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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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有弱点，也不能有恐惧。
多弗，你不能有丝毫的胆怯，也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你应当无可阻拦。
* * *
对唐吉坷德·多弗朗明哥的海贼团围剿将于清晨结束：这也意味着只要天色未亮，家族成员就仍处于危险之中。
过来的时候虽是在空中用线，但终究消耗了不少体力，回去显然是没法再用这个手段了：加多林家族的船倒是有几艘，不过都不是快船，若要逃脱海军追捕希望渺茫。
正在他犹豫之际，身后金雀开口了：“我听凯文斯坦提到过，这座岛下还有一个暗港……可能还会有别的船。”
他回过头，看到少女已经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湿润：刚刚在他背上的失态就像是不存在，但仍能从她眉间眼底看出些许痕迹。
被他这样盯着，金雀有些紧张：随后，她便听到了男人熟悉的笑声。
“呋呋呋呋……那我们去看看吧。”
反正海军找到这处岛并非难事，多弗朗明哥也懒得掩饰自己来过的痕迹，用足剃线直接把豪宅劈为两半：从地下入口爬过一段狭长的隧道后，他们来到了加多林家族的地下港口。
即使在这豪宅度过了一周时光，金雀也未曾想过在地下会有这样巨大的空间：眼前尽是堆积如山的军火武器，如果失个火可能会让整个岛夷为平地。而地下的几个守卫几乎瞬间就被少主秒杀了，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便躺在了地上。她的少主大摇大摆地在控制台上按下几个按钮，随后，舱门被打开，几艘铁皮装甲一般的潜水艇出现在两人眼前。
“还真是金屋藏娇。”光是这几艘潜水艇恐怕就抵得上凯文斯坦十分之一的财富了吧？能把金雀藏在这儿，难怪凯文斯坦宁愿冒着危险也要和海军合作了。
毕竟这宝贝他也很喜欢呢。
嘲弄了一句后，多弗朗明哥顺手将放在不远处的几个箱子打开，挑了一把看得上眼的火枪放在了口袋里。他见金雀也望着箱子里的武器移不开眼，问了一句：“你也想用枪么？”
少女赶紧点了点头。鱼人的腕力极为优秀，他们的康复力也远超普通人类，此时她被取出子弹的伤口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疼痛了，只是行走还是有些困难。多弗朗明哥瞟了一眼她沾满血的衣摆，拒绝了她的要求：“你的力气可能还算可以，但是瞄准不行。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打中了。”
“……”这得是瞄得多不准……
不过少主既然开了口，她也不会再多请求，在多弗朗明哥的命令下，金雀先坐上了一艘潜水艇，随后看着他以熟练的手法操纵线将另外几艘潜水艇推下水后启动，在黑漆漆的海底朝着各个方向驶去……
“这是为了干扰视线。”
考虑到她的脑容量，多弗朗明哥还是多嘴解释了一句：眼看金雀果然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有些无奈，也没有再多说了。
加多林的潜水艇配备了定位自动潜行的功能，在设置完成后，多弗朗明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私人电话虫，敲了敲号码，和几位干部都联络了一番：本以为在这次追杀中多少会损失几个家人的，但看来维尔戈在海军的渗透还算成功，他们几个都险死还生，逃过一劫……
“那么就定在C地点见面了。”
“……”
“怎么了，托雷波尔？”
意识到身为黑桃最高干部的托雷波尔有一丝犹豫，多弗朗明哥心知他是想问金雀的事，不耐烦地追了一句：托雷波尔立刻在电话里回答了。
“不，不……没什么，多弗。那么，我们明早见了——”
挂断了电话虫后，多弗朗明哥便在潜水艇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为了防止被海军船探测到光源，他没有打开这艘潜水艇的探照灯，反正按照预定路线航行基本也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金雀正趴在玻璃窗边朝外望，在看到远远有一丝光点时，她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后便被那突然出现的巨大鱼嘴吓得连连后退。
“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被逗笑了：他朝着那只肥鱼瞪了一眼，刚刚还想要把整个潜水艇都吞下去的鮟鱇立刻便翻了肚子。
“唉……”它是死掉了吗？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因为他的霸王色精准地避开了这只躲在船舱里的小鸟。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未免有些麻烦，多弗朗明哥索性抬手叫了一声金雀：刚刚还因为这次事件而和他闹了些别扭的金雀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
还是那样听话，那样乖巧。
他勾了勾嘴角，抬手轻轻一揽，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怀中。
“金雀。”
“是的，多弗。”
在黑暗中他仍旧可以看得清她的面庞：说来也奇怪，可能美丽的人大抵都有这种能力，能够让人在一片漆黑或人群之中都能够精准地寻觅到她的模样。他抬起她的下巴像欣赏一件珠宝一般从她的轮廓细细描攀，一路吻到她的喉结，咬了一口，带起她的一阵轻颤。
“……怕吗？”
他也不知道是在问她害怕还是在问自己害怕。
说到底，他把她送出去，一方面是为她的慈悲感到厌倦，一方面是为自己的习惯感到烦躁。可从在金雀的身体里植下追踪线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输了。
他没有想过那种厌倦和拒绝可能是因为他在害怕。
捧在手里的脸庞摇了摇，黑暗中他的眸里没有一丝光，只有她的面庞充盈了整个视线：满是红肿的，狼狈的，还沾有脏污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百分之一美丽的面庞。
他在害怕什么呢？
怀抱中的女孩随着他的动作而咬紧了下唇。衣料在地上滑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黑暗中，他能够听得到她细微的啜泣声，和逐渐加快的心跳：他想了想，抬起一只手，手指拂过少女的眼角，却没有摸到泪水。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还是第一次考虑到对方会是怎样的感受。
是啊。这样的心理让他害怕。
把这个女人继续留在身边……让他害怕。
托雷波尔也是因为这个刚刚才在电话里犹豫了瞬间吧——连他都意识到，金雀可以主宰他的一部分喜怒。
为什么呢？
他俯下身在她的发丝间轻嗅：比起人类，鱼人身上的确没什么味道，但金雀总让他觉得香与甜。就算是现在这副情况，她的耳侧似乎还留有淡淡熏香，令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手下的身体在朝后退，他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忍不住又笑了：怕什么呢？即使是把她送出去了，他也没有真正地伤害她，并且还把她带回来了不是吗？
该害怕的人其实是他。
“金雀。”
“是……是的，多弗。”
他咬了一口她的下巴，问道：“如果把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你不会厌倦也不会后悔吗？”
“……唔……”抱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女孩凑了上来，努力地点点头。“是的，我不会厌倦也不会后悔的。”
“那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他在她的嘴唇上又咬了一下：很奇怪，这个动作也只在她的身上，他才喜欢这么做，就像是动物在自己的领地留下标记、小狗咬一口骨头证明它属于自己一样……
真可笑啊。
反正现在也没人看到。
潜水艇在水中静静地摇摆着，在遥遥水面上，一轮红日破水而出，在湛蓝海水间泼洒下万点金光。
海军军舰上，拿着一只电话虫的鹤在听完手下的汇报后，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
“收队吧。”
这一次是他们输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