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风月》九九野马

8、小北做的

　　蒋家老宅里……
　　因为四爷的事情佣人保镖们都没了睡意，三三两两地站在花园和大厅里，等着主家有人回来好能帮上点忙。
　　有迷信的人小声议论说今天蒋家惹了脏东西，先害了小北小姐，又害老爷，现在又害四爷，该找个大师做做法；
　　也有人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是蒋家的仇人在背后搞鬼而已。
　　正当大家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二楼传来一声断呵：
　　“大半夜的都不睡觉，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已经失踪了一天的小北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眉目间带着愠气，扫过大厅里的一众佣人保镖。
　　看着她长大的老佣人焦急询问：“小北小姐，你……你去哪里了？老爷和南少爷他们找了你一天……”
　　蒋安北闻言佂了一下，很快恢复了表情：“什么时候你们成了蒋家的主人，我去哪里还得跟你们汇报吗……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佣人保镖们自知逾越，赶忙向蒋安北鞠躬致歉，做鸟兽状散去。
　　女人漫步去了蒋平南的房间，轻轻地坐在银灰色的大床上。
　　一天之前，这里纠缠的两个人有多激烈，此刻她的心就有多难过。
　　轻抚着蓬松的枕头，那上面还有几根干燥枯黄的微卷长发，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很多年前，蒋平南握着她的马尾辫放在掌心里摩挲着问：
　　“二叔二婶不给你吃的吗，怎么发质这么差？”
　　“不是啊，我吃得可不少，应该是天生的吧……”
　　“我给你找点偏方把你的头发养好。”
　　“阿南，你对我真好！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啊？”
　　“只要小北长大了还喜欢我，那就嫁给我！万一小北喜欢别人了呢？”
　　“不可能，谁都不可能比我的阿南更好了！”
　　“傻丫头……”
　　后来，她的阿南真的从各个地方找来了养发的偏方，黑芝麻黑米黑豆、阿胶、洗米水、中药汤汁，这些奇奇怪怪的方子每天都有专人做好了给她吃，给她洗。
　　虽然她的头发也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但多年来从未间断。
　　她的阿南甚至买了一把美发店里那种专业洗头的椅子，就为了泡中药和洗米水的时候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有时候阿南回来得早，陪着她写完作业后亲自为她泡头发，还温柔地替她按摩头皮。
　　想到这里，女人低声呢喃：“阿南，你会怪我吗……”
　　*
　　凌晨四点，蒋四爷的病房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盯着仪器的助理，另一个是神情严肃的蒋平南。
　　等定时查房的护士来登记之后，助理也很有眼色地出去了，退到门口，关上门守在一旁，不许任何人靠近。
　　“平南，要小心晟东……”四爷气息微弱的叮嘱着。
　　“小叔，我已经全都知道了……”蒋平南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病床上的人得知大哥已经去世的消息悲痛不已，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情绪波动，一个劲儿地咳喘不止，待胸口气息平稳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动不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手脚都没有知觉？”
　　“小叔，你和我爸爸中了一样的毒，全身瘫痪了……”蒋平南不忍说下去，声音越来越低。
　　男人苦笑一声：“也好，我也能早点去陪大哥……”
　　“小叔，你别多想，医生给你做了血液净化，现在除了神经受损全身瘫痪以外，没有生命危险……”
　　隐瞒了器官衰竭，怕小叔想不开。现如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四爷闻言摇了摇头，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似的，并没有拆穿蒋平南，而是平静地道歉：“平南，原谅小叔自作主张宣布小北的身世，我也没办法……”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叔！”
　　“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你二叔和小北的亲子鉴定和一个视频U盘，那包裹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选一’。我以为这是二哥想要阻止你们订婚的办法，便想着取消你们的订婚，好保全蒋家的名声。现在听你这么说，是晟东早就精心谋划了这一切……”
　　视频和鉴定都是证据，四爷二选一的结果是为了蒋家声望。
　　“他还真是好计谋！”蒋平南忿忿地说。
　　“当时我是真的以为二哥只是想取消订婚，没想到他会在我公布小北身份后还把视频传播出去，平南，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二叔！是……是小北……”
　　“小北？小北为什么要传播那个视频？那可是她……”
　　是啊，谁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故意把自己的激情视频传播出去，这样做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无数！
　　蒋平南忍着心痛解释：“事情发生的时候，二叔守在我爸爸病房门口，也有我的人在旁边，他没有机会安排这一切。虽然我无法完全信任他，但是视频传播和举报我的事，确实是小北做的……”
　　蒋华地了然：“我之前怀疑那个包裹是你二叔寄来的，后来想着也许晟东也参与其中，约他去花园想要试探一下。没说几句就感到后脖子针扎般的疼，然后就晕倒了……照你这么说不是二哥做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小北和晟东的阴谋？”
　　蒋平南无法回答，他实在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但事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蒋四爷沉思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朝着男人说：“平南，你现在马上叫蒋家的林律师过来，要快！”
　　虽然不知道小叔这么着急要找律师做什么，蒋平南还是让助理打了电话，大半夜的把林律师从梦中唤醒，要人赶来医院。
　　四爷点名要的律师叫林之栋，只是蒋家律师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兵。
　　明堂毕竟是属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从不间断，有点能耐的大律师都是不愿为□□服务的，觉得太有损名声。
　　所以蒋胤天就用蒋氏集团的名义成立了律师团队，招募了一些有名气的大律师处理集团和蒋家的事，还雇佣了一批不太出名的小律师，专门解决明堂一些小弟惹出来的官非。
　　林之栋就是这群小律师中的一员，因为是蒋家四爷介绍来的，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亲近一些。