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23、感情就是一场空

　　“好儿子，你跟着妈妈只会受苦。”
　　“弘望不怕，妈妈去哪弘望就去哪。”罗琪梦的泪水落在儿子饿脸上，心里生生的疼。
　　“好孩子，这世上就你和妈妈相依为命了。你是妈妈的旺仔。是妈妈的宝贝。”罗琦梦的心很痛，却很满足。
　　香依海城，这座城市让人可以忘却痛苦，但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只会雪上加霜。罗琪梦在这座城市住下来，安顿好自己和儿子，为儿子找到新的学校让他读书。新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这让小小年纪的赵弘望很不适应。罗琪梦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陪着儿子让他融入新的环境。工作和儿子让她身心疲惫，心里依然很满足，至少儿子在身边，苦点累点算什么。
　　一群打扮妖娆的女人说笑着向他走来，罗琪梦穿着简单的西装，休闲裤，相比她们就逆色了许多。“罗琪梦，这是你的儿子啊？真乖真帅！”
　　“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你多大了？乖，叫阿姨。”赵弘望嘟着嘴不理她们，这些女人也不生气。
　　“哟，小孩，很犟嘛！”
　　“过来，阿姨给你买糖吃。”听着声音软软腻腻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喜欢儿子，要不认我做干妈吧。”几个女人围着他，上下其手蹂躏着他，以表示对他的喜爱。赵弘望的小脸像面团似的，被她们揉来揉去。浓浓的香水味让他窒息。
　　罗琪梦见小姐妹们喜爱自己的儿子，心里自然欢喜。“我就这么个儿子，可惜他爸走得早。”罗琪梦心里伤感，这些女人发挥自己特有的同情心，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你也别伤心，吉人自有天相，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你还年轻，人又漂亮。要我说，就再找一个吧。”
　　“对对对，我就认识一个，条件还不错，介绍给你……”
　　她们的热情让罗琪梦涨红了脸。“谢谢，我还没这打算。”
　　“哎，女人嘛，也不容易。”
　　“妹子，你还年轻呢，好好为自己的第二春做准备吧。嘿嘿。”
　　这群吵吵嚷嚷的女人走后，赵弘望长长的舒了口气，空气一下子清新了许多。“妈，她们一看就是坏人，你还是不要和他们来往了。”
　　罗琪梦摸着儿子的头，带着试探的语气，“弘望，如果，妈妈给你找一个新爸爸……”
　　“不，我不要，我只有一个爸爸！”赵弘望很生气，妈妈这么快就忘了爸爸，他还记得爸爸怀抱的温暖，看妈妈眼神的宠溺。那是他们一家人最快乐的日子。而妈妈似乎都忘了。
　　“妈妈，我交到新朋友了，他叫卓宇航。”弘望高兴的向妈妈介绍自己的新朋友，这是他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好友，至少他不再害怕，不再孤单。
　　“阿姨好，我叫卓宇航，阿姨可以叫我小航。”罗琪梦看着眼前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男孩，打心里为儿子高兴。
　　“谢谢你，小航。”
　　“阿姨为什么要谢我呀？”
　　“没什么，你们是好朋友呀，阿姨为你们高兴。”罗琪梦摸摸卓宇航的头，儿子渐渐融入新的环境有了新的朋友，她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远离了伤心之地，新的生活让她纤弱的身体好起来，脸上红润有光泽，和一群认识的小姐妹在一起，也学会了如何打扮自己，她身材好，人也俊俏，打扮后更是光彩照人。
　　罗琪梦很庆幸自己来到这座城市，认识了这么多的姐妹，乖巧懂事儿子又在自己身边，偶尔想起丈夫来心里就会难受，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心里难免落寞，身边总是少了点什么。已经有男人开始注意到她了，疯狂的追求她，讨她开心。她觉得是甜蜜的幸福的，少女时代纯真美好的心又活过来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害怕，是对爱情对婚姻的恐惧，她宁愿守着自己的儿子。男女之间感情的这根弦她不敢碰，也不愿碰。
　　“妈妈，小航和我顺路，以后你就可以不用来接我了，我长大了。”
　　“那怎么可以，妈妈担心你。”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小航有管家接送，我们在一起很安全，妈妈不用担心。”
　　“为什么不想让妈妈接你了呀？”
　　“妈妈天天那么累，你就应该留点时间给自己好好休息。”罗琪梦抱着儿子，泪水模糊了眼眶，她的儿子懂事得让她心疼。
　　“好，有事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啊！”
　　“嗯，我知道。”
　　“记得妈妈的号码吗？”
　　“记得记得，都滚瓜烂熟了。妈妈你别念叨了，你的号码，我比背书都还熟。”
　　能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认识小航这么要好的朋友，是赵弘望最开心的事。他们一起折纸飞机，看谁飞得更远；剪刀石头布，一起数着回家的步数；从小店里买来零食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甜；捉弄彼此给他头上扎上小辫子，一路疯笑道回家；在女生的背包里放上虫子，一起被老师啧骂；为兄弟义气打架，为朋友两肋插刀；分享各自的心里话……
　　他以为朋友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甚至人生的尽头，一路走过，情谊是不变的，永恒的。两年了，他长得更高更壮更健康勇敢。他和小航的感情也越发深厚。那时他还不明白人间世事会带走很多东西，包括你珍惜的一切。你越珍惜，失去的时候就越痛彻心扉。
　　赵弘望站在墙角，那里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身影。他看着那个男人，那个一年多以来常常送妈妈回家的男人。他很想把他痛打一顿，然后把他赶出去。他不忍心，尽管心里难受。男人对他的妈妈真的很好，嘘寒问暖，妈妈看着他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那笑意是妈妈曾经对父亲才有的笑。他握紧了拳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能伤心，不能动气，只要妈妈开心就好。他知道妈妈一直瞒着他害怕他伤心，不能接受，总是在他回来的时间提前把那男人送走。他什么都知道。
　　他看着妈妈把那男人送走，他躲在花架下隔了一小会才慢慢的走回家。
　　“弘望，好儿子，回来了。”罗琪梦看着儿子，说话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妈妈，妈妈想跟你说个事，哎，算了，没什么。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她心里慌乱，几次差点打翻了盘子。
　　“妈妈，你说吧，我听着。”罗琪梦看着儿子沉重的表情，心里扑通一下，乱了分寸，她很不自然的看着儿子。
　　“没什么，妈妈忘了，想起来再告诉你。”她赶紧岔开话题。
　　“妈妈想说就说吧，我看着心里也难受。”罗琪梦转身震惊的看着儿子，她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盘子，饭菜洒了一地。
　　“儿子！”
　　“妈妈，我不喜欢他，那个叔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表面竟说一些好听话。我不喜欢妈妈和他在一起。”
　　“啊！这样啊，你都知道。”罗琪梦立刻变得很窘迫，被儿子看透心思的难堪。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儿子迟早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弘望，他，他真的对妈妈很好，而且，你应该，应该有个能疼你的好爸爸。”
　　“我不需要！我只有一个爸爸！他看妈妈的眼神让我想到镇里的那些好色之徒！妈妈，那些人也是真心对你好吗？”
　　“住嘴！”罗琪梦重重的一巴掌扇过去，她从未这样打过儿子，母子俩也从未如此激烈的争执。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菜汤滴在地上嘀嗒嘀嗒的声音。
　　“要他做我爸爸，没门！”赵弘望捂着脸跑出去。
　　一连几天，母子俩的关系很尴尬，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不松口。罗琪梦近日坚决不让那男人来自己家。在爱情的诱惑面前，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他祈求的望着她，“我只要你，只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就好了，不要什么爸爸。”
　　“儿子，好儿子。”罗琪梦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流的更凶了。
　　“妈妈，以后，我养你，我保护你，好不好？我会很懂事的。”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做个好孩子了。
　　“好儿子，”罗琪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多个人，有个爸爸疼你好不好？我不想你从小就失去父爱。不想你的生活不完整。”
　　“不！我不要！”赵弘望使出很大的力气推开她。
　　“弘望！弘望！儿子！回来！”罗琪梦追出去，儿子的背影像离弦的箭很快消失在她视线里。她瘫在地上，不知道是自己在这座城市迷失了还是这座城市锁住了她，让她身不由己，只得一步步往前走，她摸摸肚子，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赵弘望停下来，他跑累了，身后妈妈并没有追上来，他感到又累又饿。街上流浪的小乞丐看他一个人又是小孩，就想抢走他的包。这下他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和几个乞丐狠狠的打了一架，瘦弱的小乞丐们一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害怕了，纷纷向他求饶。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些乞丐有什么区别呢？都等待着别人的施舍。他想到妈妈，心里很难过，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连追求自己的幸福都要小心翼翼。她太累了。
　　他挎上书包疯狂的跑回家。妈妈没回家，在小区外徘徊着，一见到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儿子！”他奔向妈妈的怀抱那怀抱那么温暖，温暖到他想哭。
　　“妈妈，我错了，妈妈喜欢的人，弘望就喜欢。”
　　“儿子，好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妈妈好害怕你不回来了！妈妈不和他来往了，就我们俩个好好生活。”罗琪梦的泪水如倾泻的大雨淋湿了儿子小小的脸。
　　“妈妈喜欢就让他来吧，弘望也想有个爸爸。”哪怕不是亲的爸爸，只要他爱妈妈，自己也能慢慢的接受他。
　　“兄弟，你真好！真羡慕你。”卓宇航看着赵弘望的书包，里面全是罗琪梦为儿子亲手做的各种糕饼，书包里满是香甜的味道。“哎，不像我，虽然爸妈都在吧，可他们就像不在。平时都是管家给我做好吃的，但我更希望是爸妈为我做的。”他拿出一块薯饼，一看赵弘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全然没了平时的开心模样。
　　“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就是我妈打算给我找个新爸爸。”
　　“那，那是好事呀！你别伤心了。”卓宇航拍拍他的肩膀，“多个人疼你多好。”
　　“只是，我不喜欢。感觉那个男人，就像好色之徒。”
　　“慢慢习惯就好了，你见过你的新爸爸吗？他长什么样？”
　　“哎，就那样吧，我又不喜欢他。”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罗琪梦看着眼前这男人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再不说就晚了，她不想要无尽的等待，每天都活在渺茫的期待中。
　　“说吧，我都听着，你的话我都会认真的听。”男人摸摸她的头发，那双大手留恋的停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我，我有了我们的孩子。”罗琪梦的脸色很不自然。“平时我们都很注意的，没想到还是有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这样，你说你的父母会不会就接受我了？我会做个好媳妇，做你的好女人。”
　　男人的手停住了，触电似的从她的脸上拿开，震惊的看着她。“琪梦！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儿子吗？我还没见过他呀。”他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她，男人的心很乱，他慌乱的手颤抖着。罗琪梦敏锐的察觉到他很恐惧，很不乐意。
　　“怎么了德鸿？你不开心？这是我们的孩子呢，你不是说你没孩子吗？这下好了，老天都在帮我们。而且，我的儿子也需要一个爸爸！”
　　“没有，我很开心亲爱的。”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会尽快回去说服父母的，放心，你这么好的女子，我爸妈一定很高兴。我改日再来看你。”卓德鸿走了，脚步踉跄着，他迷茫的不知道如何把这个谎言继续维持下去。就像一盘他玩了很久的游戏，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知对手不按常理出牌，一下子打乱了他的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