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事业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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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威逼”不成，自然只能“利诱”。
吃完菜，妙语又叫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虽然囊中羞涩，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利诱”一招，最原始的是财富和权利，但目前，无论哪一项她都拿不出手。一个说书的人，除了银子，还有什么能收买他呢？
妙语替万先生倒了一杯茶，笑道，“没什么可招待先生的。”
万先生倒像是很受用，低头就是一杯下肚，“公子不必客气，万老头喝什么茶都跟喝水似的。”
看也知道了，妙语心想。
但利诱还得继续，“先生走南闯北的说书，定是见多识广了吧？”
“不敢。”
“若在下知道什么消息，先生可感兴趣？”妙语试探道。
“哦？”万老头终于抬起了头。
妙语心中一喜。
这说书之人，若要“利诱”他，除了银子，自然只有故事了。一个以卖故事为生的人，岂会对他所不知道的事没有兴趣？
妙语神秘道，“无胜老人的故事可还值钱？”
这江湖中人，一个个把老头当神一样供奉，一听便知是传奇级别的人物。虽然妙语仍觉得这种传奇有很多不实的成分，他压根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罢了，但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也就只剩他这个名人了。
听到无胜老人，万先生顿时两眼放光，“公子知道无胜老人的事？”
“不错。”看来老头果然是值钱的。
万先生又仔细端详了一遍妙语，“公子小小年纪，怎会与无胜老人有交情？若说是墨门中人也不像，无胜老人已多年不问江湖事，更何况墨门弟子一向谨言慎行。”
言下之意，就是咱不谨言不慎行了？
别说她的身份至今成谜，就算真是墨门中人，做人也总要学会变通，死守规矩，固步自封，有何意思？
但那边厢，万先生显然还是不信她。
“在下岂止是知道，连他惯用的裁缝都认识。”妙语又开始吹嘘。巧手罗刹嘛，老头自己说的。
“是谁？”万先生来了兴致。
“先生想知道？”咱现学现卖，这下看你愿不愿意和咱结识。
万先生不说话了，想是在暗自衡量她的话的可信度。
半晌，他突然笑了，“看来公子想与万老头结识的愿望真是强烈的很，没想到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能得到年轻人的喜爱，实在是太感动了。”
这番话说的妙语差点将午饭吐出来，他真是不打算要脸了吧。
妙语笑，“先生这样的人才，不想结识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拍马屁的工夫她也不差。
然后，他们俩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笑看着对方。
看的妙语差点生出眼疾，还好万先生先开口了，“老头不爱拐弯抹角，却不知公子这么想来结识，究竟意欲何为呢？”
果然是聪明人，妙语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突然谋划出一项事业，可以收集江湖上的消息，细致的选择和分类，然后大规模的兜售给有需求的人。而万先生既会武功，计谋才智又一项不缺，最重要还消息灵通，这样的人才，若是拉入自己的事业中来，不是如虎添翼吗？
“其实是这样的，”妙语缓缓道出了想法，“在下最近决定办一项事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先生所做的事类似，先生是这方面的泰山北斗，若是能得到先生的助益，必定无往不利。具体的运作方法，我可以再作解释和完善。”
“年轻人有理想的确不错，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了，这非要好处的性子和某公子倒是很像，“先生至少有三个好处。”妙语伸出了三个手指。
“哦？”万先生又打开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
“第一，很明显的，先生可以知道有关无胜老人的独家消息，这可值钱的很吧？”
万先生点了点头。
“第二，先生一个人走南闯北的买卖消息，自是本事非常，但是，若将这件事变成一向分工合作的事业，各司其职，不是省时又省力的多吗？当我们做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先生赚的钱可以更多，更何况等我们发展壮大之后，还有专门的员工和人讲价，先生就用不着那么辛苦自己和人讨价还价了。”说完，妙语还看了一眼络腮胡子。
“这第三呢？”
“这第三嘛……”妙语似乎并不着急，慢条思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茶盖轻轻拂了拂。现在可是心理战，一不小心就全盘皆输了。
“这第三嘛，万一先生不同意，在下最多是少一员猛将，可惜了些。可先生不但损失了上述两个好处，以在下的经营方式，想将先生的营生都抢过来取而代之，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这话带有明显的挑衅味道，看过他的武功，妙语现在是冷汗往心里流。要是他不想被取而代之，大不了现在杀了她便是，何必那么麻烦。
但他毕竟不是这种人，妙语赌的就是这一点，他没有动葫芦，而是倒了一杯茶，笑了。
“公子倒是有美好的愿望，万老头对于公子的事业也感兴趣的很，只是不知道公子准备如何展开这个事业呢？公子身上有多少银子？”
“这……”我现在身上是没银子，但你不是有嘛。但她毕竟没有说出口，好不容易将他说服，可不能功亏一篑。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万先生显然也看出了妙语的困窘，其实看她桌上的几道菜便知，她实在是穷的很，哪有钱展开什么事业，“公子若是手头不方便，万老头倒有个主意。”
妙语两眼放光，难道他真打算出钱资助？
但万先生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低头轻声道，“姑娘可知道那人是谁？”妙语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络腮胡子？
“他？”先前好像听万老头叫他洛掌门。
“不错，他是临安弯刀帮的掌门，叫洛塞湖，他家世代从商，临安城的米行几乎都是洛家开的。”
民以食为天，开米行自然富得流油，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但是万老头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您的意思难道……”
万先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要他资助？看他这样子也不会同意吧。
妙语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络腮胡子，仿佛感觉到别人的注视，络腮胡子也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到她在观察他，立马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个情况……怎么看都不现实嘛。
但万老头还是一副没钱没兴趣的模样，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妙语正为难，楼梯上又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人还未出现，声音却已到了。
“洛塞湖！你个狗娘养的，丈着你老爹几个臭钱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上来的是一个身长七尺的汉子，肌肉暴出，显然有一身横练的功夫。他身后陆续走上来十几个跟班，这样的阵丈小二早已吓的不见人影。
“他武功不弱，练的是十三太保金钟罩。”万先生轻声向妙语道。
络腮胡子的火暴脾气哪里受的了别人的侮辱，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想干架。但旁边的白面男子走的更快，迅速走到他俩中间，向肌肉男作揖道，“钱掌门，幸会幸会！”
“幸会你个屁！”肌肉男啐了一口。
妙语顿时觉得好笑，真是物以类聚，低头向万先生道“我看他功夫虽不错，却绝不会有何建树。”
“哦？何以见得？”万老头仿佛突然来了兴致。
“武功好，自然是出人头地的关键，其实不应叫关键，应该是前提，但武功好是绝不够的。”
“公子的意思是说，还要有脑子？”万先生笑。
“那是自然，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江湖数百年，有一条规律须铭记，那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要在此间长久生存，必须要勘破这一点，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最强，也永远不要妄想自己是最强，只因江湖没有永久的‘最’，简单来说，就是要有谦虚的心和容人的气魄。”
“说的在理。”万先生没想到，这公子小小年纪，对江湖倒是看得透彻。
妙语接着道，“再者，真正的强者时时都会掩藏锋芒，就好比先生这样。锋芒太露总是活不长。这人虽武功不弱，其他的却一塌糊涂，你说他能有何建树？”
听完她这番言论，万先生倒像是刚刚才认识她一般。明明身在江湖，却仿佛站在江湖之上，实在是不简单。
他笑着对妙语道，“看来姑娘果然是个好老板，万老头跟着你做事必定是能赚到钱的。”
什么？姑娘？“你知道……我是女的？”越说到后来她越小声，难道她的装扮真这么失败。
万先生又笑了，“姑娘真是时而大智，时而大愚，万老头要是没这本事，还说什么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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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边聊天，楼梯口却是另外的光景了，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
肌肉男冷笑一声，“上次在姑苏你就是靠这小子的诡计，才逃走了，怎么？今天还是要靠他？我看你这弯刀帮是越来越不行了。不如散了让他们回家种地得了。”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身后的一干人等也跟着笑了起来。
络腮胡子此时脸已憋的铁青，白面男子的脸也变的更白。
“怎么？不说话了？想当初，你占我临安席位的时候气势可不是这样！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金钟罩。”说完拳头就要招呼上络腮胡子。
“住手！”
白面男子和络腮胡子都一脸诧异的望向说话的人。
妙语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这“住手”二字，只是一心想着，这棵摇钱树可不能倒。但才喊完，她就有些后悔，因为她已看到肌肉男的手越握越紧，眼珠突出的怒瞪着她。
但话已出口，也只能硬撑。斜眼瞟了一眼万先生，他却装作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这下可真是玩大了。
肌肉男三步并作两步朝妙语走了过来，“你个毛小子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
“在下并非是葱，也不是毛小子，而是这位洛掌门的朋友。”这下可好了，她成功和摇钱树攀上了关系，也成功进入了肌肉男的封杀范围，不知道是会先死还是先发达。
“那正好！老子也省的麻烦，一块解决你们！”
妙语站了起来，故作深沉的走向人群聚集处。咱现在是羊入虎口，生死就靠这一招了。“哎！真是可惜！”
“你小子可惜什么！”看她从容的模样，肌肉男也不敢妄自动手，恐防有诈。
“在下可惜钱掌门错失了一个良机。”
“什么良机？”
“阁下可曾看到坐在窗口的那位先生？”
肌肉男恶狠狠朝万事通望了一眼，“怎么，也是洛塞湖的朋友？”
“非也，他是个说书先生。”
肌肉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怕个说书先生。”
妙语不以为意，接着道“这江湖中人最怕什么？”
肌肉男不屑。
“自然是名誉扫地。”
“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钱掌门武功盖世，还带了十几个人光临南徐酒楼，现在却要以多胜少，在这里杀了我们三个，江湖人听闻，必定认为钱掌门技不如人，所以带着这么多人来壮胆，这万一传出去……”妙语故作深沉。
“你小子不想活了！谁敢传出去！”其中一个跟班忍不住开了口。
妙语立马接口道，“自然是不敢了，钱掌门若担心事情败露，大可以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大嘴巴的说书先生，反正你们人多，我们能说什么。”
“你！”这跟班显然想要用拳头招呼她了，妙语只有假装从容的笑对飞来的拳头，其实是有些吓傻了。
但当拳头即将击中面门之时，一只手却拉住了他。
肌肉男眼睛盯着妙语，手却示意跟班退后，继续道，“那你的良机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事业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