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80、了结

　　林丰茂抱着她，“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都怪，没能保护好她……走吧。”
　　“姐，我不走！”
　　“快走啊！快回去！快跑！”
　　“真是感人至深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姐姐死也值了。”柳晓霜站在路口张望，“豆豆还没出现呢。”
　　“放心，这条路没人，豆豆不会有事，他那么小，你要他走多快？”
　　“好吧，黎怡文，我信你一回，要是豆豆有事，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不行，我去看看。”周哥更是着急。
　　“回来，再等等，我怕你去把豆豆吓跑了。”
　　“哎，也是谁叫豆豆不喜欢我？再等等吧。”周哥坐下来无聊的玩着手里的刀。
　　“都快半个小时了，豆豆怎么还没从巷子里走出来？你在耍我？”
　　“是又怎样？豆豆根本没来。是你们认为他要来。”
　　“你！我杀了你！”柳晓霜从周哥手里夺过刀，怡文抓住她的手，刀刃在阳光下闪着深白的光，阴冷又分外刺眼。“你以为放走了你妹妹你就可以无事了？今天我要的是你的命！”
　　“我真后悔，当初你摔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就该残忍点，看着你死！我应该放把火，让你尸骨不剩。”
　　“是吗？你的主意不错。可惜没有后悔药！你想让我曝尸荒野今天我就让你曝尸荒野！你就等着在这空巷里喂恶狗吧！”柳晓霜用刀指着她，眼里竟是挑衅。
　　“那我也要拉上你陪葬！”怡文用力一推，锋利的刀刃划过柳晓霜的脖子，血从她的颈间冒出来。她慌乱的后退几步，刀掉在地上，上面还有她的血迹。
　　“你敢伤我！”她惊恐又愤怒的瞪着怡文。
　　“你没伤很严重吧？”周哥赶紧扶住她，“黎怡文今天你死到临头了！”
　　“我死很多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我的命在这，有本事就来拿！”怡文捡起刀，“你们都给我退后！谁敢上前我要谁的命！”围住她的男人对视一眼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我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事，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妹妹的账迟早算到你们头上！”
　　“听见没？哈哈，这个女人要找你们算账呢！”柳晓霜嘲讽的看着她，“你们还不快上？”一个男人扑过来，怡文侧身一躲，另一个想抱住她夺走她手里的刀，她闪身从他的怀里钻出去。
　　“哎哟！”怡文摔倒在地，试图爬起来又倒下去。围住她的男人面目喜色，“嘿嘿，看你往哪里跑？”一个男人面容狰狞的扑向她。力气比不过，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竟可能用自己灵活的身躯逃离他们的魔爪。
　　“还以为姐姐有多大能耐呢，这就挂了，可惜，不像你妹妹好歹能多挣扎一会。”柳晓霜的笑容僵住了，她看见把黎怡文摁在地上的男人背上渗出一片血迹，被黎怡文一把推开，胸口的血像喷泉一样直往外冒，男人痛苦而扭曲的躺在地上抽搐着。“你，你恶毒的女人！”周围的人都呆住了。
　　“要是当初我能坚持多看你挣扎一会，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她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她杀人了，她的手在颤抖，内心无比恐惧，她没有选择。
　　“黎怡文！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你竟敢杀了我兄弟！”几双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怡文知道，今天，她难逃厄运。
　　“是啊！”怡文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眼里凄凉而阴冷，颤抖的手紧紧的握着刀，嘀嗒嘀嗒的血滴从刀尖上滑落，“我也没想到我会杀人，凡是人都会杀人吧，只是，敢与不敢而已。”
　　“亲爱的，我们走吧！”那天，她在街上撞着的那个女孩，拉着她的男友飞快的跑了。
　　“我还说给你出气呢。”
　　“不了！那个女人太可怕了，我不想你出事！”女孩的双腿发颤。
　　她听见了怒吼，听见了愤怒的咆哮，看见了刚才还和她嬉闹的男人眼里熊熊的怒火，“该死的女人！你杀了我们的兄弟！要你偿命！”她感到疲惫不堪，躲不掉那四方扑过来的人，扑面而来的仇恨。她的刀被踢掉了，除了血红的眼睛，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那些拳脚带着复仇的快感，带着浓浓的杀意把她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以此来发泄他们的怒火。
　　“城天，你怎么才来呀！我姐在里面快去救她！”
　　“我知道你打电话找我有事，没听到你的回应，只有按定位来了。你伤得不严重吧？你姐她在哪？报警了吗？”
　　“我没事，没事。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到现在还没来。你快去！”
　　城天奔跑起来，这长长的空巷就像他遇见黎怡文的一生，爱不得，弃不得，他劝诫自己向她说的那样放手。彼此之间都是幸福，他舍不得，舍不得她。这个给了他温暖自己却遍体鳞伤的女人，永远都不会照顾自己。在这空巷的墙上他看见了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倔强。他告诉自己可以在快点，她需要他时，为什么自己要迟到？
　　一点只想爱你多一点，离你近一点多看你一眼
　　少一丝天真多一丝认真把你捧在手心
　　不管不顾世间的白眼 我所有的时间都围着你转
　　你住在我心里长在我眼里
　　有了你生活才有意义
　　城天不想叫你姐姐，因为怡文不是唯一城天的姐姐，而阿姨是城天唯一的阿姨。那时他的想法很幼稚，幼稚到两个人，属于他和她的天荒地老。
　　城天抹抹眼角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泪，他感到自己的心很痛连着呼吸难受，他哭了，是的，他很久没哭了，他听见自己的哭声还有她的。他听见她说：城天我就要走了，再见。她无数次告诉他：这样对她不值得。他想回答她：因为内心欢喜，此生甘愿与她相依。可是他压在心里始终没有说出口。
　　“烧死她！我不信她命有多大！”那些油冲刷着她受伤的身体，怡文蜷缩在地上，看着火在她手里跳动着，在遇到油时轰然窜起的火焰像极了她的一生，生活如炼狱，最终也在大火里死去。
　　“想让我尸骨无存，你还是输了。”
　　“啊！”灼烧的皮肤在燃烧的衣服下呲呲作响，怡文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你就滚吧，看你能撑多久，迟早都会化作一团灰。”
　　“住手！你们滚开！”城天扑上来抱住她，他的汗水被火焰蒸发，燃烧的火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脱下衣服使劲拍打燃起的火苗，在火焰与泥土中他几乎窒息。火焰渐渐弱了几分。
　　“城天，你的痴情用错了人！”
　　“谁叫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城天抚摸着她烧焦的头发，哽咽着，红了眼眶，“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我怕我再也没机会。”
　　“什么话？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怡文的声音弱弱的，烧灼的皮肤连着泥土，她的手很疼。“我以为我会坦然的接受死亡，可是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如果你不来，就只痛一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哼，你还很享受被火烧的滋味呀！去拿油来！”
　　“柳姐，油用完了我们的车怎么办？”
　　“小小的摩的用不了多少油！”
　　城天的衣服烧焦的味道掩盖了浓浓的血腥味，他伸出被灼伤的手抚摸她满布创伤的脸颊，“我从未正面回答过你的问题。你说‘值不值得’城天只想告诉你，无论好坏生死，我都心甘情愿。因为守护你陪伴你是内心的欢喜，就像你说的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是阳光，城天一直都把它放在心上，永远的，心甘情愿的珍藏着……”
　　“又何苦呢……”
　　“我阻止不了你爱他，同样你妨碍不了我爱你，我爱你跟谁都没关系。”
　　“有话去地狱说吧！”一罐油从头到脚浇到他们身上，怡文的泪混着难闻的汽油往下滑落，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崩塌了，又有什么像这一场火融化了她冰冷的心。这里是废弃的小巷，他们是被上天抛弃的人。
　　“还有呢，都拿来！”柳晓霜的声音顿住了。“弘望，你，你也来了？”
　　赵弘望后面跟着馒头和菜牙，他望了眼躺在城天怀里的怡文，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就不能来吗？你这恶毒的女人做什么！”
　　“你是来要我命吗？你要为你母亲报仇？”
　　“是！”
　　“呵呵，我早就不对你抱任何期望了……”这个爱哭爱笑，嫉恶如仇的女人眼里有了泪花。
　　“今天就结束吧。”
　　“动手！”周哥向自己的弟兄一使眼色，菜牙和馒头跟他们打了起来。
　　“周哥！住手！你们都住手！不要打！”可没一个人听她的。
　　“你不是讨厌这个男人吗？现在就是好机会，我这么多弟兄不信弄不死他！”
　　“周哥住手！你叫他们住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柳晓霜看见一把刀斜斜的从赵弘望的胸口穿过，心里一慌，“我没说要他的命哪！”
　　“那你想要怎样？你为他活的如此狼狈又何必？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省省力气吧！”
　　“我知道，你先让他们住手！”
　　“什么都可以依着你，这个不行！”周哥的脸色很难看。
　　“好，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我说了算！”
　　“我走！”周围一片狼藉，两波人已经打起来了，她的话谁也听不进去。
　　“不行！”周哥拦住她，“你去哪？”
　　“我让豆豆看看他有一个怎样的爸爸。”
　　“好好，我叫他们停！”赵弘望和他的两个手下都已经挂了彩，衣衫不整还有点点血迹。“他杀了我的兄弟！”周哥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咔擦作响，柳晓霜赶紧拉住他。“别冲动啊！”
　　“周哥，他们杀了我们的兄弟呀！你还叫住手？”其他的人不满了。
　　“我知道，”周哥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赵弘望，“你们先住手。”
　　“弘望。”柳晓霜害怕又期待的看着她，看着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他的脚步迈向了怡文。“赵弘望你该看的不是她，她躺在别人的怀里，她的心里根本没你。”
　　“我的心里也没有你。你要怎样？”
　　“我要个结果！你欺骗了我！当初你说爱我，娶我护我一生。我傻傻的盼了这么久。还有豆豆……我的孩子，我不能看到他，不能拥抱他，他都不认我了，我才是他的妈妈！”柳晓霜声嘶力竭，她所有的痛所有的恨都爆发出来了。“她背叛了你，她杀了你的母亲你都能接受，为何不能接受我？”
　　“曾经欺骗了你，很抱歉。”他看向怡文，“这次我是来还债的，欠你的……”
　　“你除了抱歉就没其他了吗？难道你就不欠我的？”
　　“是，我没其他可以给你了。”
　　菜牙和馒头咚的一声倒下了，他们的背上插着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入心脏，“周哥……”周哥望了她一眼，“我可没答应不动他身边的人。”
　　“你杀了我的人？你杀了他们！”周哥同样怒视着赵弘望，冰冷的气息在四周环绕。
　　“是啊，你杀了我兄弟，扯平了。”
　　“你快走！你打不过的，他们都有刀啊！”柳晓霜抱住冲过来的赵弘望。
　　“你让开！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两人向两头凶狠的豹子，扑向对方。随即又猛地跳开，眼神恶狠狠的注视着对方，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快走！”城天扶起怡文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争吵的柳晓霜注意到了他们。
　　“快，他们跑了！”
　　“你最好放了他们！”赵弘望扣住了柳晓霜的脖子。
　　“放过他们，奸夫□□啊，你看见没？”
　　“我叫你放了他们！”
　　“想都别想！”
　　“啊！”柳晓霜的手指咔嚓一声被赵弘望硬生生的折断。她颤抖的握着手，怒火漫延，“你杀了我啊！”
　　“赵弘望，你就这点本事？你敢动她，我就动这两个人。”怡文和城天被摁在地上，周哥的脚踩在她的手指上用力一蹬，血肉模糊。
　　“啊！！！”
　　“你放了她！”
　　“可以，放了晓霜，你过来。”两方僵持着，得到自由的柳晓霜大口的喘息着。
　　“弘望，不要过去。”柳晓霜还在苦苦哀求，他挣脱她的手走向了她最不想看的方向。
　　“这个女人你可接好了，我抛不准。”怡文被几个人架着扔了出去，赵弘望伸手去接，一把刀飞过来，他侧身一躲，怡文被重重摔在地上。
　　“兄弟们，上！”
　　“别打了，你们停下来好不好？”这一回任柳晓霜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会她了，她捂着受伤的手指，无助的靠在墙角，那些扭打在一起的人还有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死去的人在她的泪光中都变模糊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错了吗？豆豆，你也不会要妈妈了，对吧？”
　　“怡文！”城天挣脱摁住自己的人奔向怡文，混乱中，那些脚踏在她的身上，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没有力气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