他的心理健康，才自欺欺人说赵子柠的死另有隐情吧。
赵洺申来到了赵子柠的房间里，他的房间很乱，赵子柠平时既不愿意自己整理房间，也不让保姆替他整理。赵子柠的房间就保持着他生前的样子，桌子上堆满了漫画书游戏机和各种各样的杂志，床上的被子窝成一团，换下的衣服就随手抛在椅子上。
赵洺申来到他的桌前。
赵子柠的桌角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孩子并肩站在一起。站在正中间的、脸上有伤的男孩就是刘成宇，赵子柠站在他右边，一只手搭在刘成宇的肩膀上。照片上最左边的那个消瘦的女孩赵洺申并不认识。照片上只有她没有笑，那女孩也没有看镜头，只是闷闷不乐地看着身旁的刘成宇。
这张照片被夹在了一个透明的塑料片下，又用彩色胶带贴在了不容易剐蹭到的靠着墙面的角落，上面没有压放任何杂物——乱七八糟的桌子，唯有那一角是空出来的，可见赵子柠很珍惜那张照片。
赵洺申翻找起赵子柠的抽屉，找出很多赵子柠童年时期的物品。他知道赵子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从不收拾东西的他，却将这些小玩意保存得很好。哪怕是一块用了一角的橡皮、一张上课聊天的纸条、一架画满涂鸦的纸飞机，他都不舍得扔。
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两本相册，第一本是赵子柠父亲拍的，里面一半是赵子柠童年时的照片，一半是赵子柠和刘成宇儿时的合照。赵洺申注意到，儿时的刘成宇，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是带着伤的。而这些照片上，也没有再出现桌面上那张照片中的女孩。
第二本相册里的照片，摄影技术就差了一个档次，应该是赵子柠自己用手机随便拍的。里面大多也是他和刘成宇的合照，还有不少刘成宇单人的照片。单人照片多数都是偷拍的，刘成宇从未正眼看过镜头，即使是看了，也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从他俩穿着高中校服，到两人渐渐长大步入社会，照片记录着他们平淡无奇又无忧无虑的日常。可能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习惯，赵子柠也将这些照片都洗了出来整理成册。
比起赵洺申想找的“秘密”，赵子柠抽屉里的东西更接近于他的“宝藏”，赵洺申怎么都搞不明白，这么热爱生活的赵子柠为什么会选择早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他打开第三个抽屉。
那是赵子柠书桌的最后一个抽屉了，这个抽屉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抽开的时候轨道已因生锈变得卡顿。打开那个抽屉，最先看到的就是几个药瓶。赵洺申震惊地拿起药瓶，全部都是安眠药。但奇怪的是，这些药都已经过了保质期，生产日期已经是十三、十四年前。压在药瓶下面的是一张医嘱单，根据上面的信息显示，赵子柠患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类似于嗜睡症，表现为一旦睡着就很难醒来。而病因竟然是曾经过量服用睡眠辅助类药物。
赵洺申只知道赵子柠高中上学时，每个周一的早晨都会因为睡过头迟到，其他日子会由与他一个宿舍的刘成宇负责叫他起床。
但他从未听说赵子柠患病的事，当然，他的父母应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十三、十四年前储备并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从而患上了睡眠障碍？赵洺申已不得而知。自己的侄子竟多年饱受这种病症的困扰，惊讶之余，赵洺申不由得感到烦闷。这个证据的出现似乎让“赵子柠死于自杀”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些。
不会的。赵洺申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一定还不是真相的全貌。
赵子柠的房间虽然很大，却鲜有柜子和抽屉之类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一排排放满漫画和手办的书架。还有哪里……还有哪里会有线索。
对了！赵洺申想起来，他曾经教过赵子柠怎么藏那些画了性感美少女的漫画书。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听完了侄子的困扰后，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放在书架里，外面再放一层别的书。
会在那里吗……
赵洺申一本本取出书架上的书，一层，两层，三层……
最上层！最上层的书果然没有抵到书架最里面，那些书的后面空出了什么东西的空间。
赵洺申取出了那个东西——
一个打开的银色的金属环状装置。
那一瞬间，赵洺申的心脏几乎停了一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恐惧。因为他一眼认出了银环上面的logo，他曾在多份卷宗上看到过这个标志……
他在原地呆站了许久，终于掏出了手机。
“喂。我有事要留在S市一个月。我之后会和上层请假的。”
“赵队长，还是你侄子的事吗？咱们支队没你可不行啊，前几天那个华晶晶失踪案，上头催得很紧，现在咱这边的大学城都人心惶惶的……”
“交给你们了。”赵洺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组织不可能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赵子柠怎么做到轻易将这种东西藏在自己房间里的？
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周密而疯狂的计划。而赵子柠一定还有活着的同谋。他的死只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棋。
用生命为代价走这步棋，棋盘上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情急之下为了保住自己的王。
二是他确信这么走，一定可以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些可能有读者能发现的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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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柠第一个抽屉里的那块橡皮，就是第13章中借给刘成宇的那块，他一直没扔
* 赵子柠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拍了刘成宇这么多照片是因为喜欢着他，至今都没有
* 赵洺申猜错了，他以为那步棋的目的是二选一。
其实，赵子柠既是为了保王，也是为了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