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41、再见

　　三个月后，孙天磊接到城天的电话，“孙天磊，今天有时间吗？去看阿姨。”
　　“不是，你不怕了？你的……你不是很久不这样称呼她了，怎么又叫阿姨了？听着好奇怪。”
　　“哦，习惯了就忘了。我很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今天晚上就去吧。”
　　“好啊！什么时候？”孙天磊很兴奋，又可以见到知倩了。爱一个人，不管她伤你多深，不管她如何对你爱理不理，你都会想尽办法去靠近她，想着她，念着她。或许这就是卑微的爱吧。他和知倩的未来渺茫，他依然怀着热切的期待，盼着最后能和她待在一个屋檐下的是他。
　　“就现在，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不一起吗？”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对了，我给她的礼物放在前台，你记得带上。”
　　“好吧，我先走。”孙天磊开心的挂了电话，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知倩了，迎接他的定会是知倩张牙舞爪的数落加各种嫌弃，可他还是忍不住，见着她就开心。
　　孙天磊看着城天的车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这小子比我都还心急，要见到知倩了，真开心。”车辆在高速路上飞快的行驶着，孙天磊拨通了城天的电话，想着知倩会数落他，顿时泄了气。“城天，这么晚去，她们会欢迎我们吗？”
　　沉默了半响，才传来城天低低的声音，“或许会吧。”他挂了电话，专心的开车，他感到城天有些反常，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可能是他的心情不好吧。孙天磊把车停在了大槐树下，“城天快点，我先进去了。”进了知倩的住房。知倩睁开迷糊的双眼给他开了门。
　　“大晚上的刚睡下，你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知倩双手叉腰，劈头盖脸的数落。
　　“我和城天一起来的，我们来看看你们。”孙天磊赶紧岔开话题。天晓得她话匣子一开，不骂死他不做休。
　　“城天来了！在哪？”知倩迷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在后面呢，马上到。”知倩在门口立了一会，城天依然没出现。
　　“我鬼都没见着一个，哪来的城天？你逗我吧。”
　　黎怡文穿上衣服，给知倩披上外衣，“城天在干什么？去看看吧！”三人出来，夜静悄悄的，没有城天的车子，更别说人。夜风一吹三人心里凉飕飕的有了寒意。
　　“城天在哪？不是说跟在你后面吗？”
　　孙天磊心里一慌，城天的手机已经接不通了。“他真的跟来了，车刚刚还停在这儿，我是先进去了一会，可是这人和车怎么就不见了？”
　　“闭上你的嘴！撒谎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想骗我知倩，这分明是你自己跑来的嘛！”
　　“睡觉去吧，城天说了他恐怕很久都不能来了。”怡文进了屋，莫名的心里一慌，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窥视着自己，她一回头什么也没有。除了无边的黑夜，什么也看不见。
　　“黎怡文，你果然活的好好的！正如我期望的那样。”他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然后拉着她就走。然后说：跟我回家。他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她已经“死了”一次了，他不敢想象她会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又拼命的逃离。他的心里脑海里全是她。他以为自己留恋万花丛中，为妈妈报仇，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原来，爱情来了，谁也躲不掉。
　　赵弘望来了，他在这镇里寻了家旅店住下来。他见了她确实激动，他感受到他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他很想把她抓回去，狠狠的折磨她，羞辱她。可是心里难受得紧。她已经死了一回了，他再逼她，她就真的会死去了。一想到她会死，他心里就不舒服。他不经问自己：就因为她是卓家的人，卓宇航的女人，他才会那样残忍的对她，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像一条狗一样来对待。是的，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爱上她，然后狠狠的抛弃她，丢给卓宇航才能报他当年见死不救之仇。他要把他心里的恨都还给卓家的人。他日夜被这种仇恨，痛苦又愧疚的感受折磨着。他不断问自己:我该怎么办？黎怡文，我该怎样面对你？
　　他每天看着她给孩子们上课，孩子们很喜欢她这样的老师。她看着孩子每天都是满脸的笑意。都说老师是辛勤的园丁，他看得出来她对这片庄园倾注了多少心血。他看见那只脚，那只被他弄断的跛脚，她走路尽力挺直自己的身子，努力的让那只受伤的脚看起来自然。她的笑那么自然，那么温柔，眼里都是幸福的光辉。他突然恼恨她，她从来没对他那样笑过，哪怕敷衍的请求他饶过他。她的眼里都是害怕都是恨。由爱生恨，由恨生爱。他这样子想不经笑了。他想起对她说过的话：黎怡文我有本事让你恨我就有本事让你爱我！你没得选择。
　　“枚枚没吃早饭吧，走去老师家里去。”
　　赵弘望拦住一个孩子，“那是你们的老师？”
　　“是呀！她是我们的文文老师。”
　　“你们很喜欢她？”
　　“当然，老师对我们很好。”
　　“她叫什么？”
　　“她就叫文文老师呀！”
　　黎怡文把枚枚带到自己住处，让她等着就进了厨房。“枚枚今天为什么不吃早饭饿着肚子来上课啊？”
　　“我今天起来晚了，怕你生气，要是你对枚枚印象不好就不会喜欢我了。”枚枚跟进来。“我不想让文文老师不喜欢我。”
　　文文一听，乐了，摸摸她水灵灵的小脸，“文文老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去等着。我马上就出来。”枚枚嘟着嘴靠在她身边。
　　“饿吗？”
　　“嗯，妈妈给我书包里塞了面包和牛奶，我不喜欢吃。我喜欢吃你做的。”
　　“真是，馋嘴，不怕妈妈生气啊？乖，出去等着啊，一会就好了。”
　　“不嘛，我就跟着你。”枚枚拉着她的衣角撒娇。“我在家就喜欢看着妈妈做饭。”
　　“啊！”黎怡文吓了一跳，窗外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到让她恐慌。她眨眨眼什么也没有，她不停的安抚自己狂跳的心，一定是她眼花了。
　　“枚枚快来吃吧，荷包蛋好了，待会还去上课呢。”文文心神不宁，几次差点弄伤了枚枚。
　　知倩看着靠在栏杆旁的人，慢慢的靠近，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心里不安。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转过头身。知倩怀里的书掉了一地。她瞪大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随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经历过生死还有对爱情绝望的她，早已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赵弘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虫子，你一个小护士怎么做起教师来了。”赵弘望满意的欣赏着知倩脸上丰富的表情。虫子，这亲昵的称呼在过去是甜蜜，现在听来却是侮辱。
　　“你个冷酷无情的人，枉我以前喜欢了你那么久，我不想见到你，我和你的过去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是啊，我知道。”知倩喃喃自语，“我不叫虫子，我是知倩，我早就对你死心了，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等她回过神，赵弘望已经不见了。“糟了，文文姐怎么办啊！赵弘望这个混蛋蛋！祸害一个还不够！还非把人逼死不可！”
　　黎怡文蹲在河边洗鞋子，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捋顺头发，把它们甩在身后，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日日出现在她噩梦里的身影。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脑一阵混玄。
　　“文文这名字我很喜欢，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自己叫什么。”赵弘望的身子慢慢蹲下来，“我就说你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黎怡文站起身来，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河里。巨大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我不是黎怡文！”她四肢并用只想离开他，离得远远的，冰冷的河水钻进她的皮肤里，受伤的腿开始隐隐作痛，小腹一阵绞痛。
　　“你就游吧，你跑不了的！黎怡文你的吉娃娃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她可对你这妈妈想得紧。”他背着手看好戏一般，看着黎怡文朝对岸游去。“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有浅水滩不走，偏偏要表演下游泳。”他的嘴角涌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有他，她过得很好。他的到来就像一头从动物园里逃出的野兽，人心惶惶。她叫他禽兽，见了他就像见了一头野兽，唯恐避之不及。
　　怡文低着头，咬着苍白的嘴唇瑟瑟发抖，疼痛从头到脚袭来，她捂着小腹，自从流产后，她的身子就不大好，身子时常发寒发痛。刚刚被冷水一泡更像是遭受万箭扎身之痛。她趴在岸边，惊恐万分。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一切都是幻觉？只是她做了一个噩梦？“赵弘望，你不要出现，放过我吧。为什么？我忘不掉？”她痛哭失声，大脑一片混沌。
　　“冷！”怡文抱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她试图站起来，试图走回去，回到那温暖的床上去。视线模糊中，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望着她。“城天，扶我一下好不好？”
　　“文文老师，你怎了？”是枚枚无助的哭声，无奈她力气太小，只能不停的摇晃着她。不远处，赵弘望握紧拳头，五官因愤怒而扭曲。
　　“黎怡文！”她听见一声怒吼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然后她被这个声音带入了一场噩梦中。
　　“赵弘望！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你玩弄女人的感情甚至玩弄她们的命，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知倩恨得牙痒痒。
　　“我玩弄你了吗？我可记得是你自己对我投怀送抱，我可没做什么。”
　　“哼，你没做什么，你应该知道飞飞喜欢你，因为你被云傲晴打死了，你做了什么！还有你，我过去是喜欢你，对你忠心耿耿，当时你让我混在凌波微步为你搞垮卓家做准备，我想尽办法为你提供信息。我被云傲晴关起来半死不活的你可关心过我？还有柳晓霜，你利用她为你报仇，现在黎怡文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依然不放过她！你说，你还有良心吗？”
　　赵弘望看着歇斯底里的知倩，眼里一片阴霾，“良心是什么？我的良心已经死了可不还活的好好的？反倒是有良心的人，只会整天给自己找罪受！”
　　“你太可恶了！我真是眼瞎！以前怎么会喜欢你？还好无所谓了，我知倩拿得起放得下！”
　　孙天磊躲在窗外紧握着拳头，知倩肯定恨死他了吧，是他把赵弘望引到这儿来，他没想过知倩会喜欢赵弘望，和他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听见知倩的哭声，孙天磊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敢见她，却又迫切的想见她求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