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恋人是偶像》林夕桐

10、第 10 章

　　闹剧结束后，安然在顾廷安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回来。

　　“谁让你来的？”
　　顾廷安用力关上门，转身一把摘掉口罩，眼底挂着一团怒火，像是马上要喷出来。
　　安然坐在椅子上，脸上刚刚看到他而绽放出的笑容凝固了。

　　“我听着你这边好像不太对劲，就想来看看。”她低下头，眼眶微微发酸，有点委屈。
　　“隔着门看不到？如果今天那个女人发疯在乱砍，你是不是也要进来？”
　　他提高嗓门，用认识以来最凶的态度对她说话，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紧攥。

　　“那样我会报警。”她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委屈没缘由的爆发。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忘了，越是低头，眼泪越会往下流。
　　“你！以后别来这，有事打电话。钢伴我可以帮你，至于鼓手，是什么类型的？”
　　顾廷安捏了捏眉心，担心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医院里的人受伤，他有责任。而安然要是受了伤，他会更内疚。

　　手一落，目光打在没出声的安然身上，她微薄的肩膀在轻轻抽动，像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顾廷安摸了摸兜，也没掏出一张纸巾。办公室里的纸抽盒今天刚空，还没添上。
　　犹豫几秒，他脱下白大褂，走上前一把将安然的头抱在自己身前，另一手轻轻地抚着她披散的长发。

　　“委屈就都哭出来，哭完了，擦擦眼泪当没哭过。”他低下头，目光温柔，抱着她头的手滑向肩，轻轻地拍了拍。
　　抽噎声只响了两下，身前的脑袋轻轻蹭了蹭，闷闷的发声：“不委屈，咬到舌头了而已。”
　　“逞强。”他淡然评价，唇角不经意的弯了弯，又说：“民乐应该是要大鼓吧？我帮你联系一个。”他松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安然吸了吸鼻子，稍稍向后撤了撤，看着他衣服上自己的眼泪鼻涕，有点不好意思。她仰起头，小鹿般纯净的目光看向他，带着些许期待。
　　“顾廷安，你是哆啦A梦变的吧？”
　　“别拍马屁。喂……在忙什么……嗯，有事……女朋友的……好好。”他拿开手机，点开免提，低头又看向安然，问：“都什么时间？”

　　安然用两秒钟回忆，忙答道：“18号正式演出，明天开始晚上七点到九点排练。”
　　“喂，听到了吗？”他抬起头，对着手机话筒问，
　　“正好我20号的机票，要再晚两天就没空。得，弟妹的忙一定得帮，劳务费就不要了，回头给我们家小甜甜做个绝育就行了。”

　　电话那端声音爽朗，挂电话之前，安然还听到了疑似“小甜甜”抗议的声音。
　　顾廷安把电话揣进兜里，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前，半靠在桌边，双手揣兜，转头看着安然。
　　“毕业那天，见见我父母。”

　　“呃，好、好吧。”
　　提到“父母”，安然的手心都潮了。为了转移紧张的情绪，她笑眯眯的问了句：“小甜甜是泰迪吗？”
　　顾廷安脸色一沉，看似轻松的回了句：“哈士奇。”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一早，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校论坛再次炸出惊人消息，某系花从疑似未婚先孕到偷东西再到疑似走后门之后，又多了一项罪责——小三上位！
　　这次的帖子，为了力保真实性，还贴了照片。

　　先是顾廷安和安然在吃饭的照片，照片上，安然只有披散头发的背影。第二张，是顾廷安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女人梳着齐肩发，挽着顾廷安的胳膊，虽有凌厉的五官，却笑得眼底都是甜丝丝的。
　　底下写着“经当事人转述，某系花趁着二人闹别扭之际横刀夺爱，当事人为爱剪了头发，险些出家……”
　　安然盯着电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不是那天的板寸小姐姐吗？女朋友？闹别扭？横刀夺爱还出家？
　　还能再扯点吗？
　　回忆当天他们二人的对话，这俩人肯定有事，但是绝对不是情侣关系。可她是怎么找到这个“当事人”并拿到这张照片的？

　　不明所以，安然给顾廷安播了通电话。
　　“顾廷安，上次剑馆见到的小姐姐，能约出来见一面吗？”
　　“为什么？”
　　“我给你发个网址，你自己看。有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我要了解真相。”
　　“嗯。”

　　顾廷安挂断电话，只用了３分钟解决这事。
　　时间是第二天午休，地点么，为了照顾排练的安然，小姐姐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时间紧迫，她和顾廷安也没和对方客套，打了个招呼直接用平板打开网址，给板寸小姐姐看。

　　板寸小姐姐穿着简单的白Ｔ牛仔裤，蹙着眉浏览完整个帖子，淡淡的吐出一句评价：“无聊。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想你们找错人了。”
　　“其实……我只想求小姐姐帮个忙，能不能帮我澄清一下。”
　　安然带着笑意，额角上还冒着一路跑来沁出的汗珠。
　　“叫我飞姐，那要看他。我们聊聊吧。”飞姐挑起一根眉毛，曾经恳求的语气荡然无存，她清楚此时手里握着什么样的筹码。

　　安然没说话，接过飞姐递来的平板电脑，识趣的跑到稍远一点的空位置坐下。
　　时不时的，再偷偷瞄一眼这边的情况。

　　安然走了，飞姐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笑了。
　　“我还是喝不惯。阿远怎么会喜欢这个。”她垂着目光，像是在说很遥远的事。
　　“你想说什么。”顾廷安看一眼坐在前方低头刷平板的安然，又将眼神挪回来，盯着眼前变化颇大的女人。
　　“你喜欢过我。”她抬眼，挑起修的细长的眉毛。
　　“嗯。”
　　飞姐愣住了，她没想到顾廷安会承认的这么痛快。过了一秒，又低下头问：“考兽医学院，是因为阿远吧。同样是忤逆叔叔，为什么不读个音乐学院？我记得你中提琴和钢琴都不错。”
　　“他说过，生命大于一切。”
　　顾廷安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飘过一丝悲凉。他还记得比他大五岁的阿远哥哥，刚刚完成实习就被医闹一刀捅死的事。那一刀，原本是冲父亲去的。
　　飞姐没接话，又喝了杯咖啡。
　　半晌，她扭过头看一眼安然，说：“我想问的都问完了。那天有个女人说认识我，和我互换了名片又说搞错了。长得挺瘦，长头发，叫……沈鹿。原版照片你也有，自己处理，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吧，下午约了你哥打针。”
　　顾廷安拿起手机，对准飞姐，淡淡一笑道：“祛皱针么？”

　　安然盯着平板上的帖子，全神贯注的琢磨事，完全没意识到，顾廷安已经坐在对面。
　　直到他伸出两根手指，用关节敲了敲桌面，她才发现他过来了。
　　“澄清视频已经录好了，我发到你手机上，照片是Ｐ的，原版我发你，其他东西都在这。”

　　顾廷安交给她一个Ｕ盘，里面有潘护士长的澄清视频，还请了当地民警进行作证，“偷东西”的确是乌龙。外加医院当天的监控视频。
　　有了这几项，她晚上就能开始反击了。
　　一想到这下音乐会的排练可以顺利进行，安然美滋滋的笑起来，一时高兴，还请顾廷安吃了顿咖啡厅的海鲜意面。

　　为了让何潇潇那个八卦精不埋怨自己，安然在发帖之前，特意给何潇潇打了通电话报备。
　　电话那端的何潇潇兴奋地，像是马上要去走一场国际大秀。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安然听了半天才插上一句话，“淡定，姐妹。”
　　“得了吧，这种时候淡定毛线，我这就给你的奶狗粉丝团团长打电话，让他们顶火你的帖子！”

　　挂断电话，安然在电脑里简单的把证据们排序，随后点开校论坛，发帖反击。
　　【我是某系花，关于最近的谣言，我有话要说】
　　安然起了直白的标题，依次把救狗事件和视频贴上，随后附送自己四年以来的成绩条，最后，把飞姐的视频，和顾廷安发来的原版照片一并发布。
　　她并不知道，最右侧被Ｐ掉的男人已经不在人世，只感叹了句，帅哥美女。
　　帖子发完，安然拿起电话，调出沈鹿的号码，拨通。
　　“见一面吧，如果你不想让校长知道你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