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香蜜同人|何处不青山》痴拙

7、姻缘府上

　　次日，萧峰如约同润玉来到了姻缘府。

　　姻缘府内一众凑热闹的仙侍仙娥见天帝来访，早已散去。往日热闹非凡的姻缘府今日显得倒有些冷清了。门口月下仙人的门童见是天帝火神前来，正欲往内室通报，却被润玉挥手制止。

　　润玉同萧峰是在姻缘府内的花园中见到丹朱的。彼时丹朱正同花界的胡萝卜仙老胡饮酒正酣，老胡已经半醺，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只听他边饮酒边含糊不清地同丹朱说道，“如今那天帝，对花界的管束是更加多了——征粮，征粮，又要从我花界征粮，又不打仗又无饥荒，也不知道这粮要去是做什么的！唉！可怜了我的小淘淘，我的小淘淘啊！我花界少主就这样折在了天魔大战中——要不是那天帝横插一脚，我们花界少主怎么会——”

　　他哭得伤心，鼻尖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后几句话也听不全了。

　　月下仙人听了老胡这番话，想到这二人为了一个“情”字，可以你为我死我为你死，实在是曲折的很，倒是真应了画本子上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又想起此时凤娃定是在苦苦寻求复活锦觅之法，容色憔悴，加之近日众仙上奏弹劾他身为月老却乱牵姻缘，润玉竟让他在姻缘府中自省，令嫦娥代掌姻缘一职，他自诩对情爱的理解天界无人能及，润玉竟敢停了他这个叔父的职位，心中更添怨愤。丹朱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附和道：“是啊，想当初我们凤娃同小锦觅真是天生一对，哪里知道好端端的，竟被天帝从中作梗，害得锦觅身陨，凤娃伤情！”

　　这二人的对话悉数落在了润玉萧峰二人的耳中。润玉思及锦觅，心中一痛。萧峰见丹朱同老胡中伤润玉，心中怒火顿生，早已按捺不住，出言呵斥：“天帝陛下岂是你们这等宵小可以在背后胡言的！

　　丹朱你身为月老，掌管人间姻缘，便该忠于职守才是，怎么只是终日沉迷话本同折子戏，可曾有半点将本职放在心上？人间多少人因你红线错牵，有的隔着父母之仇却强行结成了姻缘，终日冷颜相对？有多少有情人因你懒得补上红线，含恨相隔？真是枉费了人间供奉给你的香火！众位仙官弹劾你有何错？你可曾有过一点悔意，一次反省？

　　况且旭凤虽曾经是天界火神，但已经堕入魔界，现在是魔界的魔尊，你伙同花界强行带走天帝的未婚妻，引得天魔两界交战，你目中可有天界生灵？

　　至于花界，本为天界附属，每年向天界应纳的粮皆有定数，从前是太微弄权，荼姚干政，以致对花界征粮一事未加以严管，如今天帝对花界过去的疏忽尽数不究，只是从此委派专人负责花界征粮一事，怎么在这位仙人口中竟成了天界强加给花界的管束？

　　我火神不在天界多年，竟不知天界小人目无法度到了如此地步！”

　　丹朱与老胡听了萧峰之言，登时大惊，再一抬头，只见天帝同火神正站在远处看着他二人，酒意先醒了三分，慌忙下拜，不情不愿道：“丹朱（老胡）不知陛下同火神前来，不曾准备，如有不周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老胡见了润玉，便想起当初润玉在花界为了让花界众仙交出锦觅时所言：“若花界一日不交出锦觅，我便一日灭一品花木”，惧于天帝之威，又因为自己适才的不忿之言受到萧峰指责，不敢久留，慌忙告退：“天帝与火神亲临姻缘府，想必同月下仙人有要事相商，我老胡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哈。”说罢便向姻缘府外赶去。润玉与萧峰此次并不是为了他而来，也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月下仙人原不喜润玉沉默清冷的性子，又觉得是润玉拆散了旭凤锦觅，更深恨润玉拂了自己这个叔父的面子，语气甚是不善：“不知天帝陛下今日摆驾我姻缘府有何贵干？”

　　润玉却也不恼，笑眯眯地坐下，道：“今日润玉前来，是为了天界祭典之事。”

　　天界祭典是天界在千年举行一次的祭祀之礼，天帝须率众仙于太庙之中行礼，供祭品给自黄帝以来的历任天帝天后，以示不忘先人开拓之意。

　　丹朱嗤笑一声：“这祭典一事，自有司礼仙官负责，若有什么事派人知会一声便是了，何劳天帝亲上我姻缘府？”

　　萧峰微感诧异，心内暗道今日前来本是为了探查姻缘府中有人暗中勾结狐族长老，联络妖界叛乱一事，怎么却同天界祭典扯上了关系？

　　润玉收了脸上的笑意说道：“先奚仲天帝因天后失德扰政，废除天后，未及立新后便身归天地，如今他身边的天后牌位还是空着；此事本来关系不大，只是昨日新任司礼仙官上报，说在他整理上任司礼仙官的记录时发现了一道旨意，一道十万年前的旨意。”

　　他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的卷轴，展开，不疾不徐地念出了绢帛上的内容：“宫妃临安，存有懿范，温婉娴雅，有母仪天下之范，且已怀有天家血脉，可立为天后。”

　　“司礼仙官称距旨意下发的时间来看，这道旨意刚下次日，奚仲先天帝伤病复发，沉睡不醒。魔界以为我天界无能，发兵强渡忘川，天界大乱，此事也就搁置了下来。后来奚仲先天帝身归天地，此事也就不再提起。”

　　语罢。润玉抬头看了一眼丹朱发青的面色，续道：“司礼仙官以为，既是奚仲天帝生前所下的旨意，尽管时过境迁，也不可无视，不如在天界祭典时宣读这道旨意，追封临安为天后，补齐排位，享太庙之祀。不知叔父以为如此可还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