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恋人是偶像》林夕桐

25、第 25 章

　　安然洗过澡，吹干头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和顾廷安视频聊天。
　　她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票，笑眯眯的看着镜头里，下巴已经冒出胡茬的男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哪来的？”
　　“网上抢的。”
　　“挺意外。”顾廷安一只手枕在头后，并没戳穿她，甚至还问了句：“今天累不累？”
　　安然仰靠在沙发上，右手还有些发酸，她顿一秒，摇摇头。
　　“你呢？今天休息的好不好？”
　　手机对面的人还未作答，就听见安然家的门铃响了。连续不断地铃音，带着些许烦躁。
　　安然举着手机，穿着拖鞋快步走到门口，从可视猫眼那看到拎着一个塑料袋的何潇潇站在门口。
　　她打开门，镜头对准何潇潇。鼻子一皱，她闻到一股酒气。
　　“潇潇来了，先不和你聊了。”
　　“晚安。”顾廷安一手从脑后抽出来，冲她摆摆手。
　　安然挂断视频，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淡粉色的拖鞋，递给何潇潇，目光扫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满满一兜子罐装啤酒。
　　“姐妹！我，何潇潇，失恋了，咱俩今晚不醉不归！啊不，是不醉不睡！”何潇潇的脸看起来已经有些微醺，她眯着眼，拎着塑料袋换鞋进屋，四处扫射。
　　“没有男人在？我刚刚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然然啊，你学坏了，你金屋藏娇……不对，金屋藏男！”她微晃着身子，走到沙发前坐下，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边说边把啤酒往外拿。
　　“自己在家喝太无聊了，我叫外卖，你吃啥？”

　　两个姑娘，头发在头顶扎成歪歪扭扭的丸子，一人一身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她们放着时下最火的电视剧，却根本无心看，只为了瞥上几眼小鲜肉的脸。
　　左手一只鸭头，右手一罐啤酒，嘴里还要吐槽男人。
　　“现在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何潇潇啃着鸭头，愤慨道。
　　外卖来之前，她抱着安然家的马桶吐了半天。东西都吐出去了，人也精神了。
　　这会，酒精再下肚，也不会醉的那么快了。
　　“你说我俩都几年了，认识那会跟我哭穷。”她喝一口啤酒，继续数落，“穷可以，钱么，赚呗！俩人一起努力，老娘从大三跟他，到现在，安然你说，就你知道的，我为了他接了多少以前我不愿意接的活？”
　　“大夏天拍皮草，大冬天拍泳装，我他妈……我他妈到前几天才知道，他妈一个包顶我俩月工资！他爸开卡宴！他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去酒吧，一次消费三万八！我操他妈的我还贱兮兮的给他打房租，结果那个房户主是他！”
　　何潇潇说到这，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览平川的胸口上下浮动，像是憋了很久一样。
　　安然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口鸭肠塞进嘴里，感觉心口堵得慌。
　　何潇潇的那个男人，请她和澄海这俩娘家人吃饭的时候，去的是最便宜的大排档。一身奢侈品说是淘宝买的高仿，手腕上的卡地亚是微信一千块的假货，出去撑门面用。
　　安然向来对奢侈品没有概念，澄海的奢侈品都是和大提琴或者音乐方面有关的，比如他家几十万的音响。何潇潇这个被爱情蒙上眼睛的女人，根本分辨不出他身上穿的就是真货。
　　何况，现在的奢侈品品控打着“我们的客户用一次就不会再用”的旗号，烂的像假货。
　　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抹上一层厚厚麻醉剂的软刀子。等清醒的那天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割的千疮百孔。
　　“本来我安慰自己，就当老娘包养了个小白脸，玩够了就甩。结果今天我说分手，他特别牛逼的说‘潇潇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还想下个月跟你求婚，带你见我爸妈’，多他妈好笑！”
　　何潇潇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想起来当时那个男人的嘴脸，她觉得自己的青春都喂了阴沟里的老鼠。
　　安然抽出纸巾，伸手过去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柔声问：“你怎么发现的？”
　　提起这个，何潇潇笑了。
　　“他不是不让我接他电话么，那天他洗澡，他妈打过来好几次，我就想别让阿姨着急啊，就接了，还特二逼的说‘阿姨您好，我是他女朋友何潇潇，他洗澡呢’，结果他妈来句，‘不是叫王露西么？教英语的。’啊，他还背着我和一个英语老师搞在一起。我还没说不是呢，他妈接着说‘算了，那个谁你告诉我儿子明天回家一趟，他爸爸从法国回来了。’然后我就，第一次看他微信。”
　　何潇潇放下啤酒，几乎把手里的肉当成渣男的头来啃。
　　朋友圈，有的人的朋友圈，对XXX不可见，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安然没再喝，只继续给何潇潇递纸巾，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如她需要的时候，给她递上一张纸。
　　“你呢？和顾廷安怎么样？”何潇潇吐完不快，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鼻涕，还不忘关心下闺蜜的八卦。
　　安然望着桌上的一堆鸭货，突然什么也吃不下了。她也在欺骗。明明自己就是臭豆腐君，明明不是他女朋友。
　　“就那样吧。估计等他知道我是臭豆腐君，也会不理我吧。”
　　何潇潇皱皱眉，感觉好像耳朵出了问题，忙问：“什么臭豆腐？你爱吃这个他知道啊，不是嫌你口味重吧？人家臭豆腐也是名吃好伐，他这叫食物歧视。”
　　安然摇摇头，只淡淡的说：“不是指那个。等他出院了，估计我俩就拜拜再见撒由那拉了。”
　　“为什么？他小弟弟受伤了？以后不能上岗了？还是你发现他是一根金针菇？”何潇潇吐掉最后一块骨头，拿起一份鸭锁骨。
　　安然瞥她一眼，借着酒劲脸色红不红自己也不知道了，她喝一口啤酒，骂了句：“女流氓，嘴都没亲过。”
　　“我操，这爷们也太废物了吧？处对象不亲嘴，装什么处男啊，他是处男吗？”
　　何潇潇举着锁骨，此时特别好奇顾廷安的历史。
　　安然摇摇头，又立马补上一句：“我不知道。”
　　我们又不是在处对象。
　　“得了，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何潇潇放下这话，一口肉一口酒，时不时还和安然来个干杯。
　　俩人喝到半夜，喝的连笑带嚎，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安然从地板上爬起来，望着桌上凌乱的啤酒空罐，和吃剩的鸭货，以及沙发上胡乱躺着的何潇潇，头疼欲裂。
　　她从卧室里取出一条薄浴巾，搭在何潇潇身上，随后去冲澡，洗漱，趁着何潇潇还没醒，按照网上的方子，煮了一锅醒酒汤。
　　顺便，上网看了看昨天签售的新闻报道。
　　果然她是女人的事，成了主要爆料，但也没掀起多大水花。读者么，看的是书，又不是人。反而顾廷安去签售会的事，成了一群人的八卦点。
　　也是，有几个会像他一样，打石膏坐轮椅去签售。
　　关掉网页，她打开微信，翻到顾廷安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张照片，一本打开的书，扉页的空白处是她的签名。
　　这次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还有演奏会看。她弯弯唇角，看眼时间，去叫何潇潇起床。

　　喝过醒酒汤，头还有些疼。
　　安然给顾廷安发了条微信，说潇潇失恋了，要陪闺蜜，就不去医院了。顾廷安只回了一句：“好的。”
　　二人便断了联系。
　　何潇潇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喝掉一碗汤，一手拄在桌上，手托着头，懒洋洋的问：“你昨晚是不是说你和顾廷安要分手？”
　　安然记不清了，索性回句：“你记错了吧。”
　　何潇潇闭上眼睛，昨天发泄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天，可能酒喝多了，人的记忆也出错了，可有件事，她清楚地很，连对方嘴上涂的什么颜色的口红都记得。
　　“你最近看见澄海没？我昨天回来的路上碰见他了，你猜他和谁在一起？”
　　安然摇头。有阵子没见到他了，也没发过信息，人就像突然蒸发一样。
　　“沈鹿。他和沈鹿在一起。你说他俩怎么勾搭上的？姐弟恋？澄海不是特看不上她么？”
　　“一个系的，难免会在一块办事。吃面包吗？”安然站起身，转身走向冰箱，打算拿面包和牛奶出来做早餐。
　　何潇潇望着阳台的方向，否定了安然的看法。
　　“沈鹿挽着他胳膊呢，你会没事挽着系里的男同学胳膊？”
　　“那就不清楚了。”安然拿出面包和牛奶，又多拿了一包芝士片，她把东西全抱在怀里，再用胳膊肘轻轻一推，冰箱门就关上了。
　　“不对啊，他一直喜欢你啊，口味换的这么快？”
　　“别逗了，我俩除了性别不一样，和兄弟有什么区别。”安然走到餐桌前，将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坐下。
　　何潇潇侧过头，斜她一眼。
　　“也就你这个当事人不知道，整天修仙一样。阿姨都清楚。但是大家心里明镜着，你不开窍，谁拉红线都没用，就是钢筋做的红线你也能掰断了。感情这事，就得自己悟，谁也帮不了。”
　　何潇潇顿了顿，拿开胳膊，随手抓了包面包，撕开包装，继续问：“8号有空吗？Phoenix上新，我要去抢新一季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