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女巫与神父》山丘子

11、Chapter 11

　　爱斯梅拉达躺在床上，她用手捂住眼睛，离魔龙伤人事件过去好几天了，但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影响丝毫没有减退。

　　房间里面弥漫这一股奇异的花香，爱斯梅拉达闻着空气中类似薰衣草的香气，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崩的紧紧的，她并没有因为舒适的环境平静下来。
　　加里窝在床边上，她会不时的舔一下主人垂下来的手。

　　那一天，魔龙在爱斯梅拉达面前被驱魔人用钢丝线切成了碎块，爱斯梅拉达忍不住泛恶心。

　　就在□□射中魔龙之后，一张加入食人蜘蛛的毒丝的大网将魔龙的身体整个切成了碎块。

　　腥臭味和脏器爆裂的气味恨不得撕裂自己的嗅觉，爱斯梅拉达完全没有想到一切只是那个神父的计划。

　　“你的好心就是我需要的。”那个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他面无表情，好像是一尊雕像。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爱斯梅拉达记得当时自己有点生气，她不喜欢这种被人设计的感觉。

　　“黑暗生物不是都喜欢你们女巫的吗？”他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魔龙的尸块。“这样比较快。”

　　“你利用我来设计一头被困在死亡尽头的生物。”爱斯梅拉达当时非常想上去理论，但是西蒙夹在中间。

　　“站在什么立场和角度看问题随便你，问题是我需要快速解决这场麻烦。”神父冷冰冰的站着，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着，除了几率垂落的白发随着风不停的遮挡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审判他的权利。”爱斯梅拉达清楚的回忆起自己的回答。

　　“除了上帝，我们都没有，但是，上帝不在人间。”当时克洛德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西蒙和自己，着手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你们的疏忽，这东西怎么会跑从来，还有我记得他以及死掉了，你究竟干了什么。”爱斯梅拉达不屑的讥讽着对方，她觉得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自己那个时候的表情应该非常的夸张。

　　此时已经是七天后了，爱斯梅拉达处理了狼人甘果瓦的暗杀任务，阿黛尔估摸着现在正在制作假心脏的工作，这个扎斯的副主教可真有钱，他用了一袋子的银币换了甘果瓦微不足道的小命。

　　“真是讨厌，对不对，我的小加里。”爱斯梅拉达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小宠物的下巴。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爱斯梅拉达突然间挺直身子，盘着腿坐起来。

　　“我当然很生气，我是说，一切都是这个人的问题，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在想着这个，我，不知道怎么看了。”

　　加里非常了解自己的主人，她跳上床用自己的脑袋不断的蹭着对方。

　　爱斯梅拉达也非常享受小羊往自己身上撒娇的感觉，小羊的毛质非常软，摸起来好舒服，爱斯梅拉达经常给加里洗澡，加里也将自己当成淑女，总是很爱惜自己的毛，无论什么时候，你都看不到这只白色的小羊身子上带着脏脏的斑点。

　　“你觉得我是大惊小怪了，还是我在生气自己被套路了，当时我怎么就乖乖听话了，我为什么间接的害死了魔龙。”

　　“咩咩。”小羊叫道。

　　“我不应该想这些对不对。”爱斯梅拉达往后一躺，她的床又松又软。

　　“我们要睡觉了是不是，明天还要去表演。”

　　爱斯梅拉达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面。房间的花香终于起了作用，她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了。

　　这天晚上，爱斯梅拉达梦见自己的前世，她梦见了自己的父亲，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爱斯梅拉达曾经听阿黛儿说过，女巫的梦都具有意义，聪明的人可以在梦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听上去，这很弗洛伊德主义。

　　如果梦是人的被压抑的潜意识，那么，自己可能被太多的东西牵绊。

　　这天晚上的梦却好像一个预言，关于自己未来命运的预言，梦里面好像将自己的内心深处最惧怕的东西展现在自己眼前，又将这些恐惧变成了催化剂，推动了宿命的发生，俄狄浦斯王的命运。

　　魔龙凌空的火焰，将一切燃烧，魔龙变成了父亲的脸，前世的父亲，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傲慢鲁莽，因为他的错误害死了人质和自己的手下，最后他疯掉了，点燃了一栋大楼，就像那头魔龙，火焰吞噬了很多的生命，后来，魔龙也死在火焰里面，爱斯梅拉达在梦里面看见前世自己的模样。

　　一个美丽的东方小女孩，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大楼前面，里面的人在呼喊。

　　那是一伙罪犯，他们在边境贩卖违禁品，爱斯梅拉达没有见过这个场景，她只是听人的描述，可是，梦里面，她什么都看见了，包括自己。

　　父亲逼急了罪犯，罪犯杀了无辜的人质，父亲一网打尽了团伙，不顾命令孤身一人，他直接烧掉了大楼，完全不管里面其他的住客，后来，父亲。

　　“不。”爱斯梅拉达伸出手准备拉起什么，她的手在空气里面挣扎，她的背上满是汗珠，她美丽的深棕色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加里用头顶了下床，爱斯梅拉达侧过身子，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她梦见了蛇，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的哥哥，母亲嫁给了一位医生，这个男人有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儿子，斯文的男孩，拥有一对漂亮的眼睛，一对碧色的眸子。

　　那一天早上，他从学校回来，爱斯梅拉达看见梦里面的小女孩在沙发上摆弄哥哥的手办，哥哥进来了，他用不地道的中文问候女孩。

　　“你喜欢把不同的玩具放在一起。”
　　“他们是朋友。”
　　“我们也是对不对。”
　　黑色头发的小女孩点点头，她圆圆的眼睛充满了笑意。
　　“那我们一起玩游戏。”

　　然后，梦里面哥哥变成了一条大蛇，黑色的蛇，它的眼睛是绿色的，就像是副主教，女孩看着大蛇，爱斯梅拉达很平静，她见到那条大蛇缠绕着女孩，女孩大叫，房间里面的圣母像倒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圣母玛利亚打扮的女人看着这一切，她没有驱逐大蛇。

　　后来，女孩回到了中国，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同学去买书的那个下午，那天车水马龙，梧桐树洒下光斑，女孩和朋友穿着初中的校服，几个人推着车子，后置位上是一推用来写读书笔记的书。

　　燥热的下午，还有冰淇淋的味道，草莓的味道，和少女的汗味。

　　一滴血滴在地上。

　　爱斯梅拉达感觉自己小腹巨疼。

　　梦里面，同伴递给自己了一包纸巾，然后是一起跑到商场卫生间，那一天女孩十五岁。

　　这一天晚上，她听说哥哥从楼上摔下来的事情。
　　他的这个哥哥很聪明但是异常的脆弱。

　　爱斯梅拉达记起来，他是自父亲离开之后，第一个逗笑自己的男人。他其实没有对自己做什么，那一天可能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哥哥还是变成了蛇。

　　梦里面一切都是清晰的，但一切又是混乱的，大蛇，火焰，还有一滴血，圣母掉落的瞬间。

　　梦的最后，爱斯梅拉达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黑暗里面，他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又好像是准备说什么的样子。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一个人默默的离开，消失在黑暗里面。

　　就在最后他真的要消失不见的时候，爱斯梅拉达叫了一声。

　　“克洛德？你为什么喜欢我？”

　　爱斯梅拉达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脸上流行汗珠，惊魂未定之时。

　　她发现梦境之外黑暗的角落里面，一双金色的瞳孔看着自己，他伸出布满鳞片的手，指了指爱斯梅拉达。
　　“恶魔？”爱斯梅拉达起身，“你是复活我的那只恶魔。”
　　“你干的很好，我的女孩。”
　　然后无数的蜘蛛从恶魔的脚下爬出。

　　“啊啊啊。”
　　爱斯梅拉达一身冷汗。
　　“梦中梦？”

　　爱斯梅拉达：好烦的梦中梦。恶魔什么的果然是最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