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改变》早睡梦想家

2、第 2 章

　　关林畅这个理由让关杏黎意识到她对哥哥的滤镜太厚，担心父母吵架才是这个年纪正常会考虑到的事情，后来的经历也证明了对方并无过分重视金钱的狭隘。

　　一句话让关杏黎忽然想通了过往许多疑惑，为什么印象中人际交往经历丰富、思想成熟的关林畅会在恋爱里像个傻缺？因为他毕竟只是阅历不多的男孩，加上家庭变故的影响，懂事的人总是会想更多些，没人知道那时的哥哥思想经历了什么变化。

　　或许缺乏交流导致她根本不了解他。

　　那就重新了解一次吧！

　　“你反射弧太长了吧？咱们都快走到家了你才注意到球没在吗。”

　　思考只是瞬间。这时候关杏黎也不关心球了，“说好了回家跟妈说要一起去参加夏令营的，待会你给力一点啊！”

　　“知道，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你刚说有办法解决爸借钱出去的问题，是什么？”

　　“我没说有办法解决，我只是说可以去尝试。咱两能干什么？只能去试图沟通了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钱用出去，没钱就没法借了。”

　　关林畅不太懂这个逻辑，“啊？”

　　“把我们家房子推了重新建新房，财产还在，但没有现金了，算不算解决？曲线救国嘛。”

　　“……”这算什么方法？好好的房子被推平的损失怎么算？

　　进门时关母正在摆饭桌上的菜盘，“你两还挺会卡时间的啊，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关杏黎自认只是在厕所耽搁了一小会儿时间整理思绪，出来时关于夏令营一事，关母已被哥哥搞定了。

　　“你这个崽崽天天呆在家里面都要发霉了，出去走走也好，去农村认认庄稼，去学府看看，说不定沾沾光你那成绩还能再提高点。”饭碗摆在一边，关母拿宣传单正反复研究。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哥这么厉害？你俩趁我不在都聊了什么？关杏黎看了哥哥好几眼，这家伙正淡定自如的认真吃饭，半点没接她茬。

　　关杏黎拿起碗筷，再次看向关母，这还是那个胆小慎微，顾虑重重的妈妈吗？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对于关母只说她，没说关林畅一事她挺接受良好的，哥哥是别人家的小孩，只需注意不被偷走就行。

　　解决了一桩事，关杏黎提出新建房的意见，没说是因为考虑到父亲借钱的问题。

　　“没这个必要，这里离三中比较远，等你们读初中了不方便。我最近听说那附近可能会建商品房，咱家存点钱过两年建成了去买一套房子，离市中心近，赶不上初中好歹也方便你们读高中不是？”

　　好的，看来是想多了，关母还是那个关母。

　　1998年商品房还是一个新奇玩意儿，关母对成为临市第一批商品房拥有者充满兴趣。

　　“既然可能会建商品房，说明市政规划会变，你怎么知道重新规划、发展后的城市，学校不会搬迁？毕竟市中心只有那么大，学生多了学校没法扩建是必然问题。”

　　“那……就把钱存着到时候买一套离学校近的房子。”反正怎么样都想要一套商品房，也为了孩子们读书，古代还有孟母三迁呢。

　　“妈，这个因素不用考虑。还有7年我们就高中毕业了，商品房现在连影都没有，等到可以住进去的时候能为我们上学这事提供多大用处呢？

　　反倒是这儿，把房子推平虽然有成本被浪费掉了，但新建房的价值更高，建个5层楼的平房，后面搭棚养鸡那儿的面积也可以利用起来。

　　采光需要一楼肯定会有天井，你想要养鸡种菜，在一楼天井或楼顶都可以。”

　　关母不接话，只顾吃饭。

　　关家人现在住的房子和地基是外公留给关母的，关父农村长大，村里倒有地基，市里可没有，他是个体户也没有单位分房。

　　这年代人口流动小，更没有房屋买卖。结婚后两人都住在老丈人家，舅舅去世后外公外婆只有一个女儿。

　　待两位老人都走以后，就只剩她们一家四口住这儿了。

　　土地面积很大，是不规则的300平，如果要新建，可能会浪费不少面积，即便如此，也比现在的利用率高。

　　现在住的房子，只有一楼的砖房，已经很显旧，二楼是几年前新搭建用木架和瓦片盖起来的两个房间，后面空着一半的空地，搭个棚子堆放杂物。

　　自家地基，若说关母一点想法都没有不可能，但这片离市中心较远，离本市有名的学校也远，新建起来还不如去中心地带买商品房实在。

　　关杏黎没能想到妈妈是因为不满意地理位置，又被街坊邻居的吹鼓热衷商品房。
　　她考虑的是实用性和未来价值，这离关母工作的幼儿园很近，离兄妹两读书的小学也近，再加上后市城市扩建规划，这虽不是中心，也是极为繁华的地域。导致一时间陷入思维盲区。

　　此刻她还在用自己理解的关母的痛点做分析，“房子是外公外婆留下的，买商品房搬去住了这儿空着多可惜啊，房子就不住人就坏掉了。
　　而且房子建起来，成本比商品房低，就能每人拥有一层楼，等我长大了，再跟爸爸哥哥住在一个空间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是不是？虽然我也无所谓啦，但我这不是怕我哥害羞嘛。”

　　正在吃饭的哥哥：“？？”

　　关母看了一眼意外背锅的儿子，心里清楚真正在意这件事的是女儿，要不怎么说女孩儿懂事早呢。

　　看起来更聪明、稳重的儿子在学习和帮家里小忙之余，尽惦记跟一群男生打篮球，反倒是看起来努力还学习一般般的既不够聪明又不爱社交的女儿，已经注意到性别之分了。

　　这件事不被关杏黎点出来，关母还无所谓，都是一家人讲究这些呢？可一旦被女儿点出来，总觉得是应该需要注意一些的，当然没有条件的另当别论，可现在两种选择摆在面前。

　　“而且家里建房子里，空间多就可以把奶奶从乡下接来城里住了。

　　你们每年拿钱给二叔作为奶奶养老，一来这钱多少用于奶奶身上未知，儿子为妈养老应该的，哥哥可没有养弟弟一家人的义务，又不是没有劳动力，这当哥哥的也有自己家庭呢。

　　第二呢，给钱总归不如放在身边照顾令人放心，也算安爸爸的心嘛。他心里惦记每年拿那么多钱给二叔，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在乡下还讨不着好，说他侍奉母亲不够孝顺。”

　　关母不愿意跟孩子讨论家长里短的事情，“小孩子想这些干嘛，你们只要负责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关杏黎顶嘴道：“不操心啊，我们只是作为家庭成员提建议，决策权在你们嘛。把奶奶接来住孝顺老人，也是在给我跟哥哥做好榜样嘛是吧？”

　　这话关母不乐意听，“以前也不止一次跟你奶奶提起接她来咱家住，是她自己不愿意，我们算是在能照顾到的地方尽心尽力了。”

　　关杏黎察觉关母情绪，急忙解释，“所以我说你们教得好啊，否则我们怎么会提出接奶奶来住的事呢。我们都不是奶奶带大的，对她印象有限，感情又不深。”

　　这是实话，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照顾奶奶对关父而言是情感，可对关母或兄妹两而言只是责任。作为隔辈的孙女，能意识到这份责任与父母平日的作为有很大关系。

　　虽然在经济和人际方面或许两人不够成功，但在教育子女品格上，他们无疑是合格的父母。

　　“至于能不能劝奶奶过来享享福，就是你们的本事了。不过我觉得，咱们现在房子空间不大，奶奶或许怕来添加负担，也许有大房子她可以打消一些顾虑呢？

　　而且她来了，看爸爸那么辛苦，也能多一些理解，亲戚说爸爸坏话能制止，如果能让老爸不再跑车就更好了，他总要考虑到老人的担心承受力嘛。”

　　“你也觉得你爸不该跑车了？”外公是车祸去世的，这在车流量小的年代算得上大新闻，关母格外担心这事。

　　关父在兄妹两就读的三小校内经营一家小卖部，假期跟着朋友开火车跑运输，这年代这两样生意还算赚钱。
　　但跑货车要赚更多钱就需要超载，超载怕被查就得晚上开，避开检查队，非常危险。可是赚钱，关父不愿放弃。

　　前世父亲就是在运输途中车祸，不但赔了货钱，还受伤躺了大半年，让那时本就拮据的家庭更难过。她当然不愿意父亲再从事这一行业，平安才是福。

　　关杏黎今天说的话，与她以往表现大相径庭，关母只是觉得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而且她总说“我们”，关林畅不否认，或许是兄妹两商量过。

　　但关林畅知道，这是关杏黎的一家之言，她今天提出的很多意见，听上去跟老爸借钱给二叔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从钱这个角度出发，妈妈一定不会认真听她说话，只会随便敷衍掉，关林畅也是因此从没跟母亲有过这方面的交流。

　　所以关杏黎提了外公外婆的地、自己的性别不便、奶奶的赡养、爸爸的职业，对借钱一事看似只借着孝顺奶奶的话题带过，可只要关母细想，不怕想不到。

　　最重要的是，提及的每一个理由，应该都是她出自真心想解决的问题。

　　他从没有想到过，解决问题原来还能有种思路，所有的问题能殊途同归为一个办法，不便提及的换个论点立意，今天的一番对话甚至让他有‘学到了’的感觉。

　　若说了解，关林畅肯定比父母更了解这个妹妹。两人虽然在学校不交流，回家也缺乏亲密互动，但毕竟是同龄人。

　　关杏黎行动轨迹单一，平日行事关林畅自认都看得到，这会却有些自我怀疑，是否有些自负了？

　　话题聊到最后，关母表示要仔细考虑，关杏黎本也没想能一次性解决问题，她准备等关父回来跟父亲再谈一遍，再来回提及。

　　洗脑一次怎么能够呢？

　　餐后关杏黎拿课本和辅导书去找哥哥一块儿学习，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在一个小书桌上奋笔疾书更能增加小朋友情谊的！

　　她还准备把课程内容梳理一遍，中学解题方法用在小学可是会被扣分的，小学语文基础课也早已忘光，这些内容小学阶段都会考到。

　　关林畅看了眼电视机，又看看兴高采烈拿着书本来找自己的妹妹，去书柜取出从图书馆借来的《资治通鉴》在小书桌前坐下来。

　　这天晚上，关杏黎梦到了熟悉的身影和脸，穿着打扮是她最爱的那套，他跟她说：“我等你”。

　　关杏黎隐约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她想，我舍不得一次性做完这个梦，我要保留它，我要醒来，明天晚上继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