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恋人是偶像》林夕桐

33、第 33 章

　　离开咖啡馆后的第三天，沈鹿辞职。听蒋雅岚说，她去了一家机构做提琴老师。
　　安然在第四天，收到顾廷安快递来的门票——k的歌友会入场券。
　　安然拿着那张写着VIP的入场券，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不该去。
　　或许人家只是在还她一个愿望，毕竟连票都是快递来的，这么好一个见面的理由都不用。
　　不去……还舍得不这难得的听现场机会。

　　失眠一个晚上，安然还是给教授打了通请假电话。
　　歌友会这天，她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宝蓝色大衣，衣领带着一缕灰。大衣剪裁利落，看着利索又托气质。她洗过的头发被认认真真的吹干，乖乖拢在背后，侧面还带着一副金色边夹。
　　她画了淡妆，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和白色长裤，搭着长靴，像是奔赴一个战场。

　　晚七点，深秋的风凉意更浓，地上随地可见大片的落叶，金灿灿的，像是一地黄金。
　　安然搭车来到指定的体育馆，走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乌央乌央的人，举着灯牌，在体育馆门口聚着。几个人一小撮的分散，让她一个人站在那，显得孤零零的。
　　好在，VIP的优势是从来都可以提前入场。
　　安然拿着票径直走向大门，门口的检票在她手背上盖了个章，由专人引导而入。
　　蓝色的印章，圆圆的，中间印着一个莫比乌斯环。到了暗处，会亮起荧光。
　　位置依旧是最好的位置，前面无遮挡，座位是软沙发。她可以舒舒服服的窝在那看台上人表演，又不用担心旁边人会挤到自己。
　　前方的舞台很宽，大屏幕也很大。她不懂为什么小型歌友会要租这么大的地方。其他VIP陆续入场，把她周围的空座一一填满。
　　紧接着，就是其他普位开始入席。
　　K的粉丝有男有女，年龄基本在14岁以上，35岁以下。她一侧头就能看到十六岁的少女，满脸的胶原蛋白，带着写着字母K的头箍，手里举着K字灯牌。
　　一对比，安然就像是个来凑热闹的。
　　她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台上的高脚椅和前面的话筒。
　　七点半，室内的灯光逐渐暗下来，舞台亮起夺目的追光，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七点四十，K穿着白衬衣和白色长裤，带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上场了。旁边，跟着他的吉他手。
　　“穿的和平时没区别……”。安然坐在底下默默吐槽。
　　也不知道这歌友会怎么还搭上主持人了，K全程都在准备，没说话，主持人站在看不到的角落里，说着预热词。
　　“……那，今天的第一首歌是什么呢？”
　　“清泉。”安然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食指轻敲，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猜测。
　　“那就是我们K创作的——清泉！”
　　果然。她扯了扯嘴角。
　　看到这身衣服就想到了《清泉》，不知道为什么。
　　一首民谣结束，K下台，场子继续交给主持人操控。安然甚至能听到有人抱怨：“为什么不是K和我们互动啊？”
　　因为他不敢说话，一说话我不就知道他是谁了么。
　　安然替他答道。
　　K再回来，白衬衣换成了蓝色条纹衬衣，白长裤换成了牛仔裤。
　　嗯……这次是《暗语》？不对，这么小清新，应该是……
　　“佳人！”
　　“……一首《佳人》，送给在座的每一位佳人。”
　　……这主持人够土味了。安然一手揉了揉太阳穴。
　　音乐一首接一首，从《清泉》到《佳人》。随后的《给你》和《我们》，安然首首猜中，嘴角翘了良久，感觉自己像是赢了成语接龙。
　　然而后面的几首又频频猜错。
　　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干巴巴的唱歌，没想到后面还有邀请而来的演出嘉宾。
　　前半场，不是小清新就是民谣，清汤寡水的治愈系，后半场开始，场内的气氛开始逐渐被点燃，像是一团浓烈的火团。
　　K和邀请到的嘉宾一起大唱大跳，欢快的舞曲让人不自觉的想跟着扭动身体。第一次，她听到K唱rap。简直是一秒转型。
　　场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开始闪耀，耳边尖叫声不断，全场都沸腾了，唯独第一排中央的位置，穿着宝蓝色大衣的姑娘，淡定的像是来开会的。
　　最后一首歌唱完，同台的歌手、舞者陆续走下台。K一个人站在中间，拿着话筒，声音低沉的开口。
　　“大家好，我是K。”
　　台下的尖叫声再次虐待安然的耳膜，她没动，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接下来我们在结束之前，来做一个抽奖。一等奖可以上台和我一起唱一首歌。二等奖和三等奖是实物，和我们工作人员联系就好。”说着话，他微微侧过身，指了指屏幕。
　　“一会大家进门时登记的手机号会在这滚动，抽出三个奖项。我们稍作休息，我去换身衣服。”
　　K说的很随意，好像不关他事。他撂下这话匆匆忙忙的往后台走，安然能听到耳边，少女的声音在尖叫。
　　“啊！我想中一等奖！我要和哥哥合唱《我们》！”
　　安然瞥她一眼，暗自念了句：叫叔叔！
　　宽大的屏幕上，一串串数字飞快滚动，很快，三等奖率先蹦出来。
　　一个男人的尖叫贯彻全场。
　　“啊啊啊啊K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男人没那功能好吧？安然默默吐槽，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二等奖也蹦出来了，一个成熟的女声尖叫：“为什么不是一等奖？”
　　随着一等奖的抽取，全场人都跟着倒吸口气，安然盯着那串数字，打了个哈欠。嘴唇刚合上，她的手机号便蹦了出来。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啊，也不知道谁那么命好。能和我换就好了。”
　　安然窝在沙发里，假装那个人不是自己。台下暗，想必顾廷安也看不出来谁坐在哪。
　　她窝在那不动，场内开始议论，这个一等奖究竟有没有。
　　顾廷安再次返场，一身白色西装，把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衬托的更利落了。
　　他依旧带着面具，拿着话筒，邀请第一名上台。
　　安然窝在下面不动，甚至不敢看台上的人。
　　没有人上台，台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顾廷安拿着话筒，干脆一把摘掉面具。精致的容颜在追光灯下，仿佛覆上一层圣洁的光。他就像个天使一样站在那，目光盯着台下中央的位置。
　　“大家好，我是K，顾廷安。今天这场歌友会，其实是特意为一个人准备的。安然小姐，我知道你在这，麻烦你上台。有些话，咱俩该说清楚了。但是如果今天这席话让你觉得困扰，那你可以一直在底下躲着。”
　　“安然，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能嫁给我吗？”顾廷安一席话落下，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满屏写着“嫁给我”三个大字。
　　场下又沸腾了。人们都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能让K为了她办这个做那个，连神秘感都可以扔掉。
　　安然依旧没动，她咬着嘴唇，头埋的很深。
　　“如果你觉得没诚意，我给你写了首歌。”说罢，他扭头对乐队挥了挥手示意开始。
　　顾廷安开始缓缓的唱，屏幕上播着他自己录制的一个小片段。
　　第一个镜头，他穿着病号服，腿上打着石膏，坐在医院的沙发上。
　　【嗨，安小姐，我在给你写歌。我……好像爱上你了。】
　　镜头一转，他出院，躺在她在娘家的床上，笑的灿烂。
　　【咱妈刚出门，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回去了。歌的进度有点慢，我想给你一首最好的。你的床好硬啊，不过没我的腹肌硬……】
　　第三个镜头，他走在安然的大学里。
　　【有个女人真狠心啊，不理我了，要自己来这看看能不能抓到她。】
　　第N个镜头，他坐在车里，面色不太好。
　　【刚把你送回学校，给你的歌写好了，不过可能用不上了。】
　　第N+1个镜头，一间小饭馆，他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一人拿着一杯红酒，他们在干杯。
　　【嗨，这是我哥们，他说如果我错过这次一定会后悔。所以，安然，我决定向你求婚，我想和你，谈一辈子恋爱。】
　　……
　　第N+N个镜头，顾廷安穿着这身衣服，站在后台，手里拿着一个宽大的戒指盒。
　　戒指盒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两只设计别致的指环，
　　【这是你喜欢的设计，设计师帮我们做了铂金款，一会就要求婚了，希望你能答应我。】
　　曲毕，屏幕上顾廷安的表情定格在最后一幕。
　　他拿着话筒，静静等了三秒。
　　窝在沙发里的安然，低着头站起身。少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声的叫了句：“原来是她。”
　　她顺着长长的通道快步向前走，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台。好久不见，他瘦了。
　　“我……”
　　字才冒出一个，手腕上传来温热，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肚，有些粗糙。唇上温温软软，腰上一紧，她睁大了眼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台下的尖叫声刺痛耳膜，心口的扑通声也跟着被放大，眼前顾廷安的眉眼逐渐变得模糊，安然觉得，她好像在做梦。在做一场飘飘渺渺的梦。

　　再睁开眼，人已经躺在顾廷安家的大床上。
　　眼神稍稍一侧，就能瞄到坐在床边的男人。
　　他还穿着那身西装，一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粗糙的触感，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接吻的时候晕倒，你想明天上头条吗？”
　　安然没作声，扭过头去，不悦道：“你经过我允许了吗就亲我？”
　　“没有。但是我经过爸妈允许了。”
　　安然回过头，有些吃惊。
　　“安爸爸教我的，你不同意就亲你，亲完了你肯定同意。他说当年他就是这么把妈妈追到手的。”顾廷安坏笑着，一把拉起她的手，给她看自己左手无名指。
　　指环已经戴上了。
　　“顾廷安你是要强娶吗？”她坐起身，眉头皱在一起，嘴角强忍着笑。
　　“是啊，反正爸妈已经同意了，你不同意也不行，顾太太。”
　　安然“……我没同意就不算。”
　　顾廷安点点头，从床头拿过一张纸，上面写着：“安然愿意嫁给顾廷安做顾太太”，落款处是她的手印。
　　“你这个疯……”
　　“子”还没出来，再次以吻封唇。

　　深秋的夜，顾廷安抱着穿着宝蓝色大衣的女人，第一次柔声撒娇。
　　“别走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了。”
　　“我很老实的。”
　　“不信。
　　“我住客房。”
　　“不要，送我回家。”
　　“好吧，我住你家。”
　　“顾廷安！你再这样咱俩就算了吧！”
　　“……马上送你回家。”

　　******
　　“据本报了解到，今天5月20号，民政局已经是本市一大热闹景点，不少新人选择在这浪漫的一天进行结婚登记，下面就让我们随即采访一对新人。”
　　女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结婚登记入口，对着摄影机进行报道。她转过身，很快盯上一对刚刚领证出来的男女。
　　“你们好啊，能采访下你们吗？请问你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怎么挑今天这个日子来领证？”
　　“呃……其实我俩当时，挺尴尬的。”安然挠了挠头，想到在宠物医院的第一次见面，小脸顺时红了起来。
　　“是，她当时像个不明生物，把我的猫给吓跑了。”顾廷安一手搂着她，一本正经的挑重点。
　　“所以你们因猫结缘？”女主持问。
　　“不，是因为一条三条腿的狗。”
　　女主持“……那二位怎么想今天来领证的？”
　　“今年就今天有空。”
　　“嗯，我先生是宠物医院的医生，没事还要救流浪动物，我还要上学……”
　　手机铃声打断了安然没说完的话，她接起手机，只听了几句眉头紧皱，扭头对顾廷安说：“南边大桥那救了几只受伤的流浪猫，叫我们赶紧回医院准备手术。”
　　“我现在给护士长打电话。”
　　二人语闭，直接无视主持人，一路小跑出去了。

　　如果时光能重来一遍，我还会抱着那只狗选择踏进你的世界。
　　顾廷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