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六节：手术 ...
-
01
银白的线如炮弹倾落，将岛屿倒扣其中，阿瓦·纳萨尼尔跑到坚固的鸟笼外延，无法进入，也无法了解内部境况，不由焦躁难耐。
“可恶！”
不远处，有海贼锲而不舍的在牢笼内部劈砍丝线，结果自然是徒劳。
“可恶！”
“可恶啊！”
那海贼咒骂一声，绝望放弃，瘫坐在雪地上。
远处浪花翻涌，似是海军船只到来，阿瓦·纳萨尼尔燃起希望，刚一回头，就听身后鸟笼内’砰砰砰’几声枪响，似是毫不留情的子弹——
穿透了谁的胸膛。
她瞳孔震颤，慢慢回头。
鸟笼……消失了……
心脏如濒死般跳动着，她想要喊出那个名字，但是发出的声音只是没有含义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她在鸟笼消失的瞬间冲入其中，而与此同时，那幸运的海贼也欢呼冲出，擦肩而过，绝望与狂喜，在那一刻相逢，就像人类无法互通的悲欢。
不要死。
不管那子弹射中的是谁。
不要死。
这样祈祷着，在雪地里狂奔，终于在那头的岸口，看到躺倒在雪地里的躯体，孩童不知所踪，只剩那个笨蛋似的男人，静静的，如同沉睡般，被轻雪掩埋。
鹤的军舰已经到达，不远处就是唐吉诃德家族的海贼船，多弗朗明哥在鹤的攻击下焦头烂额，已无暇顾及这边的境况，有女将登陆上岸，拎起她的脖领，在她那失魂落魄的脸上打了一拳，她才如大梦初醒般回神。
“还有气呢！！”
“快点帮忙！！”
这样说着的曾经的同伴，用毫不逊色于男人的麻利劲，将男人抬上船。
“另一个呢！不是说还有个小鬼吗！！”
“阿瓦！！”
女将的怒吼，炮弹的轰鸣。
烦死了。
吵死了。
阿瓦·纳萨尼尔紧紧攥拳，而就在这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宝物箱里钻出来，流着眼泪，张着嘴巴，拗哭着，奋力向着这边跑来。
罗——
02
鹤的军舰里。
昏暗的船舱，因为聚集了太多的人而变得热气腾腾。
血腥味从那‘尸体’身上扩散。
解开衣服，是惨不忍睹的躯体。
那家伙连开数枪。
是切实，要置人于死地。
这边准备无菌的白布，那边点燃酒精灯，船医面色极为凝重，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的人。
事到如今，可以说是无力回天了。
黑发的女人站在角落，微微颤抖，她并没有流泪，她只是不甘。
她什么也没能做到，为罗西南迪，为这个小鬼，她什么也没能做到……
“我只能说，尽力——”
年迈的船医面色沉重。
“F型血的人，做好输血的准备！”
在女人的旁边，孩童压低帽檐，不停流着眼泪，用一只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衣摆，就如同要将那纤维碾碎一样用力，苍白的指节不停颤抖。
我们能做只有祈祷……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吧。
她将手放在那孩童的后背，却不是安慰，而是将对方提到半空。
“什么啊……事到如今……”
孩童双腿乱踢，不停挣扎。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啊！！”
“不是很强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啊！！”
看着这张皱皱巴巴的，痛哭流涕的脸，女人说不出话，当然，她本来也不能说话。
是她的错。
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谢罪。
那个啊。
她以前可是天龙人啊。
恶魔果实图鉴什么的，也看过百十来遍了。
手术果实，在手术的时候能派上用场是常识吧，虽然具体怎么使用她不知道，但是如果在手术的时候派不上用场，那它叫手术果实做什么呢……
虽然心里一长串发言，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指指孩童的嘴巴——
食指在空中划出一颗心形。
手术果实，你吃了吧。
随后，拽着他的手，指了指木桌上躺着的男人。
做点什么，能做到吗？
点点那小小的脑袋，又指指医生。
脑袋里医学知识，很丰富的，以前说过吧。
这样说完，把孩童放在地上，蹲在他面前，用两手的拇指抹去他的眼泪。
试·试？
做出这样的口型，就看那孩童呆愣。
“怎、怎么可能做到……我、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
“如果柯拉先生死了的话……我……”
她立刻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对方的嘴巴。
给·我·试·试
孩童低下头，咬紧牙关，颤抖不止，片刻后猛抬脑袋，虽然还有眼泪涌出来，但是自己伸手抹掉了。
“手术的话……最重要的是……无菌环境……”
“如果有一个房间……那样封闭的……”
“能将病人和医生隔离……”
这样抬起手，指着那热气腾腾的手术台，慢慢好像神灵附体似的，双眼无神的说一句——
“ROOM。”
一个无形的气泡空间扩大，将正在进行手术的医生与濒死的男人圈入其中——
鹤军舰上的船医，因聚精会神，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变化，只是，切断的组织不再大量出血，断面如同软糕般平整，神经与血管能够完美接合……
虽然腹腔内的脏器均有重伤，但所幸心脏并未被子弹穿透。
“……还有的救。”
这样喃喃一句，被女人与孩童听到，便重新燃起希望。
这手术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结束的，空间的维持也需要孩童的精神力量。
终于，在5小时后，最后一处伤口缝合，绷带缠好——
船医和孩童同时倒在地上。
“老师！”
女将连忙扶起船医，到房间角落休息。
她默不作声的抱起那孩童，将那漫长的视线，从手术台收回，她并未露出狂喜或悲戚的神色，似是有点精神麻木，无意间与站在那头的鹤对视，对方脸上并无任何责备，淡淡的看着她，带着点无奈，与关切的温柔。
“千钧一发啊。”
“如果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这次，做得很好，阿瓦——”
‘做的很好。’
‘有进步了。’
以前一起行动的时候，就算是自己毫不满意，也总能得到对方的鼓励，严厉又温柔的鹤中将，如今再听到对方这么说，就好像恍若隔世——
不，她做的一点也不好。
太坏了，太慢了，太弱了。
这是她的失败。
但是，这家伙，罗西南迪还能活着——
真是太好了。
因为体力不支而迷迷糊糊的孩童，突然觉得有一滴水落在眼皮上，勉强睁开眼，就是那女人颤抖着嘴巴，无声的，痛哭的脸，像雨点似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他的脸上，他颤抖一下——
“真是的……脏死了……”
“别哭了……你这……笨蛋……”
就这样迷糊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六节：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