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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岁月静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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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磊挠挠头,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知倩红肿的双眼没了眼泪,她的抽泣声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知倩,我错了,我不知道他不是城天啊,他开着城天的车还有城天的电话,就那声音就是城天啊!我,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说道后面,他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别伤心了,他不喜欢你,我知道你躲着他,可还有我……”
“闭上你的嘴!孙天磊你就没干过好事!”
“好,我闭嘴,你别生气了。他老奸巨猾的,我又不是神仙。”
“你别装作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城天不知道吧,赶快通知他。”
赵弘望捧起她的脚,她的脚踝留下了一圈很深的疤痕就像一个丑陋的脚环。他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脚,轻轻抚摸着,这里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留下的。她的脚冰冷,在这渐暖的天气她捂着厚厚的被子发抖。紧锁的眉头,痛苦的脸纠在一起。她一定陷入了噩梦,一个他为她制造的噩梦。他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触手时掌心滚烫。
“你别过来!你走,你走……”她的眉头紧锁,痛苦的扭成一团。“赵弘望,怎样才能让我忘记你?一想到你我就害怕,可我越是害怕,你就越会出现在我记忆里。我该怎么办?”赵弘望僵在那里,手心还有她的温度。有些伤害不是时间能抹平的。就比如,他和她。
“黎怡文,我不想逃避自己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拉开衣柜里面大半柜药物。“哎,城天对你真是用心啊!”他进厨房,熬好了药,扶她起身,昏睡的她很乖巧的喝下他喂下的药。“烫……”她苍白的嘴唇起了一层红肿的血泡,她挣扎着沉重的眼皮想睁开眼,很快又无力的躺下。“城天……”他身子一僵,看着眼前的这碗药,蒸腾的热气缭绕中,他气愤的想捏着她的嘴给她灌下,这滚烫的药不死也会要了她半条命。她要是死了,他的债向谁要呢?他放下碗怔怔的看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他承认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可就是让他移不开视线。
喝了药的怡文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她抓住他的手,赵弘望坐下来,怀抱着她,感觉到她冰凉的身子渐渐暖和,呼吸越来越平稳,她安详的躺在他怀中。窗外阳光正好,好动的鸟儿跃进窗,看见人惊吓着飞走了,一会又折回来好奇的看着他们。他觉得心里异常的平静,或许这就是岁月静好,随遇而安吧。只是他和她除了片刻间还有岁月静好吗?
“你放开我!我不欠你什么,你为何要这样缠着我不放?”
他没说话,注视着抓狂的她,清瘦的她,憔悴而绝望。
“赵弘望,我和卓宇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的恩怨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去找他啊!别缠着我好不好?我只想过清净的日子。我不会追究过去的事,求求你别缠着我好不好?”
他的心很难过。想搂着她,想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他体内邪恶不甘的恶魔在作祟。“我可以放过你呀!”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如果你爱上我,或者为我生个孩子,一家人嘛,我还可以考虑。”
“你做梦!”
他不甘,愤怒,连着那一点点期望也破灭了。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她。“是人都会做梦的。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凭什么听你的!”
“放心好了,这次,我不威胁你,其实我们夫妻两个住在这儿很好,依山傍水,没有世俗的烦恼。”
“不!我讨厌你!打死我也不会和你成为夫妻!我,和城天才是夫妻!”她很愧疚,关键时刻,只能拿城天做挡箭牌。
“你敢!你和他是夫妻?我到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夫妻!”他揽住她的腰,逼视着她,怡文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你太无耻了,就该让警察把你这样的人抓起来。”
“那你报呀,我就把你妹妹还有你爸,还有妹夫一起,一家人去牢房多好,有吃有住。那样你会老实多了。”他笑眯眯的神情像是在说一件很得意的事。
怡文气得说不出话,钻进被窝,转过身去。她闷闷的声音响起,“你想要我的命可以杀了我,反正你有能耐,杀了我你又没什么事,如果你不杀我就请你放过我,我跟卓家没任何关系。”
“你和卓宇航结婚证都领了还说跟他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那我去死好了!反正你也不会让我安生!”
“那你就去死好了,我不拦你,不过你清楚我的脾气,我失去了一个玩物我很不开心心,我就会去找其他的乐子。看着别人难受我就开心!”他看着怡文,她并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你死了,把你的妹妹抢来做老婆也可以,她长得越来越漂亮的,像极了你,却比你漂亮多了。还有你的老爸……”威胁别人他总是很有办法。
“混蛋!够了!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你以为你只手遮天,能力无所能及,还不是靠威胁别人?你不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怕?你不是也‘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活的好好的?”他抬起她的脸,愤怒,咆哮,无可奈何的样子他都见过了。现在的她变得无比的平静,“哭啊,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哭声了。”怡文紧闭着嘴不出声,他捏着她的下巴可听见骨头的响声。
“你放开她!”城天冲进来推开他,抱起怡文。“你没事吧!”
赵弘望看着他们亲昵的眼神,眼睛像被阳光刺了一下,很不舒服。“城天,你长大了,长大了就忘了我对你的恩情,欺骗我,背叛我了!”赵弘望一拳打在他的脑门,城天踉跄一步,冲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她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对她?”赵弘望抓住他的脚,两人扭打在一起,很快城天败下阵来被摁在地上,鼻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
“她欠你什么?你问问你的良心!你若真的喜欢她为何要让她变成这样子?”
“你也是罪魁祸首,不是?她欠不欠我,我说了算!”
“住口!”城天一拳打过去。“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听,我只知道因为你,她变得害怕,变得绝望。她眼里的自信,对生活的热爱,期待全没了,她比死还痛苦!她只想好好活着!你知道吗?”
“她失去的,我会帮她找回来!不劳你操心!”
“你能找回来吗?好不容易她的生活充满了一丝希望,你的出现又把她冲垮了!”
“我会给她希望!我爱她!”这句话吼出来,连他自己也震惊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从未爱过任何女人,从未说过这句话。以至于这生涩而陌生的爱从嘴里吐出来让他也很压抑。
“不要打了!”她摇晃着虚弱的身子抓住赵弘望的手,“你不要打他了,城天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走,你快走!”
“你不要跟着他,他会害死你的!”
“你走吧,走啊!他能给我一切我跟着他有什么不好!你没听见吗?他说,他爱我!”怡文眼泪簌簌而下,如此浪漫的告白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是她的噩梦,也是她的宿命。逃不掉,躲不开。她心里把月老咒骂的千万遍:那该死的老头一定是睡着了,混乱给她的姻缘牵线。当年她那么虔诚的跪在月老面前祈求好姻缘。该死的月老还是这般无情。
“他冷酷无情,只会折磨你,伤害你来满足他心里扭曲的仇恨。跟我走吧,城天说过死也会护着你。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城天,你我非亲非故,我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抽屉里有一笔钱你可以拿走,你我以后再无关系。”她推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太紧。“放手啊!”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的双手无力的从她肩头滑落。
“城天,你不想我恨你的话就放手!”她不想他为她受伤。
他不想她恨他。
“城天,你将她保护的很好,我有些嫉妒了。”
原来做一个感情的破坏者是这么难受,黎怡文留下来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他看到的是她对城天的不舍和眷恋。
城天默默的看着她,爬起来,她躺在赵弘望的怀里看不到她任何情绪,她只是平静的赶他走。“好,你愿意跟着他,我走就是。”这么久了,她恨他却也忘不了他。他站在她身旁,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无数次期盼,那份等待不属于他。
“城天,我跟你一起走,就让他们在这里过清净日子吧。” 知倩的神情淡淡扫了赵弘望一眼,她已经彻底的跟过去告别了。
“不要这样,这里是学校。”
“哪样?你是我的人。” 他搂过她就在脸上亲了一口。
“混蛋!”怡文面红耳赤,“你当我是什么?”
“文文老师,我也要亲亲,抱抱。”八岁的涛涛跑过来,怡文的脸变得绯红,抱起了涛涛。
“多像一家人。”他就是故意的,欺负她。
“是呀!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喜欢这样抱着我。”
赵弘望接过她,“我可不是你爸爸,不过你可以叫我干爸爸。”
“干爸爸,你是文文老师的丈夫吗?”
“当然不是!是。”怡文急急回答,在他的面前无可奈何的承认。她一跺脚生气的走了。他坐在教室后面,探究似的盯着她。孩子们也不时好奇的望着他们。怡文心里反乱,一节课下来也不知讲了些什么。
怡文闷闷的吃着饭也不理他,赵弘望凑近前,仔细的盯着她的脸,他的呼吸让她的脸色发烫,他的双眼随着她转动的脸移动。“生气了?”
……
“我为你安全着想,跟着你是怕你出事。”
……
“你对我这丈夫的做法很不满意?”
“你说你是我丈夫就是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不反对!”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我反对有什么用还不是你说了算。”
“真乖,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唔,不要!放开我!”怡文挣脱他的手,惊慌的站在墙角。看着他悠闲的吃完了饭,爬上了床。
“不爱你的人留着一副躯壳有什么用?”
“你爱他?卓宇航。”
“我的心已经死了,不爱他更不会爱你。”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什么也装不下了。
“城天?”
“不会!”
“不管你的心跑得再远,总得回归你的身体,你放心我会慢慢的把你的心捆回来。那我们走着瞧,我有办法让你死心,就能让你刻骨铭心:即便是你讨厌我,我也很荣幸至少在你的记忆里走过一趟。我要你的记忆里永远都有我,抹不掉,挥不去。”
“话说多了你不累吗?”
“不累。人每天都要说话的。而你是我的菜,白吃不腻。”怡文听见自己胃里翻滚的声音,这男人真恶心。
“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谁都可以,你就算了吧。”
“过来。”
“不!”
“过来!”
“就不!”
……
“那我过来。”怡文朝门口跑去被他抓住,他揽住她的腰扛在肩上,怡文的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吐出来。
“放我下来!滚蛋!”
他把她放在床上,“一个老师大喊大叫被人听见会怎么想。”怡文满腹委屈的看着他,全身的神经紧绷。他慢慢的脱了外套放在床边。
“赵弘望,你忘了,你还有老婆,你别胡来!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从未承认她是我的老婆。我也从未碰过她。你满意了吧?”赵弘望眉头一皱,黎怡文还真会刺激他,一想到云傲晴他就烦躁。他不喜欢她,一想到云玮伦是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还是自己的养父,他的心里就百般滋味。“别想着刺激我,我的耐心有限。”
“我没有,我就随口说说,关心一下你。”怡文满腹委屈,她就像走在一片埋雷区,无论走向哪里随时都可能被炸飞。
“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睡外边!”怡文松了口气。赵弘望紧贴着她,她往外挪一点他贴上来,她挪一点他又贴上来。“暖和吗?”
“暖和。”怡文大半个身子悬在床外,他一把揽过她快掉下的身子,把她按在怀里。
“还动吗?”
“不动了,我没动。”怡文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笑了。他吐气如兰的在她颈间呼出一口气。
“我就喜欢你乖乖的样子。”他抱住她。她紧闭的双眼呼吸急促的鼻子,紧抿的双唇,温热的脖子。他感动她狂跳的心,脉搏在他指尖跳动着,她光滑的锁骨带着淡淡的香味还有她温热的体温。他的手捏住了她的鼻子。怡文抓住他的手。“我困了。我……”
他堵上那张他想念的很久的嘴,良久,他放开她瘫软的身子,听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声,“睡吧,明天还要见我们的干女儿呢。”
“我不过去!”
“我命令你过去!我来这里你就是这样款待我的吗?”
“你是大老板,想吃什么还买不到吗?我不去!”
“黎怡文,我数三声,你不过去我就把你扛过去!一,二……”
“我过去。”怡文无奈的踩着河滩的石头过了河,进了对面的农家果园。赵弘望怀抱双手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怡文咬咬牙,摘下枝头的桃子。
“不行,那个不够熟,换一个。”
“那个有虫。”
“哎,太小了!”
“你没长手吗?我伺候不了你,自己来。”
“是谁在果园里?”听到这里的动静,有人赶过来。
“走啊。”怡文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干偷偷摸摸的事。他挡住去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怡文闭上眼,完了,她在这里的光辉形象就被他这么毁灭了。
“是文文老师啊,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叫涛涛给你送去啊!”为人师表忌讳的就是“偷”字,她还怎么教学生啊?她感觉涛涛的妈妈脸上尽力掩饰着不快,这样的老师会怎么教学生呢?自己带着人来庄园偷桃子,虽然几个桃子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关乎人品,品性问题,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老师。怡文快崩溃了。
“是……”
“这位是?”
“我,我朋友他从城里来想尝尝鲜……”
“原来是涛涛啊,我是她干爸爸。”不打自招。
“涛涛叫你干爸爸啊,那她肯定喜欢你。你们是夫妻啊?”
“不是!”她脸红脖子粗的辩解,殊不知解释就是掩饰。赵弘望开心的咧咧嘴角,也不辩解。
“年轻就是好,小夫小妻吵架正常。”女人笑眯眯的打量着他。怡文的脸红到脖子根,脸上不由臊红。除了小时候干过这事,二十多岁的人被现场抓住,而且还是学生的家长,叫她怎么不羞愧?更更气愤的是,涛涛的妈妈对她这“老公”似乎很满意。热情的用衣兜塞了他几斤又大又红的桃子。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丢脸。
“你在生气?”
“没有!”
“哈哈,女人都爱说反话。”赵弘望很开心,一种践踏别人自尊的兴奋。怡文真想撕碎他的脸。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呢?
捉弄她成了赵弘望的日常,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就得意。再精明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某日,他站在石桥上就那么被怡文推了下去。周围不明真相的人就那么看着他面目全非从河边的泥水中爬起来,怡文早已躲得远远的。
晚上他逼着她站在梳妆镜前,捏着她的脸,用手指在脸上戳了戳,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他的手在她脸上戳一下,她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她迟早会心肌梗塞被他气死。“玩我很开心嘛?”
“那是你自己走路没长眼,凭什么怪我?”
他搂住她的腰像陀螺一样抓住她的腿旋转起来。“还怪你吗?”
“放我下来,怪我,都怪我。”怡文感到天旋地转,摇晃的身子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要是你在敢出什么鬼主意,我打断你另一条腿。你还记得我腿上的这条伤疤还是你扎的。”他抓住她的手腕。
“疼。我再也不会了,你说什么我我都听你的。”怡文疼得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