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25、感情就是一场梦

　　“妈妈说今天让我和新爸爸正式见面。我就不陪你了。”
　　“你不会觉得尴尬吗？我陪你。”
　　“不用了，反正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你去的话，反而会更尴尬。”
　　“唉，好吧，今天就剩我这孤零零的值日生了。祝你和新爸爸相处愉快！”
　　“再见！”赵弘望颓然的背着书包下楼。一想着要见到那个男人，还要强颜欢笑，就开心不起来。
　　“爸爸！你来了！”他听见卓宇航惊喜的欢呼声。透过窗户，他看见一个男人向楼上挥手，那男人很熟悉。卓宇航飞快的跑下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定要近一点，仔细看看一定是他眼花了。那个男人并没有见过他，看着他愣愣的望着自己，还对他笑。“兄弟，我爸爸来了！他来看我了！他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卓宇航跑下去，抱住了爸爸。
　　“好儿子，爸爸来看你了，开不开心啊！”卓德鸿一把抱起儿子。
　　“开心！当然开心了！”卓宇航回过头，站在楼道口的赵弘望早已不见了踪影。
　　“爸爸给你买了喜欢的玩具。”
　　“爸爸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爸爸想你了，你不想爸爸啊？”卓德鸿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他是想到要见一个“陌生的儿子”，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感到愧疚吧。
　　“当然想了！爸爸能不能再给我买一份，我送给朋友？”
　　“可以呀！好朋友有东西就要一起分享的。”
　　赵弘望气喘吁吁的往家里跑，刚才他一定是眼花了，认错了人。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卓宇航的爸爸，衣服虽不同，可那人的音容面貌和那个男人完全一样。不可能的，只是长得相似的两个人罢了。再说他又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怎么能这么肯定呢。想起那个男人的笑容他寒毛直竖。
　　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那个男人也没有来。他躲在花卉后偷偷的看着妈妈，心里越来越不安。天色渐渐暗下来，灰蒙蒙的一片，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妈妈不时的看手机，望着窗外，清秀的眉头紧锁。那个男人在灰蒙蒙的夜幕下终于出现了。他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手里提着一款玩具，和卓宇航同一款的玩具。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他看着男人上了楼，妈妈开心的去迎接他。
　　“你怎么现在才来？天都快黑了。”
　　“公司里有事耽搁了。弘望回来了吗？”
　　“还没，今天不知怎么了，早上给他说的好好的。而且他还应了。这孩子就没撒过谎。”罗琪梦拿起手机又给儿子打电话，依然没通。“我担心，担心儿子还是不能接受你，虽然他跟我说只要妈妈喜欢，他就接受……”罗琪梦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好了，好了，小孩子嘛！总得让他慢慢适应，对不对？”卓德鸿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心里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是吗？他早已探听了她的儿子是谁，只是没想到还是自己儿子的同学。“小心动了胎气对宝宝不好。”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我这母亲怎么不担心。”
　　“或许，他正躲在哪里等着我离开呢，毕竟我不是他的亲爸爸。”卓德鸿一脸难过。
　　“怎么会！我儿子说过会接受你的，他是不会骗我这个母亲的。”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我们得给孩子一个适应的时间对不对？”卓德鸿擦干她脸上的泪。“乖你别着急，我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我先早点回去，不然父母又要多心了。”
　　“你不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改天再来看你。”
　　“德鸿，玩具你先拿走吧。我怕儿子看着伤心。”
　　“给他留着吧，没事，慢慢的他就会接受我的。晚安，宝贝。”桌上冷掉的饭菜凄凉的躺着，罗琪梦美好的期待就像这微凉的饭菜，心里难受。脸上却依然笑着。
　　“我没事，你早点回去吧，不然你妈又要数落你了。”
　　“我走了，晚安。”
　　“晚安。”
　　赵弘望捧着手机，浑身颤抖，德鸿，他听见妈妈叫那个男人德鸿。他记得有一次卓宇航说过，他的爸爸叫卓德鸿，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围绕在妈妈身边的这个男人不仅骗了妈妈，还骗了他。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卓宇航的爸爸。我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他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多么讽刺的一句话。他对卓宇航说过。卓德鸿对他的妈妈这样说过。一家人？一家人是什么？他茫然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儿子依然没有回来，罗琪梦焦急的打算出去寻找。拉开门，儿子站在门外，脸上还挂着泪珠。
　　“儿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赵弘望绕开妈妈进了门。他站的太久了，双脚很麻木。
　　“妈妈，我反对你和那个男人来往，和他断了关系吧。他就是个骗子！他有家！我们不可能是一家人的！永远都不会！妈妈你死了心吧！”罗琪梦看着儿子进了卧室，这句话瞬间让她血液凝固般，岚姐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她呆呆的立在那。
　　“好兄弟，爸爸给我买了新的玩具，给你一份，我们一起玩。”卓宇航发现赵弘望越来越闷闷不乐，不爱和他说话了，甚至有些仇视他，疏远他。
　　“谁稀罕你的玩具？你这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赵弘望看着眼前的玩具，和那男人手里的一模一样，眼前这男孩，他的好朋友竟然是那虚伪男人的儿子！他把玩具扔的远远的。“你知道吗？那男人他是你爸爸！”
　　卓宇航看着愤怒的赵弘望，傻傻的望着他。爸爸突然对他那么好原来是在骗他，他背弃了他和妈妈。“不可能！怎么会是我爸爸？”
　　“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爸爸，为什么他要骗我的妈妈，伤害我的妈妈！还有你！你们姓卓的太过分了！”赵弘望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些话后来会发生什么，卓宇航也不知道，如果他们能明白有些事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他们还是好兄弟，只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改变的。
　　“儿子，怎么了这是？好好吃饭！你看把饭全倒身上了。”元湘替儿子擦干衣服。卓德鸿伸手去摸儿子的头，卓宇航歪过脑袋狠狠的瞪着他。
　　“爸爸是骗子！他根本不爱我们！他……”
　　“宇航！”卓德鸿赶紧呵斥儿子。他没想到这次玩大了。“好好吃饭！”
　　元湘转过头质问的看着丈夫，敏锐的她察觉到了异样。“儿子说什么呢，他是你爸爸怎么会不爱你？”
　　卓德鸿尴尬的笑笑，心里突突的跳。“是呀，好儿子，爸爸怎么会不爱你呢？别胡说！”
　　“骗子，她都有小孩了！”
　　“谁？谁有小孩了！”元湘索性扔了筷子，她使劲的摇晃着儿子。“你说谁有小孩了？儿子告诉妈妈。快说！”
　　“小孩子胡说！儿子你不就是小孩嘛！”卓德鸿赶紧喝住儿子。妻子的眼神让他脊背发凉。
　　“快说！”元湘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今天父子俩不同寻常的语气让她愤怒，她的儿子，她的丈夫有很重要的事瞒着她。
　　“儿子！你别乱说，琪梦你别生气，身子要紧，你不能生气。”
　　卓宇航被妈妈抓得很疼，妈妈的手似乎要捏碎他，山雨欲来的征兆在家里慢慢散开。他突然想到赵弘望愤怒的眼神，爸爸哀求的眼色，妈妈怒火冲天的脸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胡说的……”
　　“老婆，吃饭吃饭，你看你把儿子都吓哭了。”
　　“吃饭？现在你叫我吃饭？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野女人了？说啊！”元湘血红的眼睛锁住他，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在她如猎鹰班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你看你！”卓德鸿被唬住了，满头大汗的看着妻子，“我就和单位女同事聊了会天，儿子看见误会了。”
　　“误会，我倒要看看这女同事是不是误会。要是真的，我跟你没完。”
　　元湘天天跟着丈夫上下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公司里的女同事一见到她就像见鬼似的，躲得远远的。卓德鸿则像锅边上的蚂蚁，除了公司的事，应对妻子还要想法安慰罗琪梦。他有一段时间没去看她，罗琪梦的电话接连不断，他只能借客户暗示罗琪梦不要打电话给他，或者偷偷的托人送去些东西安慰她。他很庆幸自己没把公司的地址告诉她，不然妻子就发现端倪了。
　　“你看你，不在家待着，整天跟着我，不怕被人笑话。”
　　“笑话什么，我跟着我的丈夫有什么错？”元湘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室监视着丈夫的一举一动。
　　“老兄来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来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给迎上来的卓德鸿就是一个拥抱。
　　“合作愉快！”
　　“这位是？”来人一眼就看见坐在办公室里的元湘。
　　“我的妻子。”
　　“你好，我是元湘。”
　　“早就听说卓老板的妻子贤良淑德有气度，人又美丽大方果然不假呀！”元湘被一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卓德鸿感觉这话就是无形的鞭子啪啪甩在他的脸上鲜血淋漓。
　　“老兄，先等一下，我去拿给你拿资料。”卓德鸿只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冷静冷静。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了，气氛有些尴尬。元湘开了口。“直说吧，我怀疑我丈夫出轨了。你也不用讽刺我，哪有妻子整天无所事事待在丈夫办公室里的。你是他老熟人，你是不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行为？”
　　来人听她这样一说愣了，随即笑起来。“我就说嘛，夫人够爽快。不过你想想呢，你整天这样盯着丈夫是盯不出什么的。就像琴弦上的弦该松则松，该紧则紧。”
　　“你知道什么？说！”
　　“果然听说的都是假的！卓总的夫人是彪悍的女人，我又不是你丈夫，我怎么知道。”卓德鸿拿了资料回来，两人都住了口。
　　元湘没看出什么来，慢慢的也不再跟着丈夫了，这让卓德鸿松了口气，不过他依然得时时防着妻子，怕她发现端倪。
　　一辆车停在离罗琪梦小区不远的地方，元湘跟在后面看着丈夫鬼鬼祟祟的下了车。她把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丈夫的一举一动。她看着丈夫上了楼，那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透过窗户，她看见他们亲密的说着话。她心里的怒火冲天，似要把眼前这一切化为灰烬。她紧紧抓住方向盘，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姐妹们，我抓到这个野女人了！我要剥了她的皮！”
　　“你过了这么久才来，父母他们同意了吗？”罗琪梦抚摸着肚子，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样无名无份，在这座城市会被人怎么看。她会被人嫌弃，被人当做小三，她出生的孩子就是野孩子。她不敢想象。“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德鸿，我们和父母分开住吧。以后过日子的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儿子。当然，我不是说不管你的父母。只是这样我真的很难受……”罗琪梦哀求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的这么低贱。她不由想到死去的丈夫，他绝对不会让她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她的眼泪流下来，她越来越爱哭了，自从跟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哪天不是忧心匆匆？可是她就是爱上了他，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她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她只想安安心心的跟他过日子。
　　“好了，别哭了，结婚这么大的事，肯定要父母同意才行。父母养了我，我总不能抛弃他们不是？”卓德鸿赶紧安慰她，“我的心在你这里怕什么，我们早已有夫妻之实……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再说，弘望不是……不是还没接受我吗？”
　　罗琪梦不知道说什么，想起儿子就揪心的疼，她突然想起儿子的话，害怕的退离他的怀抱，恐惧的看着他。“我儿子说，你是有老婆儿子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骗我的？”她红肿的眼睛消瘦的脸庞让卓德鸿心里微微一疼。有一瞬的愧疚懊悔在他脑海闪过，随即被他抛弃在脑后。
　　“没有，我怎么忍心骗你？弘望快回来了吧，我再待会，再陪你一会，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他抱着她像当初认识她那样，她的无助让他疼惜。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拥抱她。
　　小区门口热闹起来，元湘带着一大群人堵在门口，保安正和她们争执。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小区，不是你们闹事的场所。”
　　“我找我丈夫，捉小三，管你什么事？”
　　卓德鸿看着窗外脸色苍白如纸，他松开罗琪梦，焦急的在屋里打转。“她来了！”
　　“谁来了？”
　　“你别管！等下有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承认，不要说认识我！记得不要说认识我！记得，不要说认识我！只要你不承认！一切都会好的！”卓德鸿哆嗦的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四下搜索着。他看见厨房有个窗台通往小区后面。
　　“为什么？谁来了让你这么害怕？你的父母？”罗琪梦心里疑惑又害怕。
　　卓德鸿三两步跃上窗台，顺着管道爬下去。“记得，一定不要说认识我！”罗琪梦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里忐忑不安。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那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进了小区朝她这边走来。那一刻罗琪梦突然变得无助，灾难即将降临到她的头上。
　　咚咚的脚步声似要把这栋楼踏碎，门被撞响的那一刻她打算去开门。下一瞬门被撞开了，巨大的响声让小区里的人很不满，纷纷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卓德鸿呢？你给我出来！”元湘进了门就带着姐妹们四下查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她的丈夫早已不见。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比她年轻漂亮，柔柔弱弱的样子，是个男的都不免心动。更可恶的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证明她有了孩子。元湘的牙齿咬得嘎吱响。“小婊子，有几分姿色啊！我男人呢！卓德鸿呢！”
　　“卓德鸿他是你男人！”竟管她不想承认不敢承认。卓德鸿骗了她。他有老婆，他的老婆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婊子就是婊子！都这时候了还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就是！元湘姐，我可替你不平了！你看人家的肚子都大了！”姐妹们都替元湘不平，一群人围着罗琪梦厌恶的指指点点，唾液吐在了她的身上。罗琪梦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拥有爱情，想拥有一个家，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是小三，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姐妹们看好了，你们都给我作证，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教训这个贱女人的！”元湘抓住她长长的头发，“走，出去！让大家见见你这贱人的真面目！做着不见光的事！今天我就让你见见阳光，不然不知道我元湘的厉害！”
　　罗琪梦护着头发，想从她手里拽回来。“哟，婊子还还手！看你还不还手！”一群人拳打脚踢的把她送出了门，扔在小区里。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小三，这个贱人勾引我老公！破坏我家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不是罗琪梦吗？”
　　“她是小三？看着不像啊！”
　　“你又不是没看见，经常有个男人晚上送她回家，平时呀不见人影。”
　　“那不是小三是什么？丈夫送老婆回家有必要那么偷偷摸摸的？”
　　“我以为那是她的男人呢。哎，没想到啊！她也是可怜！”
　　“听说她从一个小镇上来，死了丈夫带着一个孩子，来这里做了别人的小三。”
　　……
　　一句句刻薄的话像刀子扎进她的耳朵刺进她的心里。她不想听，不愿听，那些话依然源源不断的向她砸过来。
　　“好啊！你们都在！大家给我评评理，这女人勾引我的老公，骗我老公钱财！你们说该不该打？”
　　“不！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她慌乱的想逃离这里。小区里的人越聚越多，那些好奇的面孔让她感到羞辱。
　　“跑啊？没脸见人了？”
　　“有哪个小三会承认自己是小三的？”
　　“可恶！我最恨小三了！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无情的拳脚落在她的身上，容不得反抗，容不得辩解。有什么好辩解的。她就是人人眼里憎恶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