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11、不被待见的女婿

　　看着家就在眼前她却害怕了，那店里都是她熟悉的人，她该怎么跟父亲见面，正大光明的进去说，她怡文和赵弘望私奔了？父亲肯定会被气死的。她躲在角落偷偷的看着父亲，满脸的笑容里隐藏着深深的痛苦与憔悴。背对客人时，可见他隐约的叹息。
　　“阿姨，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不开心呢？”城天有些迟疑着，挣脱她的手，“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怡文转进后院，那里一个男人正笑容可掬的等着她。
　　“你回来了，正等着和你一起见岳父呢。”赵弘望抓住她的手，怡文哆嗦着，究竟他什么时候肯放过她呢？好像她做什么，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她跑了，他不着急，他知道她会在哪里出现。他就在终点静静的等着她。
　　“放开！”她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紧紧的，泛出一道青白色的痕迹。
　　“怡文姐，你回来了！”盛强惊喜的声音响起，黎明辉也跟着进来，怡文停止挣扎，赵弘望顺势一带把她拥在怀里。
　　“爸！”
　　“爸！”怡文恼怒的听着他丝丝暧昧的声音。
　　“你们还有脸回来！”黎明辉气愤女儿竟干这样的事，见到女儿那份惊喜被愤怒取代。啪，赵弘望也不躲闪，失去理智的黎明辉这一巴掌让他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有了丝丝血迹。
　　“爸，初次见面对女婿这样不太好呀！”他的语气很平静，暗沉的眼里却波涛汹涌，嘴角勾起，笑得像嗜血的恶魔。
　　“是你，是你们逃婚私奔？”
　　“是。”赵弘望脸不红心不跳。
　　“你说是不是？黎怡文！我们是真心相爱呢。”黎明辉气的哆嗦。怡文痛苦的咽下吐沫。要她怎么说呢？她要怎么说才好呢？黎明辉看着女儿的样子就当是她默认了。
　　“好女儿啊！我的好女儿。你不喜欢他，不嫁就是！为什么又要逃婚？做出如此不知耻的事来！丢脸丢尽了我的老脸！”他抬起的手哆嗦着，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那巴掌落在了怡文的脸上。“我白养你这个女儿了！你们滚！给我滚！你对得起卓宇航对你的真心吗？啊？”
　　“我和怡文已经有夫妻之实，你以为卓家还会接受她？别把你那女婿想的太好了！”
　　“那也是你拐跑了我女儿，我不相信我女儿会这样！”几双眼睛聚焦在怡文身上，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似要把她捏碎。怡文紧闭着眼睛，她怕忍不住眼泪会掉下来。那一巴掌不疼，后劲却很大，好像那一巴掌就是一个铁锤捶在她的心上，砸在她的脑门上。心口很闷很疼，脑袋嗡嗡的响。
　　“爸……”她看见老爸背对着她，肩膀剧烈地抖动。
　　“你会说实话的，亲爱的。”
　　“我，我不……”剩下的话被堵回嘴里，赵弘望低头咬住她的嘴唇，一手握住她的头，一手扣住她。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就知道这不会是一只温顺的猫，手臂上已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赵弘望把她的头摁在怀里，拉下衣袖。另一只手抓住她反抗的手。
　　“岳父大人刚才打了我一巴掌啊。你说我要不要打回去？”他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吐出每一个字。“你说，我要不也把你的那一巴掌打回来？他这老骨头受得了吗？”
　　黎明辉悲痛的看着这莫名冒出来的女婿，看着他和女儿亲密的样子，说不出什么滋味。
　　“爸，我先带怡文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站住！你给我回来！你要认我这爸就松开那男人的手！”怡文突然的冷漠让黎明辉不能接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再也见不到女儿的恐惧。赵弘望不理他，把怡文摁在怀里，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怡文的话被他堵在嘴里，只有低低的呜咽声。他的力气很大，拽着她就走。黎明辉追出去，看着头也不回的怡文大吼。
　　“你们，出去就别再回来！就当我白养了你！”泪水充满眼眶，又硬生生的逼回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一只听话的猫。吉娃娃相对起你来就乖多了。”赵弘望放开她。怡文转过头，父亲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
　　“爸！”怡文知道父亲早已伤透了心，她追上去，赵弘望拦住她。
　　“回去做什么？岳父这么不待见我们，回去不是找骂吗？”她在哭，他在笑。
　　“放开我！赵弘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这么做。闭嘴！你再闹。我不介意给你妹妹脸上再挂几道彩。”他淡淡的声音，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怡文被他拽着就像走进无边的地狱般。阴冷的风刮过，无情的擦干她的眼泪。墙角下，城天早已不见了人影。
　　“赵弘望，你可以放手了吗？我不回去了。”
　　我不回去了。她在笑平静的，乖顺的笑，泪水挂在脸颊上，亮晶晶的，透明的。
　　“我不回去了，我跟你走。”他的心一颤握紧了拳头，实在没必要同情她。呵，好兄弟，仇人的老婆，未过门的老婆。多年的耻辱终于找到了一点平衡感。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了一点。却依然高兴不起来。怡文无声的跟在他身后，他走的是阎罗殿的路，她不走也得跟着走。有什么办法呢？
　　“看来你能从那个女人的伤痛中走出来，化悲痛为力量让我很欣慰。女人没了可以再换。”卓宇航不理他爸，双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他很想问爸，爱情可以再换吗？他一直拿得起放得下，只是这次想执着一回。他有那么一丝愧疚，愧对父亲的期望，他偷偷的拿出兜里的合同，合同上鲜红的公司印章。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早点见到怡文。
　　“你去哪里？”柳晓霜拦住他。
　　“我有事出去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公司的事你帮不上忙的。”
　　“那可不行，公司的事没有我不能干的。”柳晓霜用身子挡住车门。
　　“我的私事，你别插手。”
　　“去见怡文吗？”柳晓霜直直的盯着他，拉开车门。“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卓宇航，你还真有本事，怎么搞定公司里那几个老顽固的？偷的吧？”
　　卓宇航没回答她“要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咖啡在这繁忙的时代强迫人提起精神去工作去，工作是为了什么？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生活。为何要那么累呢？倒不如在该休息的时刻好好休息，可是一放松下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怕工作做不好，怕领导批评，怕落后时代的尾巴。无论你多努力，对未来的期望是多么美好，就像阴沉的天气盼望满天星，雨停了，星星就会出来。抬头瞭望却是满天的乌云。只是瞧只有一两颗模糊的星星闪烁着，像抓不住的希望。怡文呆呆的望着杯里的咖啡出神。她的命运就像这热腾腾的咖啡只是暂时帮助别人提神罢了。
　　“赵延望！你为什么要骗我！”柳晓霜撕心裂肺的让怡文惊醒。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同事，她的朋友深深的把她推进这潭浑水里让她身心重创，生死不能。
　　“柳晓霜！”赵弘望强行按住她，柳晓霜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血红的双眼逼视着他。
　　“为什么！我什么都相信你，都按你的做，哪怕是错的，我还是相信你的承诺。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你不是要娶我吗？你怎么就不见了？”
　　“我叫赵弘望。”他淡淡的甩开她的手平静的回答她。
　　“是啊，我忘了，你是，云氏集团的养子。赵弘望先生。”柳晓霜的眼里有了泪花。
　　“怡文，我来接你回家。”卓宇航心疼的望着怡文，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忧郁的眼神里像一潭死水，沉闷的安静的望着他。
　　“合同好了吗？他说，只要合同办成了。我就可以跟你走。”怡文抬起头木然的望着他。
　　“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这么快就办到了。”赵弘望看着手里的合同，淡淡的扫了一眼，深邃的眼里不见一丝欣喜。嘴角呡成一条薄薄的弧线。月牙一般的笑容却是黑夜里的蝙蝠对热血充满了渴望。
　　“现在可以了吧，你要公司，我做到了，都给你，去找我的律师，把怡文还给我！”
　　“不过，我很好奇，你爸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合同已经到手了，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卓宇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啊！我把她还给你，可以让你们完婚。”赵弘望拦住他，附身在怡文耳边低语，站起身。“我走了，你们新婚夫妇慢慢聊。”
　　“不行，你不能走！”柳晓霜抱住他的手，他的冷漠让她害怕。
　　“放手，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不放！”赵弘望推开她，潇洒的离去。他推开门，刺眼的光洒进来，他在一片光影里优雅的转过身微微一鞠躬。
　　“打扰二位的婚礼很不好意思。”笑得那么圣洁，那么阳光。欢喜的样子好像真的在祝福他们。只不过是披着天使衣裳的魔鬼。
　　怡文轻轻的叹息。“你不能这么做的！只要你不听他的，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怡文，我放心不下你，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无法抹除的伤害，我不想再失去你。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对不起，我来晚了。”卓宇航抱住激动的怡文，他好久没这么抱过她了，她能回到他身边真好。
　　怡文的泪大滴大滴无声的落下。“你想过后果吗？”
　　“我不管什么后果，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为了这一刻，我期盼了好久。”
　　“我们回去，回到我们的思幽居。”怡文冰凉的泪滴在他的胸口上。
　　“卓宇航，我怀孕了。”
　　“真的！”他眼里满满的惊喜让她心痛。
　　“你不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他紧紧的，抱住她。“那不重要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黎怡文！都是你！”他的消失让她的恨转移到了怡文身上。“都是因为你，他才不理我了。”
　　怡文的怒火因为这个女人的责备突然爆发，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泼向靠近的柳晓霜。“你忘了，我的今天也是你造成的！”
　　柳晓霜愣愣的看着两个相拥而去的背影，脸上的咖啡带着余温，还有浓浓的清香。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赵延望，赵弘望？五年多的感情难道你就一直在骗我，欺骗我的感情，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一直在利用我！我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任你践踏吗？”

　　几年前，她才来凌波微步时，她是害怕的，恐惧的。初来到这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水土不服，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常常夜不能昧，害怕和人交往。老板的指责，同事的嘲笑让她痛苦不堪。那时她还没有朋友，只有赵弘望会接近她，敢接近他。对她逃避式的拒绝从不介意。在工作上经常帮助她，对她就像妹妹。耐心的指导她，教她怎么和同事相处，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在她痛哭的时候，备好纸巾默默的陪着她。他说她这叫社交恐惧证。多和人交流就会好的。
　　后来，等她和同事们相处好后，她才发现他才是和同事们相处不冷不热的人，可是没人敢靠近他，嘲笑他。何况他的工作做得很好。她想就她柳晓霜能和他走这么近了吧。卓宇航追求她的时候，他告诉她不要和卓宇航走太近，他会伤害你。她问：为什么？他朝她微微一笑，回答：因为，他没心。没心的人最可怕。
　　她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脾气，对她是很温柔的，其实她并不了解他。她讨厌他无所不知的样子：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人挺好的，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赵弘望沉默了一瞬：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该支持我呀。她不顾他的反对坚持和卓宇航交往。赵弘望依然和她保持着联系，在她有困难的时候默默的出现在她身旁。在公司里他们是同事，很少交流，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她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影融入了她的心，只要有他在就觉得安心。
　　卓宇航能给她快乐，却让她很不心安。他是花花公子有钱有势，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有保鲜期的，一旦过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她柳晓霜又何尝不是？她有一点难过，却不痛彻心扉，甚至还有点喜悦。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和无数女人暧昧，她看在眼里，她是有自尊的，果断的提出分手。相比卓宇航的花天酒地，她更喜欢安静点的生活。
　　她明明知道那样做会毁了怡文的一生，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只因为是他，只因他许诺：我娶你。不问因果，甘愿赴汤蹈火，在她深陷其中的时候，他早已潇洒转身离去。他离去了，她怎么办呢？
　　终于不用见到那讨厌的女人了。云傲晴不禁笑出声，她对着镜子微笑，细心的补上妆。她一定要给赵弘望留下最美的印象。她坐立不安的望着窗外，想起什么，甜甜的笑意爬上嘴角。
　　父亲一直在做赞助商，有一次父亲忙于工作不能送她回去，她待在办公室里玩。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照片，一个瘦弱的男孩，微微下垂的嘴角，紧锁的眉头，忧郁的眼里泪水似乎就要滴下来。她想他为什么不开心呢？男孩哭起来多丑呀，她掏出画笔，把他的嘴角，眼稍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画上去。她说：这样好看多啦。父亲去学校看他的时候，她执意要跟去。
　　你好，我叫云傲晴，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就会很暖和的。赵弘望把瘦小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她去拉他的手：你怕什么，老师和爸爸常常夸你，说你很棒，要我跟你学习呢。他说：我有点脏。她说：我不怕。她看着他在发抖。把手伸出来吧。太阳这么暖和，有阳光就不冷了。他慢慢的把手伸出来：还是很冷呀。别急嘛，再等一会。她拦住他。她白白净净的小手和他冻的通红的手握在一起。好像有点暖和呢。他笑了。就像她画出来的那样，弯弯的嘴角，弯弯的眼角像天边的刚露出地平线的太阳。
　　他的脸上有疤，常常用手挡着。她说；你别怕，我教你化妆，它就看不见了。她很认真的教他怎么做，他很认真的学。他的脸挨着她的脸，很近，她能看见他忧郁的眼里自己明媚了样子。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喜欢这个男孩子，我要让他快乐起来。
　　她对爸爸说：我想有个哥哥。于是他成了他的哥哥。她天天都能见到他。只是他执意叫她的爸爸为干爹。那是爸爸从街上捡回来的哥哥。那个哥哥失去了爸爸妈妈，那个哥哥很孤单。
　　“你怎么来了？”云傲晴从回忆中回过神。赵弘望已经上了车。
　　“来恭喜你呀！只是我想不明白，卓宇航一家对你父母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么恨他们？”车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闷，赵弘望阴沉的眼神阴冷的扫了她一眼。顿时她觉得阴冷的风刮过脊背。“好了，人家开玩笑嘛！我就想详细的知道你的过去。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我就想帮你分担点。”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云傲晴撇撇嘴，“哎，我是为你心疼呐。”见他不回话，知道他可能生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了解他的。这个话题一提，他必生气。她想起上次告诉黎怡文，他的母亲是被卓德鸿老婆打死的。具体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突然很后悔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黎怡文。她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你什么时候拿下凌波微步？”
　　“不急，让他们新婚夫妇好好聚聚。”赵弘望阴沉的脸上有了笑容。那道疤痕被精致的妆容掩盖，看任何不出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