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女巫与神父》山丘子

3、Chapter 3

　　波西米亚人在苍穹之下支起了帐篷，今夜的月色很美，深紫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孤月。

　　这天晚上，爱斯梅拉达梦见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
　　那是大约两年前的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地点不是在法兰西，而是在那不勒斯。

　　她想不起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干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当时是在睡觉。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副陌生的身躯里面，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瘦弱女孩的身体里面。

　　当时还没有回过神，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尖锐的叫喊。

　　无尽的黑暗，地狱魔物在耳边低吼，火焰在体内燃烧。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又是谁？
　　相同的疑问，重复的场景，好像漫长的轮回。

　　目光所及满目疮痍，空气之中弥漫着鲜血的腥臭味。

　　借着月光，费力的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空间。

　　五芒星的法阵，燃烧的蜡烛，黑魔法的现场。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吗？”气若游丝，扶着身边的祭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回头，在房间中央的祭台上，一个满是血迹的女人拉住她的手，她的胸口出插着一支箭，血不断的涌出来。

　　爱斯梅拉达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只想着需要帮她止住血。

　　“我的女儿，我的爱斯梅拉达，藏，藏起来，快，他们还没有离开。”女人有气无力的说，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爱斯梅拉达？”这个名字好像唤起了这副身体的记忆。
　　女孩恍惚间只觉得大脑刺痛，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过来，1480年，女巫集会，出现了叛徒，有人告密。
　　教廷在追杀女巫。
　　他们杀了我的母亲。
　　巴黎，时而是艳丽的妓，女，时而是邪恶的女巫，爱斯梅拉达的母亲？
　　一本书？

　　“离开这里，去找她，出卖你的灵魂，加入我们，活下来。”女人的瞳孔放大，随即这个将死之人闭上了双眼。

　　“我听见这里面还有响动，你不会手下留情了吧？克洛德。啊，你从来不手下留情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没有听见有什么响动。莱文，你去那边察看情况，这边我负责。”
　　“快藏起，他们要杀了我们，猎巫，一直追到了这里。”

　　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爱斯梅拉达在黑暗里摸索，慌慌张张的躲在帷幔后。
　　这副身体的灵魂和记忆开始变成自己的。

　　母亲是黑女巫，她在巴黎献祭了活人。
　　崇拜黑恶魔的女巫团在犯下罪不可恕的暴行之后一路被巴黎的教廷追到了那不勒斯。

　　爱斯梅拉达不敢出去。
　　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

　　现在，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下意识的，女孩抓起碎陶片。

　　“他们离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帷幔的前面，没有拉开，只是小声的对藏在其中的人说。
　　“我不会杀你，你从花园离开，那里没有人。”

　　爱斯梅拉达从帷幔后观察这个放走自己的人。

　　“是你。”
　　他眉宇深邃。

　　“你在和谁说话？”
　　“离开这里。”
　　对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手背，在梦境的最后爱斯梅拉达不断的在奔跑，然后一路逃到小巷子里面，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被狼人咬住了脖子。

　　“啊。”
　　原野上，一间小小的帐篷里面，一个身着白色睡袍的女孩猛然的坐起身子，她抱着膝盖，睁大双眼，一边的小羊发出咩咩的叫声。

　　晚风吹拂着早上阿黛儿挂在自己房间里面的几件艳丽的衣服，银色的铃铛在清冷的夜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爱斯梅拉达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是谁，救我的神父？”
　　爱斯梅拉达摸着脖子。

　　刚来这个世界就遇上教会追杀女巫，然后逃出去之后被狼人袭击，结果为了复活和恶魔签订契约？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自己非要是爱斯梅拉达？这和那本小说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清晨，露水打湿了青草。

　　“你要去巴黎，”阿黛儿告诉爱斯梅拉达她的任务。“两个任务，时间不赶你可以去城里面好好玩。我有老朋友在那边，你可以跟着他们混。无聊的时候，你可以跳舞挣钱。我干过，一天可以赚不少。”

　　爱斯梅拉达此时正将一颗果子喂给她可爱的加里。
　　这只白色的小羊，跟了自己一年，快和自己组成姐妹了，爱斯梅拉达没有想到，养一只小羊会这么爽。
　　她的毛又软又多，比揉猫的手感还好，并且这家伙是个表演小能手，挣钱小机器。

　　“不去，不是说好的吗？”爱斯梅拉达瞪了一眼阿黛儿。
　　这是让我去找死吧，如果去巴黎故事的主线会开启的啊。爱斯梅拉达在心里面狂叫。
　　我可不想死在这个时代，我觉得不可。

　　“又不是让你去送死，上次那个任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阿黛儿云淡风轻的提起三个月前的失误。“我们被骗了，没有想到是死对头的圈套，让我们去送死的。”

　　就算的充满魔法的世界，恶性竞争依然存在。
　　三个月前，他们这一支猎手团队被另一个组织设套，让他们去接受一个信息不对称的任务。

　　“不是一只食人蜘蛛而是一群。还好只失去了两个人。”阿黛儿站在一面镜子面前梳着她那头浓密的长发。

　　“是三个人。”爱斯梅拉达本来想指着对方的冷漠，但是理智想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丛林法则社会下要求大家仁爱简直是笑话。

　　“西蒙不算，毕竟他是教会的人，天知道这个人以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阿黛儿从柜子里面掏出一瓶香水喷在身上，“难怪他懂这么多东西又表现的像个男孩子。”

　　“什么。”爱斯梅拉达问。

　　“神父都是男孩子，他们的父亲是上帝。”阿黛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爱斯梅拉达瞬间秒懂。“一个神父会和吸血鬼扯上关系，他可真大胆，要知道教会和吸血鬼不共戴天。还敢和漂亮的女吸血鬼亲密。算了，这些事情太复杂了。和我们当下没有关系。”

　　“阿黛儿你说神父会都不可能结婚对吧？”爱斯梅拉达往自己的口中送了一颗果子，酸酸的，她的眉毛扭在一起。

　　“对啊，咦，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们其中的一个，小丫头别恋爱脑了，爱情有时是一门生意，有时是最美好的宝物，如何分辨是学问。”阿黛儿打扮好自己满意的微笑，一边搭话一面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虽然他们放过了你一次，但不代表每一次都会，这要看什么时候有利可图，什么时候一文不值。如果大家没有饭吃，就必须有几个人要成为女巫被烧死。”

　　“我只是，觉得他像一个人。”爱斯梅拉达有气无力的说，阿黛儿没有听清楚她只是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爱斯梅拉达问，“我可没有喜欢谁。还有你怎么知道有人会迷上我。”

　　“哦，真的吗？”

　　“只是我觉得那个人的眼睛真好看，不，真特别。”爱斯梅拉达回忆起三个月前的对视，此时心脏跳的飞快。“我小时候梦见过，我是说，嗯，反正好像有一点点说不清的感觉。”

　　她娇艳的脸上泛起一丝桃红，可是那双眼睛还是不放过她。不对，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恐惧，还有对危险的痴迷，他们可是在自己面前杀了一个人。爱斯梅拉达想起过去经常梦见的一个画面，她和一个人一起被烧死的画面。

　　“好了，来试一试”阿黛儿打断了她的少女思绪，从衣柜里面找出一条红色的带有波点的裙子，她留意少女的面部表情变化，对此非常满意，一副势在必得的得意。
　　爱斯梅拉达倒对此毫无察觉。

　　“太艳丽了吧？”这条裙子的做工十方精良，面料看上去可能是丝绸，剪裁非常贴合人体，没有过多的装饰，虽然整体风格是典型的波西米亚式的，慵懒，随意的美。

　　“你可以跳舞的时候穿。”阿黛儿说。“我希望你漂漂亮亮的。“

　　“为什么要去跳舞，这太引人注目了。”爱斯梅拉达的想到一切悲剧的开始就是源于少女的舞蹈，想到会遇上的事情瞬间感到无比的痛苦，要骚气也不会在巴黎骚起来，不过阿黛儿为什么会用有时这个词，难道她还可以一会年轻一会变老吗？算了，说不定还真的看来，她反正也不算是纯种的人类。

　　“要的就是引人注目，因为你需要有人看见你。”阿黛儿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挑起少女娇嫩的脸，“我需要有人爱上你，最好是权贵，最好是教会里面的人。”

　　“我是要去刺杀红衣主教吗？”爱斯梅拉达的脸被对方捏成一个包子，她艰难的用嘟起嘴巴发出变调的声音。

　　“哦，亲爱的，你没有这个本事，咱们都没有。”阿黛儿松开少女的脸蛋，站在少女面前，义正言辞的说。“你渴望改变这个世界吗？男人统治的世界。伊塞尔女王说过的，我和你讲过她的国度，这一次是有关她的任务。”
　　“就是没有男性的那一支精灵族？”
　　“伊塞尔觉得把男性杀光非常完美，她那里连蚊子都是母的。”阿黛儿笑笑说，“所以她杀了自己侄女的男伴之后，侄女就跑了。”
　　这一对话，引起了小羊加里的注意力，她的耳朵动了一动。

　　“这真是朴素极端的女权？”她在心里面念叨着，想起了阿黛儿给自己科普过精灵族中的一支，据说，这一支精灵，没有男性，爱斯梅拉达好奇怎么繁殖，后来看书上才知道，不是没有男性是男性出身直接杀掉，留下最优秀的来当繁衍工具人。
　　想起来还一点点好笑，爱斯梅拉达觉得微妙暗爽，又觉得有一丝丝怪异。

　　“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要吗？”

　　“这个问题，你要问你自己了。”阿黛儿拉起少女，一边的小山羊也跟着站起来。

　　“如果命运是掌握在大人物的手里面，为什么不把大人物的命运握在小人物的手中。为什么男人抒写故事，女人要牺牲？改变怎么样。虽然伊塞尔有一点点激进，但，我想她起码有一部分是对的，万一她成功了，虽然她本人不会成功，这家伙有一点点疯狂，而且她才不是完全为了女性，她只不过需要战争，出发点是对的，但总有人会成功。得了吧，我赞同她，造物主可没有性别。”
　　小羊加里歪着脑袋，看着两个人。

　　有道理，她激进极端不代表争取地位本身不能用武力，怎么说，武器的批评最重要。

　　“报酬是什么。”

　　“自由，如果成功了，你可以成为自由选择任务的女巫，你也不喜欢天天去干些又累又苦的任务吧？”

　　“还有，别忘记了你的誓言和诅咒。”对方补充到。

　　“你是一个厉害的管理者，”爱斯梅拉达抚摸了一下自己左腰上的五芒星纹身。“恶魔的追随者，永不背叛。”

　　“聪明的孩子，要是没有消除诅咒就离开，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不是失去女巫的天赋，而是直接死亡。”阿黛儿拿出一封信，“带时候给巴黎的接应者，我们的乞丐国王，你会在奇迹宫有住处。”

　　“我的任务？”爱斯梅拉达没好气的问。

　　“其实你有两个任务。杀死一只狼人，和在圣母院盗走设计图。具体说是两个任务，一个为吸血鬼，一个为精灵女王。”

　　“狼人的名字，外貌特征，还有具体是什么设计图。”爱斯梅拉达懵了一下，问道。

　　“所罗门王巴别塔的设计图，精灵女王需要这个，她要研究语言和思维的秘密，狼人的名字，甘果瓦。对了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冒然进圣母院，那里面的结界比你想象的厉害，毕竟这下面藏了不少好东西。”阿黛儿一口气顺下来。
　　看样子还准备说。
　　不能让这个话痨上司说下去。

　　“等，等等，你说谁？”爱斯梅拉达打住对方即将到来的喋喋不休，“什么？”
　　阿黛儿以为她没有听清楚解释道，“为黑暗精灵族的女王，就是那个黑森林的统治者。伊塞尔，我们老是谈论的那位。”

　　“不，我是说，狼人。”

　　“甘果瓦，纯血狼人，我一会给你画像，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据说这个家伙当过那个教会的线人，有一个大人物在保护他。你要小心一点。”

　　“我打死也不会。”爱斯梅拉达扶住自己的脑袋，一个病娇黑化的变态，天知道这个世界里面他会是什么鬼样子。

　　“有的人厌恶女性是因为求而不得”阿黛儿笑着，她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诡异，“恶魔就没有性别，什么恶魔什么都可以得到。”

　　爱斯梅拉达觉得自己就像阿黛儿手里面的布娃娃，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无可奈何的笑笑。
　　整天爱斯梅拉达都无精打采。
　　她讨厌自己的任务。
　　“好了，我的女孩，说不定你笃定的事情根本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阿黛儿意味深长的说。“恶魔选择你，一定有理由的。这个宇宙方方面面都彼此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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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小可爱们，你们要留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