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芸芸有钱

7、七

　　小表妹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开心，整天跟在她妈的屁股后面，心心念念催着妈妈早点带她去外婆家。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离别，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之后再也没有爸爸的陪伴了。小表妹的妈又盘桓了几日，就带着来时得行李和小表妹乘车回老家去了。
　　忽然之间二舅成了老光棍，一个人开始忙着下半生的日子。外婆的二层小楼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自家盖的，屋子层高有将近四米，完全媲美现代loft式屋子层高，请了师傅根据loft屋子的结构，把外婆里间卧室的半间改造成钢结构木质跃层卧室。二舅住跃层，余下的外婆住。我妈和四姨商量了个日子，带着二舅去社保处，把社保手续办好，按照之前的商定一次性缴了六年的社保金。二舅的工作托了熟人很快也找好了，在新开张的一家大型超市做人力搬运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帮超市把卡车送来的货物运到仓库，再将各个柜台每天的垃圾收走。这工作不需要动脑筋只需要人老实有力气，非常合适二舅。除了外婆晒在门口的面啊、菜啊、衣服啊，时不时被楼上晾衣服的水淋湿，日子倒是就这样安稳下来。二舅每日跟着外婆吃住，外婆的退休工资管两个人吃住绰绰有余，每个月的工资虽然只有两千块，但没什么花用，倒是存了些钱。就这样过了小半年，二舅跟外婆商量想去看小表妹。外婆紧张的又召集了一次家庭会议，姐妹兄弟想法一致，都没反对。那毕竟是他的女儿，骨肉亲情是怎么也扯不断的，二舅想去就去，不过走之前要跟公司把假请好，不然回来工作丢了，怕是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了。外婆虽然不太放心，但看儿女都没意见，便也点头同意了。待二舅请好假收拾好衣物和买好给小表妹礼物，就上了去小表妹外婆家的车。
　　这原本是一次很简单的探视，但第三天清晨，一通电话打破了宁静。四姨一大早被派出所电话吵醒了，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小表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四姨一个激灵吓的完全清醒，电话是火车站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打来核实二舅和小表妹身份关系的。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四姨，回答了民警同志的问题，核实了二舅的身份，把二舅从派出所捞出来。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二舅只说等他回来再说，就挂断了电话。四姨又气又吓，找了我妈和大舅，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三人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好等二舅回来再说，外婆那边也没敢言语。
　　等二舅回到外婆家已是两天之后，除了带着去时的行李外，还带回来一件行李--小表妹。等他把行李都安顿好，才开始讲。
　　原来，二舅到小表妹外婆家并没见到小表妹，几番打听，才知道小表妹被她妈带着住到了她妈新相好的男人家里，那男人丧妻有一个和小表妹年纪相仿的儿子。二舅打听到那男人的住址找过去，看到了在街上撒野乱跑的小表妹。和从外婆家走的时候相比，小表妹不仅没长大还又瘦了一圈，面色苍黄，以前两只手可拎起来，现在一只半手就可以拎起来。二舅仔细问了小表妹，原来她妈自从把她带回来，娘俩就一起住在这个男人家。每天她妈除了吃就是打麻将，经常在麻将馆打牌，饿了到麻将馆隔壁米线店叫一碗米线送过去就解决了吃饭。小表妹在家，家里的饭还要等那男的下工回来做，才有得吃。有时候那男的带自己儿子出去买饭吃，小表妹就没人管了，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我来给各位简单解说一下小表妹的妈的娘家，让你们能更清晰的明白她的生活状况。小表妹的妈是云南大山里的人，她外婆家在云南山里有一栋自己家盖的小竹楼，几亩山田，田里种的庄稼是土豆和玉米，每年的收成够全家吃用。小表妹最喜欢吃辣和土豆，平时不怎么能吃到稻米饭。她妈新相好的男人是附近镇子上的人，靠在镇子上打零工挣钱。小表妹领着二舅在麻将场上找到小表妹的妈，两人立刻就吵了起来，二舅当即要带走小表妹，小表妹的妈不同意，但二舅态度坚决，小表妹被二舅硬带上火车。在昆明火车站转车的时候，小表妹像疯了一样的哭闹，惊动了火车站民警，二舅被怀疑是人贩子，这才有了清晨派出所的那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