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恋人是偶像》林夕桐

20、第 20 章

　　顾廷安入院的第三天，安然正式毕业。
　　毕业这天，学校里人来人往，比以往热闹多了。家长们和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穿插在学校各个角落，这天，连学校大门都成了拍照景点。
　　安然穿着学士服，一手挽着何潇潇的胳膊，一手挽着澄海的胳膊，三个人站在校门口留下一张合影。
　　“好了，拿相机，下一个！”摄影师扯着嗓子，示意他们拍好了快点换人。目光扫过长长的队伍，叹了口气，把相机塞到澄海手里。
　　天气闷热，安然摘下学士帽，随意扇了扇风，旁边是何潇潇抱怨的声音：“你这相机没有美颜功能？都给我照丑了。”
　　澄海拿着相机，正一张张的翻给她看，门口一组人能拍三张，闭眼的不算。拍好的却都因为摄影师着急，根本没调控光影，看着人的脸上都蒙上一层阴影。
　　听见抱怨，安然也凑着脑袋过去瞄了一眼。
　　“我这是单反，哪来的美颜，你就长这样还想多美。再说，你都毕业多少年了还借学士服装毕业生干嘛？”澄海皱着眉，一脸的不悦。
　　“要你管？吃你家大米了？欸，然然，你家顾廷安呢？不说他会来吗？”何潇潇话锋一转，用胳膊肘捅了捅安然，又瞥一眼澄海——她故意的。
　　“他腿骨裂，来不了。”安然重新把帽子戴上，打算去找老师们拍几张纪念照。虽说一开学还会看见他们，但还是想拍。
　　四处张望之际，澄海在旁边收起相机，冷哼一句：“咋不瘸了。”
　　“过分了吧？”安然扭过头，瞪着低头摆弄相机的澄海。要不是发小，她早在心里揍他一百八十遍了。
　　澄海没作声，指了指学校里面，没好气的说：“走走走，那边还没拍。”
　　话音刚落，几个男生穿着学士服，腼腆的举着各种拍照设备走过来，和安然打招呼。
　　“安同学，那个……毕业了，以后咱们各奔东西，能不能和我们拍张照留个纪念？”
　　安然抬头，目光扫过他们或帅气或普通的脸，完全对这些人没有印象，她笑笑，说了句：“好啊。”
　　紧接着，澄海的手里被人塞过来一部相机。
　　“麻烦了。”
　　和我们拍张照，在安然的理解中，是大家一起来张合照，完事。
　　在他们的理解中，是和他们每个人单独拍一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学校，站在一颗大树下，安然感觉自己成了街边的人形牌。八个人倒是和气，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来和她拍，不争不抢的。
　　末了，相貌最佳的那个，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红着脸站在安然面前，青涩的不像大学毕业，而是刚上高中的小男孩。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安然的眼睛，略有结巴的叙述这四年的喜欢。蓝色天鹅绒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闪闪发亮的排钻。
　　“诶诶诶，拍拍照得了，当我死的啊？”澄海臭着一张脸，扯着嗓子喊了句，刚想过去，被何潇潇一把拉住。
　　“都毕业了，还不行人家把那点念想说出来啊？再说，你又不是安然的男朋友。”
　　“没准哪天就是了。”澄海冷哼一声，转眼看到班上的同学，把相机塞给何潇潇，来句：“帮忙拍个照。”

　　树下，安然例行劝退，末了，还嘱咐一句：“以后和喜欢的人表白，别上来就送戒指了，会让人……有负担。”
　　她摸了摸空置的手指，嘴角弯了弯。顾廷安送她的戒指，今天特意放家里了。一来日后要还，二来，带来学校太招摇。
　　送走八人，安然望着和同学们拍合影的澄海，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你们拍着吧，我去找我老师。”

　　教授、导员、曲式分析和齐教授都拍了，就差梁教授和妈妈了。这点妈妈那边一定很多人，而且老爸一定也在那。那个粘妻狂人……女儿的毕业季，他居然能买束鲜花给蒋雅岚，庆祝她又带出来一批人才。非要自己提醒，他才知道，原来安然也毕业了。虽然，后面还跟着一句：“你续读硕士的文件不是要下来了么，那就是没毕业。”
　　算了，还是先去找梁教授吧。她真不想看那俩人黏腻腻的眼神。

　　安然找到梁雄飞的时候，第一次发现火爆猴也有受欢迎的时候。一群肤白貌美的女同学围在他周围拍照，亲昵的像是从未被梁雄飞骂过一样。
　　老梁今天似乎心情大好，可以说是任由学生们摆布，和这个拍完和那个拍。等到安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梁教授，谢谢您。”拍完照，安然拿着手机和梁雄飞握了握手，把‘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咽了下去。
　　“客气，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老齐说了，你硕士毕业，还是我们给你操刀，到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个更好的安然。”梁雄飞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身后传来学生们叫他的声音，他和安然说了句：“先走了。”便转身过去，和学生们拍照。

　　安然站在原地，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找爸爸妈妈了。
　　一转身，没走几步，又被几个学弟叫住。
　　“学姐，能和你拍张照吗？”
　　“学姐，你……还会继续读硕士吗？”
　　“废话，学姐这么牛掰，不继续读多可惜。”
　　“别浪费时间了，姐，拍张吧，我明年就毕业回老家了，留个纪念。”
　　几个小奶狗七嘴八舌，身上散发着阳光般灿烂的气息。安然望着他们鲜嫩的脸，感叹了句“年轻真好”，末了，又想起来顾廷安那张脸。
　　果然再帅，年龄不同，韵味就是不同。这几个一看就是嫩的能掐出水来的那种，顾廷安么，已经散着熟男气息了。
　　她弯着唇角，说了句：“好啊，去哪拍？”
　　“去C楼那边吧？”
　　“那边没什么好景，去演出厅那边。”
　　“演出厅那边也没啥，我看还不如去喷泉……”
　　……
　　奶狗们商量了一会，目光落在思绪飘远的安然身上，问：“学姐，你说去哪？”
　　安然随意看了看，目光落在学校的喷泉池边，随手指了指，“就那吧。”
　　几个人走过去，合照、单人照，可劲拍完，每个人又和安然来了个礼貌的拥抱。临走前，还有人问：“学姐，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他，兽医。”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国外音乐学院留学回来的，我去看了演出，他的中提琴拉的好棒！”
　　“嗯，他其他方面也挺棒。”比如钢琴啊，比如做饭……
　　奶狗们没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水的小脸微红，说了句“学姐再见”，就跑了。
　　安然奇怪他们红脸干什么，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其他是哪方面？】
　　她抬头，扫视一圈，并没看到人。转过身，这才看到顾廷安和庞护士就在身后。
　　他穿着白T恤和医院的病号裤，一条小腿上打着石膏，直勾勾的伸向前，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你怎么来了？”安然有些惊讶。
　　“不来怎么知道，我其他方面也挺棒的。所以……是哪方面？”顾廷安挑起一根眉毛，手里拿着一个礼盒，继续道：“毕业礼物。”
　　安然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接过礼物，只憋出来一句：“我记得你话没这么多。病人就该休息，跑出来干嘛？”
　　目光落在庞护士身上，带着半点的埋怨。
　　“他非要跑出来，说要么就开了我。”庞护士有些委屈，一个就拿着自己是老板儿子的身份威胁，一个就怪自己推他出来，这年头打份工真难！
　　安然拆着礼物盒，瞪了一眼顾廷安，“瞎跑！”
　　“你不回去拆？”顾廷安似笑非笑，心情大好。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好奇。”安然说着话，把包装拆开，走到附近的垃圾桶前，顺手把包装纸扔进去。
　　盒子打开，有一条北极星款式的项链，和一封信。
　　她愣了一下，北极星项链是顾佳彤设计的最新款，她知道。倒是旁边的白色信封让她有点兴趣。
　　“项链是姐姐送的，我送的只有那封信。还有点礼物在医院，太大了我拿不过来，爸妈送的。”顾廷安漫不经心的解释。
　　安然把盒子合上，说了句：“替我谢谢他们，还送我礼物。”
　　顾廷安哦了一声，不再作声，也不知道她看了信封里的内容，会有什么反应。
　　身后，庞护士小声嘀咕一句：“真小气。”
　　“什么？”顾廷安回头问道。
　　“我说……拍照！你不是让我带相机么，来来来，我推你过去，拍一张。”庞护士忙转移话题，可怕这位少爷再吓唬自己，毕竟同样的活，这家医院的薪酬是最高的，接待的病人大多数都有礼貌，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医院里已经看不到医闹了，只要不是上面开除，他是不会走的。
　　庞护士把顾廷安推到喷泉前，安然也抱着礼物盒子走过去，一手搭在顾廷安的肩膀上。
　　“来，笑一个，一、二、三！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